傅修辞扬了下眉。
“就前几天的事。”宁书禾说,“他们还说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他们的婚礼,但我说不一定……”
“为什么?”
宁书禾叹了声气,语气好似倍感遗憾:“因为我原本打算带你一起回去的。”
傅修辞听着倒是来了兴致,还以为能听见她说点什么好听的:“原本?你什么时候这么打算的。”
“刚刚。”
并不意外的回答。
毕竟印象里,她之前这样说过。
傅修辞沉沉地笑了一下:“哦?那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
“也是刚刚。”
“……”
傅修辞这下真的感觉自己要被她玩儿死了,气得直接低头咬她,宁书禾倒笑得开心了,捧着他的脸回应这个吻,肆意而灼热,氧气被夺尽,他始终不舍得放开她。
最后还是宁书禾推了推他的胸口,傅修辞才回过神来,重重地压着她咬一下她的下唇,退开,抬腕看了眼手表,这下真得走了。
宁书禾问他:“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傅修辞仔细想过,认真回复:“……不确定。”
“宵夜呢?”
傅修辞捞她腰,在她唇上轻轻点了点:“我争取早点回来,好不好?”
宁书禾抿了抿唇,学着他的样子亲了他一下,再将他推开:“那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把家门锁住让你再也走不了。”
傅修辞笑不可遏。
其实他求之不得。
傅修辞从家里离开之后,没有立刻去公司,而是绕了远路,去了北郊一趟,然后回到公司附近的公寓,打印了几份资料,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几个电话,便吩咐司机,不必再去公司,换了另一个地址。
是周颖名下的一小院,也是傅云霆平日里招待一些重要人物的地方,四合院的样式。
门口的人认识傅修辞,却不敢轻易叫他进去,傅修辞也不催,叫他尽管去报,门卫微微颌首,便转身离开,又过了几分钟才将他放行,由人带领着,去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叩门。
但并没有等待谁的回应和许可,傅修辞自顾自地将门推开,开门的一瞬间,里头几道目光齐齐地扫过来。
屋子里,只坐着傅云霆一家人,傅祈年紧赶慢赶,终于还是挤了时间回来。
傅云霆眉头紧蹙,冷眼看着他走进来:“还有脸来。”
傅修辞没说话,于他们三人对面落座,一声不吭地将手里带来的文件递至他们面前:“早上我在宣读会上说的那些话,大哥似乎是没听明白,或者是……不太相信我真的会鱼死网破,觉得我是在口出狂言?”
傅云霆没理会他,翻开放在他面前的那本资料,看清内容时,手指霎时便攥紧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傅修辞的语气不疾不徐:“不做什么,只是给大哥瞧瞧,以前的那些事,还是有人记得的。”
傅云霆被他这话噎住。
这何止是记得,这已经是把证据甩他脸上了。
他怒目圆睁,将手里的资料一并扔在对面:“傅修辞,你几次三番声称华尚本就不属于傅家,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姓傅,而不是姓谢!”
傅修辞并没错过他的任何一丝微妙的反应,轻笑一声:“谢?我还以为这个姓在傅家是禁词。”
傅云霆警告道:“不论华尚从前如何,现在都实打实的是傅家的产业,你、华尚、和傅家一体——”
不等他说完,傅修辞直说:“我当然知道,大哥虽就不入商场,但以华尚今时今日的规模,那么大体量的项目,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大哥能不能自保是一说,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整个傅家,包括我自己,能否逃离水火,确实也是个问题。”
他的言下之意甚明。
傅云霆面如沉铁。
傅修辞继续:“至于我会不会投鼠忌器,大哥您比谁都清楚。”
傅云霆的确清楚。
他既然有能力拉着华尚走到今天,就有能力再把华尚推下去,哪怕如今没有宁家那小姑娘和姓许的助力,对他来说,东山再起也不过像从前一样,只要十几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