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抬起身体,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炙热且危险:“不仅因为你最漂亮,还因为你年轻,又坏又聪明,不三贞九烈,不妖娆放荡,更懂得进退的分寸,还有很多进步空间,很合我的胃口。我的第一个孩子,只想和你生,所以我会重视和你做的质量,在我没准备好之前,我可以去找别人。”
简宁消化了一下白夜行的这段类似于表白的话,这是不是说,他对她有感觉,放荡不羁的浪子、土匪头子,忽然想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她对了他的胃口,因此成为他完美的生育工具?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成为生育工具。
可是对白家少主人来说,也许他的这段话等同于恩赐,已经很难得。
简宁收敛了恶心,唇角勾起的弧度也在模仿他:“我可以做一个好学生,也可以给你生孩子,可你不能不守信用,一定要帮我对付秦家。秦昱鸣辜负了我妈妈,又拿我当交易品,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白夜行笑,好像和她达成了一个美好的开始,解决了昨晚的尴尬和他心头的不明情绪,他捏着简宁的脸,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来吧,把礼服换上,我带你去爷爷的寿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简宁这才注意到,白夜行坐过的沙发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显然就是礼服。
简宁单手勾住白夜行的脖子,凑近他的脸,要求道:“楼下等我。”
白夜行喜欢她所有自然的肢体语言和少女的风情,他在她鼻子上轻咬了一口,笑道:“你想我亲自给你穿?宝贝儿,你想多了。”
“是吗?”简宁歪着头,表明不相信他。
白夜行拍了下她的腰,没再继续纠缠:“好了,造型师马上上来,快去洗漱。”
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简宁审视了一下里面的女人,眉梢眼角没有戾气,还保留着少女的样子,等下这副好面孔和好身段就要毁了,对不起,莫苒。
他们登上北山岛之前,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暂时没收,所以简宁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联系。哪怕再记得顾景臣的那句“等着我”,她其实也知道她不可能等到他。她的复仇计划里,不再掺杂顾景臣。
画好了妆,弄好了头发,换好礼服,简宁走下了楼。白家喜欢传统文化,看到那身白色缎面刺绣的旗袍时,简宁就知道白夜行肯定会穿长袍。
果然,下了楼就看到白夜行一身长袍,气质看起来收敛了很多,看起来像是旧时代留洋回来的少爷,有新潮的面孔和老派的行头,也算合适。
白夜行显然很满意她的这身打扮,因为他的眼里闪着光,侵占、掠夺、自豪,种种情绪一闪而过。
“怎么样?好看吗?”简宁优雅从容地走过去,一身旗袍量身定做,显出她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头发盘起来,相得益彰。
“你最漂亮。”白夜行直言不讳,正对上昨晚林琨的判定。
简宁收下这个赞美,她对莫苒的美貌很自信,挽着白夜行的胳膊,跟他一起去往白老爷子设宴的宴会厅。
“宗宝哥和秦管家来了吗?”简宁问道。
“放心,他们也是客人,白家是不会怠慢的。”白夜行的回答漫不经心。
简宁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沿途经过的地方,每个人都盯着她看,白夜行的心情更好,表面却不满地冲那些人吼道:“看什么看!老子的女人你们也敢看!”
“七哥,嫂子漂亮还不让看啊?!”有个别大胆的笑着吹口哨。
“都给老子滚!”白夜行带笑骂道。
简宁在白夜行心情极好的时候,半依偎在他身上,柔软的江南嗓音糯糯道:“他们叫你七哥,我也叫你七哥啊?”
白夜行的脑子一热,从来没有人能把这两个字喊得这么好听,七哥,七哥,好像代表的并不是他的排行和出身,而仅仅是个昵称。
白夜行握住她的手,将兴奋压抑住,没全暴露在她面前,克制道:“你爱叫就叫,不过……我肯定最喜欢你晚上这样叫我。”再怎么隐瞒,还是无法掩盖他对她的占有欲。
“七哥,在你的手下面前,你能正经点吗?”简宁轻轻捶了他一下,似娇似嗔。
白夜行哈哈大笑,志得意满地搂着她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人还没有到齐,简宁和白夜行进去的时候,秦宗宝和管家都看过来,白老爷子坐在主座,喝了口茶。
简宁忙道:“爷爷。”
说着还要往下跪。
白夜行一把扯住她,好笑地对白老爷子道:“爷爷,看你这孙媳妇傻得多可爱,见一次跪一次,你当爷爷是乾隆皇帝啊?还有你这旗袍高跟鞋怎么跪?当心走光。”
白老爷子的目光扫过白夜行和简宁,似乎若有所思,可他出口的话却不明喜怒:“看来秦家还有懂事的。”
秦宗宝显然对简宁卑微的态度很不满,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加上她和顾景臣的关系不清不楚,现在越回想越觉得有问题,有好多场合只有他们俩在一起。就算采薇姐没有给他回复,但秦宗宝心里已经认定事实如此。
可秦宗宝又不能当着白夜行的面拆穿她,要不然秦家的面子往哪里放?也许白家一个不高兴,他们这些人都要陪着莫苒死在这里,毕竟她是姓秦的。
再善良的人,到了大事面前也会考虑清楚自身利益,轻重缓急分清楚,才不至于让自己有来无回。
“白爷爷,我代表秦家给您贺寿,管家,让人把寿礼搬上来吧。”秦宗宝鼓起勇气主动出击道。
再讨厌老旧的东西,秦家也还是遵守北山岛的规矩,送上贺礼,当面揭开。
管家秦正义让几个秦家自己的保镖将贺礼搬了上来,揭开红绸,一尊百子祝寿的玉雕晶莹剔透栩栩如生,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舅舅说这玉雕是乾隆皇帝寿辰进献的贡品,希望白爷爷喜欢,秦家和白家世代交好,马上要成亲家了,以后还要多多往来,交情才不会散了。”秦宗宝说得头头是道,显然都是秦昱鸣教得好。
简宁也跟着笑,没说话,从进了北山岛开始,她明确地站在白夜行这边,也许在秦宗宝的眼里,早就不敢再拿她当秦家人了。
“秦昱鸣是费心了。”白家老爷子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眼睛扫过百子祝寿的玉雕,阴阳怪气道:“我的儿子都死了,一个也不在身边,孙子也没几个,还剩个老七能撑场面,秦家小子的寿礼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