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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太太本在花廳與舊友們說笑,忽見一向沉穩經得住事兒的羅嬤嬤一頭大汗地走進了花廳,心下起疑的同時也生出了一陣懼意。
不多時羅嬤嬤便走到了她身側,小心翼翼地與她耳語了一陣後,鄭老太太險些維持不住面上的平靜,搭在紫檀木扶手椅裡的手已開始發顫。
“遣人去尋,讓外院的喜婆拖一拖時辰。”她壓低聲音吩咐羅嬤嬤道。
羅嬤嬤忙應下,腳步不停地往外頭走去。
吉時已到。
鄭國公府外已圍著了好一批來觀賞婚宴的百姓們,正等著主家發下來的賞錢。
可伸長脖子等了許久,卻是不見新郎的半點身影。
這時也有賓客們偷偷嚼起了舌根,只說:“這位世子爺不會是臨時變卦了吧?”
如今滿京城都知曉了蘇煙柔與五皇子有染一事,多少人都在背後恥笑鄭衣息是綠頭烏龜,來鄭國公府門前觀賞喜事的人也多存了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鄭衣息遲遲不現身,愈發點燃了圍觀群眾們的八卦之心。
一時便有更多的人議論紛紛道:“說不準真是如此,寧遠侯府的權勢雖大,可這世上又有幾個男人願意撿破鞋穿?”
又等了許久,鄭國公府門前仍是不見鄭衣息的身影,這時來往賓客和圍觀的百姓們說閒話的身量更大了幾分。
這等流言蜚語甚囂塵上,很快便傳到了寧遠侯府之內。
來街口瞧新郎蹤影的小廝們飛快地跑回了寧遠侯府,向世子爺蘇琪政稟報了此事。
如今已到了新浪該來寧遠侯府娶走新娘的時候了,可卻仍是不見鄭衣息的身影。
蘇琪政面色不好看,有滿心滿語的憤懣話想出口,可想起自己胞妹在成婚前做的糊塗事兒,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只能陰沉著臉對那幾個小廝說,“再去等等,鄭衣息一定會來。”
鄭國公府與寧遠侯府結親結的是兩姓之好,是為了士族大計,並不是為了兒女情長。
蘇煙柔婚前失貞是寧遠侯府的過錯,可寧遠侯府也備下了豐厚的嫁妝以此來彌補鄭衣息。
他不該再賭著氣下寧遠侯府的面子才是。
*
鄭國公府亂成了一鍋粥,只要手邊還有空閒的下人們便開始在各處搜尋鄭衣息的蹤影。
連在息竹閣內借酒澆愁的鄭衣炳也被挖了起來,因是鄭老太太的吩咐,他也不敢違背,便當真花了幾分心思去尋鄭衣息。
最後便在京城西山的一處墳地旁尋到了鄭衣息的蹤影,那墳地裡正安睡著早已死去的於嬤嬤。
而此刻的鄭衣息不知何時已換上了一身滿是血汙的對襟長衫,那長衫上還繡著墨竹紋樣,穿著這樣一身對襟長衫的他正在於嬤嬤的墳前席地而坐。
身旁還擺著好些酒罈。
鄭衣炳無聲無息地走到他身旁,只輕輕說了一句:“哥哥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何心這麼痛的時候,喝再多酒也醉不了?”
鄭衣息一動也不動,彷彿根本沒有聽見鄭衣炳的說話聲,而鄭衣炳也撩開了自己的衣袍,配著鄭衣息席地而坐。
“哥哥也知曉我從前是個怎麼樣的糊塗人,可我遇見小雨兒以後,發現從前遇見的那些人都不作數了。”
鄭衣息抬起了頭,望向鄭衣炳的目光裡有贊同,也有探究。
“小雨兒難產死後,我覺得天都塌了,如今這副□□雖還安然無恙,可我知道,我這顆心是空的。”
鄭衣炳說著就拿起了地上的酒罈,對著嘴一飲而盡。
一罈、兩壇、鄭衣息帶來的酒幾乎都被鄭衣炳喝光了,而鄭衣息也終於把自己的目光收回,而是望向了於嬤嬤的墳墓。
他已陪著於嬤嬤說了許久的話,大約是在向她懺悔著自己的膽小怯懦,明明已對煙兒情根深種,卻不肯承認自己的心。
以至於親手將她送上了死路。
“哥哥,你悔嗎?”喝多了的鄭衣炳好似是終於尋到了能傾吐煩憂的人,便問道。
鄭衣息不答,可打著顫兒的手卻出賣了他的心。
怎麼可能不悔呢?
他已是一天一夜沒有闔眼了,也根本無法閉眼,一閉眼就是煙兒的音容笑貌。
絲絲縷縷的就像盈存在空氣裡一般,他呼氣、吸氣時佔據著他全部的心神,摧著他的神智、磨了他的骨肉。
只有比摧心撓肝更痛的痛感才能麻痺著他的理智,讓他得以喘息,不再像溺死的魚兒一般連呼吸都是個奢望。
“我不知道哥哥,可我是悔了。”鄭衣炳斂下落寞的眸子,忽而從腰帶裡拿出了一條長命符。
“這是我給小雨兒求的,願她下輩子能平安健康,不再似這一世這般短命。方集大師已為我做了法,來世我還是能遇見小雨兒。但願來世我們能做個平頭百姓,我不是國公府的小爺,她也不是苦命的花娘。”
話音甫落。
那長命符卻已被鄭衣息一把搶過,他終於開了口,說了今日第一句話。
“這符能求來生。”
平靜的話語裡漾著再明顯不過的癲狂,鄭衣息說出口的這一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鄭衣炳愣了一下,而後才回答道:“嗯,方集大師說了,來世我必能遇見小雨兒。”
良久,一陣山風颳過,勾出鄭衣息幾近哽咽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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