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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飛早早地來到了昨天他和鄭茹娟約好的那家小飯館。這家小飯館開在弄堂口,連個店名都沒有。來這兒吃飯的大多是附近的居民。當然,這兒的飯菜也都很便宜。凌飛猜測,鄭茹娟可能常來這兒吃飯。他來的時候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店裡還沒有食客。

老闆一見凌飛進來,便笑著迎上來。“先生,您吃點什麼?”

凌飛說:“老闆,我要在這兒等一個人,等她來了我們再點菜。”

老闆說:“好的!好的!先生,您找個座頭坐下來,我先給您沏壺茶。”

凌飛一進來,已經把店裡的情況看了個清楚,在所謂的大廳裡只有五張桌子,每張桌子的兩旁各放著四把椅子。他問:“有包間嗎?”

老闆說:“我們在二樓只有一個雅座,您這邊請!”說著把凌飛領上了二樓。這是一個家庭作坊式的飯店,二樓留出了靠窗的一間房子當包間,其餘房間便是老闆一家人的住處。走進包間,凌飛從視窗向外一看,整個街道盡收眼底,他對這個位置很滿意。

他對老闆說:“待會兒一位姓鄭的小姐來的時候,您把她請到這兒來。”

老闆一聽滿臉堆笑。“您說的是在西藥研究所上班的鄭小姐嗎?”

凌飛並沒有覺得奇怪,他說:“對,是她。”說著話,他好像很隨便地又問了一句,“她常來這兒嗎?”

老闆臉上堆滿了恭維的笑容說:“鄭小姐可是我們這兒的常客。別看她是富家小姐,可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待人和氣著呢!”

凌飛笑了笑,沒有說話。其實他很想讓老闆多說一點有關鄭茹娟的情況,可是他現在的身份是鄭茹娟的朋友,他只能裝作對鄭茹娟很瞭解的樣子。

老闆見凌飛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腔,才一下子醒悟過來。“您看看,我真是糊塗了,您對鄭小姐肯定是非常瞭解的,我在您面前說這些幹嗎呢?”

凌飛說:“老闆,沒關係的。其實我很樂意聽到別人誇獎她。”

聽了他的這句話,老闆在心裡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因為他看到這麼一位年輕的男士單獨約鄭小姐在這兒吃飯,這個人肯定是鄭小姐的男朋友。想到這兒,他笑著說:“那您先坐會兒,我這就去給您沏茶。”說完,便轉身走出去。

老闆走後,凌飛站在窗前,一邊看著街上的來往行人,一邊在心裡盤算著待會兒怎麼和鄭茹娟談,才能使她答應幫助自己。

很快老闆便送來了茶水。他一見凌飛站在窗前看街上的景象,便問:“先生不常來這兒吧?”

凌飛轉過身,說:“是的,其實我家離這兒並不遠,可在認識鄭小姐以前卻很少來這兒。您這兒我更是第一次來,這還是鄭小姐點名要來的呢。”

一聽凌飛這麼說,老闆的心裡樂開了花。“先生,我們雖然是小本生意,但是,一直是講究誠信為本,飯菜價錢便宜,乾淨衛生。來這兒的都是常客,來這兒吃飯就是因為信得過我……”

沒等他說完,凌飛接過話茬說:“以後我一定會常來您這兒,還請您多多照顧!”

老闆一聽,更樂了。“您這是說哪兒的話,您常來是照顧我的生意,我感激您還來不及呢!您放心,待會兒我給您做幾道拿手菜,包您滿意!”

凌飛和老闆閒聊著,他想借機多打聽一點關於鄭茹娟的情況。可惜的是,老闆雖然心直口快,但是他對鄭茹娟瞭解的並不比凌飛多。由此,凌飛知道鄭茹娟雖然看上去很單純,卻很機警,雖然常來這兒吃飯,但是很少對人說起自己的事情。所以,老闆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說一看就知道鄭小姐身在富貴之家,可待人和氣,吃飯也從不挑剔等等。

凌飛不接腔,只是微笑著聽老闆翻來覆去地說著鄭茹娟的好話。老闆正在滔滔不絕的時候,樓下來了客人,他便忙著下去招待客人去了。

鄭茹娟來了後,凌飛讓她點菜。她沒有推辭,很隨便地點了幾道家常菜。兩個人邊吃飯邊交談。凌飛本來想先對鄭茹娟進行一番試探,可沒等他開口,鄭茹娟就說道:“王先生,我昨天晚上把您說的話和這幾天發生的一些事情反覆考慮了一番。我想先表明一下我的態度。”

凌飛一下子陷入了被動,可他轉念一想,這樣也好,省得自己多費口舌,先看看她到底是何態度再說。於是他微笑著說:“鄭小姐,您說!我一定會尊重您的選擇的。”

鄭茹娟說:“首先我要告訴您的是,我剛從大學畢業不久,是我的一個親戚把我介紹到了調查科上海實驗區做一點文字工作。在此之前,我雖然對國共兩黨之爭也有所瞭解,但是並不感興趣。我在上學期間,曾聽過一些共產黨的宣傳演講,也很贊成你們的一些主張,但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我的父母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不允許我去過問政治。”

“畢業後,我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可我的舅舅卻說組織部黨務調查科在上海要設立一個實驗區,他和剛剛任命的實驗區區長是好朋友,可以介紹我去工作,這個實驗區是組織部的一個機構,工作清閒,待遇又高。我父母和我一商量,我就來這兒上班了。可工作之後,我才知道,這個所謂的黨務調查科上海實驗區並不是搞什麼黨務工作的,而是專門對付共產黨的。我想退出來不幹了,可舅舅說這是一個很特殊的機構,想半路退出來挺麻煩的,得等他想想辦法再說。於是我就幹下去了。但是,我對我舅舅提出我不參加什麼蒐集情報和抓捕行動,舅舅和許區長都答應了。”

“可幾天前,許區長找我幫一個忙,他說要秘密抓捕共產黨的一個要犯,這個人很狡猾,需要我和他們演一齣戲,既要秘密地抓捕這個要犯,又不能驚動他的同夥。我經不住他再三要求,便與他們一起去抓住了楊先生……”

說到這兒,鄭茹娟覺得自己的臉上發燒,她從心裡瞧不起自己。當時怎麼會答應許明槐去假扮楊如海的情人呢?這是一件多麼丟人的事情啊!不但丟人,而且也太卑鄙了。

鄭茹娟停下來,凌飛看到她的臉上升起了紅暈,他知道鄭茹娟自己也感到很尷尬了。他本想安慰她幾句,可是又無從說起,所以,他也就只好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鄭茹娟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接著說下去:“許區長審問楊先生時,我負責記錄。楊先生的大義凜然和崇高人格打動了我。我深深地感到對不起楊先生。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想要幫助楊先生逃走。我幫他送出了一份情報,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臨出發的時候,許區長卻突然改變了主意,他沒有用我們自己的車押送楊先生,而是租了一輛車把楊先生押送到了警備司令部。我想救楊先生,並不是想幫助共產黨,而是因為我佩服楊先生的為人,我不想讓他就這樣斷送在我們的手裡。所以,今天我要給您交個底,只要是與幫助楊先生脫困有關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們做,因為我想以此來贖罪。與此無關的事,請不要為難我。”

聽了鄭茹娟的這一番話,凌飛心裡一陣輕鬆,自己原先準備的一套說辭已經派不上用場了。他本來想的就是先用營救楊如海同志來打動鄭茹娟,只要在這件事上她肯幫忙,那就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只要她與共產黨人有了接觸,她就會受到影響,就會逐漸對國民黨的腐敗和黑暗感到厭惡。沒想到今天鄭茹娟竟然開誠佈公地答應幫忙營救楊如海。

他知道,此時決不能夠再有過分的要求。於是,他很誠懇地說:“鄭小姐,您能主動地幫助我們營救楊如海同志,我深表謝意。今天您既然這樣坦誠,我也不能再有隱瞞,說實話,我是共產黨。我尊重您的選擇和決定,絕對不會勉強您去做您不願意做的事情。今天我來找您,就是為了營救楊如海同志,楊如海同志的被捕是由於我們內部出了叛徒,這個人現在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控制。我們懷疑他很可能到調查科尋找庇護。請問您今天上午發現你們那兒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鄭茹娟想了一想說:“沒有。許區長押解楊先生到警備司令部以後,就留在那兒與警備司令部的人一起審訊楊先生。許區長辦公室的電話這幾天也是由我來接的。今天上午我去上班以後,一切都和往常一樣,行動組的人並沒有出動,行動組組長李維新還到我的辦公室裡閒聊了一會兒。這說明您說的那個人應該沒有跑到我們這兒,否則的話行動組不會這麼清閒。”

凌飛一聽趙夢君沒有到調查科,他顧不得仔細想,便對鄭茹娟說:“鄭小姐,我們有兩件事需要您幫忙。”說到這兒,他略一沉吟,接著說,“當然,請您放心,我們不會讓您為難,這兩件事都是與營救楊如海同志有關的。楊如海同志現在還關押在警備司令部,我們得到情報說最近很可能要被押解到南京。這個情報來源並不十分可靠,我們需要的是警備司令部往南京押送的具體時間,希望您多留意一下,如果有這方面的訊息請您馬上通知我。”

鄭茹娟接過話茬說:“這一點您放心,只要我能聽到這方面的訊息,我就會立刻告訴您。只是我怎麼和您取得聯絡呢?”

凌飛說:“你只要一有這方面的訊息,把它寫在一張紙上,然後在你回家的路上,在兆豐花園門口左邊有一個賣烤白薯的,你問他‘多少錢一斤’時,他說‘比別人的便宜1分錢’。你再問‘那到底是多少錢呢?’他會說‘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多收你錢的。’然後你就可以把情報交給他了。如果遇上下雨天,他是不能出攤的,你就打這個電話。打通以後,你不必說話,只要用手敲電話聽筒三下就可以了。這樣你既送出了情報,又沒有人看見你,甚至連你的聲音都聽不到,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你的安全。只要接到這個電話,我就會來這兒等著你。”說著,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條遞給鄭茹娟。鄭茹娟接過紙條,看了一眼那個電話號碼,然後又把紙條遞給了凌飛。凌飛接過來,划著了火柴把它燒掉了。

鄭茹娟見凌飛燒完了紙條,才又問道:“那第二件事呢?”

凌飛說:“第二件事是如果我們內部的叛徒到你們那兒,希望你告訴我,我們必須儘快除掉這個出賣楊如海同志的叛徒。”

鄭茹娟說:“這件事我也答應你。只要這個人出現在我們那兒,我不但要立刻告訴你,還要幫助你們除掉他。因為他是導致楊先生被捕的罪魁禍首,我絕不會放過他。”

鄭茹娟這麼痛快地答應下來,倒是大出凌飛的意料。

其實,鄭茹娟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痛快地答應了王平。在答應下來之後,她自己也嚇了一跳,雖然自己剛剛進入調查科,但是她早已經知道自己在做的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對楊先生的關懷已經佔滿了她的整個心。她心裡想,莫非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楊先生?想來想去,她覺得自己對楊先生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不過她自己認為,敬佩之情還是佔了上風的。她的理智在對楊先生這件事上似乎不太起作用,而是感情在左右著她。她想,僅憑這一點,自己就不適合從事秘密工作。

凌飛見鄭茹娟突然陷入了沉思,他猜到鄭茹娟陷入了矛盾之中。他沒有打斷鄭茹娟的思考。過了好大一會兒,鄭茹娟才從沉思中回過神兒來,她抬眼一看凌飛,見凌飛也正看著她。她以為凌飛看破了她的心事,臉上不覺有點發燒。

凌飛一見鄭茹娟的臉突然紅了,覺得自己太冒失了,趕緊把自己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挪開。兩個人竟然都覺得有點尷尬,便各自埋下頭去專心致志地吃飯。

吃完飯,兩人便走出飯館,各奔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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