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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百樂門舞廳還有一段距離,錢如林就看到了百樂門舞廳的大樓,這是一棟漂亮的大樓,有六層高,樓頂是圓柱狀的梯形塔樓,周圍層層圍以霓虹燈燈柱,樓的左右兩翼,安置了從樓頂直貫底層的流線型燈柱。現在剛到入夜時分,百樂門已是彩燈齊放,整棟大樓就像是一個通體透明的水晶宮。

來到百樂門舞廳門口,他有點猶豫。因為工作的緣故他曾經多次從這棟大樓門前走過,但從來沒有進去過。今天因為有急事必須要到百樂門來,他心裡還有點緊張,不過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他對一個侍應生說:“我有點事情,要找高志源先生,他的家裡人說他來這兒了,麻煩你帶我去找一下他。”

侍應生一聽說是找高志源,立刻滿臉堆笑說:“先生,高先生一般不在一樓舞廳,我帶您到二樓找找看。”

百樂門舞廳的四樓以下全是舞廳,五樓、六樓是旅館。錢如林跟著侍應生來到二樓。二樓的舞池有五百多平方米,燈光可以自由調節,地板由汽車鋼板支託,有很好的彈性,錢如林知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彈簧地板。

侍應生迅速用眼睛掃視了一遍,沒有看到高志源。他便抬頭向上看,錢如林也隨著向上看。他看到三樓的一個小型玻璃舞池,這個舞池是個巨大的半圓,從大舞池的天花板下優雅地伸出來。從下面往上看,活像個精緻的玻璃果盤。錢如林覺得有點眼花繚亂,可就在這時侍應生說:“高先生就在上面。”說完,便帶著錢如林走上三樓。

一走進三樓,錢如林看到高志源正在那個舞池裡跳舞。侍應生說:“先生,您稍等一下,這一曲馬上就跳完了。”

錢如林只好站在那兒等著。這個舞池不大,裡面只有四對舞伴在跳舞。舞池的地板是用大約兩寸厚的玻璃鋪成的,玻璃底下安裝了燈光設施,人在上面起舞,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一曲終了,舞女們在樂臺前的一排座位上坐下,而跳舞的男士們則走回自己的臺子。就在高志源走出舞池的時候,侍應生迎上去低聲說了一句什麼,高志源扭頭一看,便快步向錢如林走過來。錢如林也迎上前去。他隨著高志源走向一張臺子,高志源今天是自己來的,他也就獨佔了一個臺子。

百樂門舞廳的每一張臺子只招待同一批客人,不能任意扎到有人的臺子上去坐,也不能邀請不是和自己同來的女士跳舞,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這正好符合錢如林的心願,因為他來是找高志源談一件很重要的秘密事情的。

高志源是上海灘大名鼎鼎的律師,今天,錢如林來找他,是請他幫忙營救江南特委副書記張英。當然錢如林沒有說出張英的真實姓名,而是說了張英被捕時臨時編造的一個名字——王林。

高志源在聽了錢如林的話以後,沉思了一會兒說:“如林老弟,本來憑你我的交情,這個忙我是應該幫的。可是,前不久,我聽說有人花了大價錢,買通了監獄方的官員和法院官員,給王林減了刑,由五年改判為兩年。當時我就想,這個王林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工運分子,否則不會有人出那麼大的價錢為他減刑。今天你又來找我,這就更說明這個人是一個重要人物。可是,這件事的確是有點難辦,你想,才剛剛減了刑,現在又要求保外就醫,這個保我可不敢做。一旦他出來後,再出什麼事情,怎麼辦?”

其實,對這一次行動,錢如林也很不理解。王林是張英同志被捕後的化名,他在被捕判刑後,在提籃橋監獄服刑,整天不與任何人打交道,悶頭不響地幹活,身份一直沒有暴露。前不久,李克明籌集了一筆款子透過與他有交情的青幫“江北大亨”、上海天蟾戲院老闆顧竹軒從中斡旋,買通了監獄和法院的官員,給張英減了刑。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就在昨天,陸岱峰又親自向他交代任務,讓他想盡一切辦法,把張英同志儘快營救出來。錢如林當時就覺得這件事有點怪,一個是這件事本來是由李克明負責的,自己半路接手不太妥當。第二個是剛剛花了大價錢減了刑,現在再次活動,而且不是要求減刑,而是要求弄出監獄。但是,他沒有問為什麼,他知道,陸岱峰這樣做,一定是有緣由的。

自從他加入保衛處以來,無論陸岱峰佈置什麼任務,他從來不問為什麼。他很明白,需要向他說明的,陸岱峰一定會對他交代清楚。陸岱峰不說,那就是他不需要知道,至少是暫時不需要他知道。在這一點上,他和凌飛有點相似。

當然,他不問,並不代表他不去思考,回家後,他又把那兩個問題仔細地考慮了一番。對於第一個問題,他自己給出的答案是李克明正在對參加軍事處會議的人員進行審查,並且還要組織營救楊如海同志,現在,李克明肯定是忙得不可開交,顧不上這件事。他相信,這也是陸岱峰不再把這件事交給李克明去做的唯一的合理解釋。

至於第二點,他也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張英同志目前可能正面臨著很大的危險。張英被捕後並沒有暴露身份,那麼陸岱峰這麼著急地想不惜一切代價把張英在最短時間內營救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如果說是怕叛徒出賣,可是,這個叛徒不是已經查出來了嗎?並且已經被李克明除掉了嗎?況且,即便是趙夢君沒有被除掉,他也不知道張英被捕這件事。那麼,只有一種擔心了,那就是擔心營救楊如海同志失敗,擔心楊如海叛變,因為楊如海身為江南特委常委,對張英同志被捕這件事是很清楚的。難道,中央對楊如海同志也不放心嗎?想來想去,錢如林也只有這一種解釋。

昨天晚上,錢如林反覆考慮,只有以保外就醫的藉口才能將張英營救出獄。可誰當保人呢?錢如林知道,這個保人必須是有身份的人,否則,監獄和法院的官員是不會放心的。想來想去,只有著名的律師高志源合適,他的父親是上海有名的實業家,他本人又是從英國留學歸來的法學博士,在上海灘只要他經手的案子,不論是租界的法院還是國民黨政府的法院都買他的賬。因此,他接案子的酬金也是很高的。不過,高志源為人正直,而且還很讚賞共產黨的一些主張。

他和錢如林是很要好的朋友,雖然錢如林一直沒有在他面前承認自己是共產黨,高志源心裡卻很清楚錢如林到底是幹什麼的。但是他從來不問錢如林的真實身份,他知道錢如林乾的是秘密工作,自己裝作不知道更有利於錢如林的工作,也有利於保護自己。所以,兩人雖然在生活上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但是在這件事上卻一直是隻字不提。

可是,現在,要想把高志源完全矇在鼓裡是不行的,那樣這件事就不可能談成。你想讓人家為你擔風險,又不對人家說實話,這怎麼可以呢?再說,高志源可不是傻瓜,不但不是傻瓜,而且很聰明,像以前那樣他不想知道,你當然可以不對他說明,可今天這件事風險太大,不說明是不行的。所以,昨天晚上,錢如林早就把這個問題想到了。

今天高志源一問,錢如林也就沒有猶豫,他對高志源說:“志源兄,這件事我不能瞞著你。王林是共產黨內的一位重要領導,現在他在監獄內很危險,特委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儘快把他營救出來。這個任務落在了我的頭上,昨天晚上我翻來覆去地想,這件事只有麻煩志源兄你了。”說到這兒,他認真地看著高志源,他只是承認王林是共產黨的高階領導,但還是不想說出他的真實身份。高志源知道他還會說下去,所以沒有搭話,只是很認真地聽著。錢如林接著說:“至於您的安全,我們也想好了。王林出獄以後,就安排他離開上海到蘇區去。只要他離開了上海,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他的事。志源兄儘管放心,我們共產黨是不會為了自己的事把朋友陷進去的。”

高志源聽了錢如林的話,陷入了沉思。雖然他早就知道錢如林是共產黨。但是,今天聽錢如林親口說出這件事,心裡還是有點震動。雖然他一直對共產黨有好感,暗中故意裝糊塗給共產黨做過不少事,幫過不少忙。可是,今天這件事與以前的事不同。越是重要的人物,自己擔的風險越大。想了一會兒,他說:“這件事也並不是不可以,但我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也就是說,我要看看我擔這麼大的風險到底值不值。”

錢如林略一沉吟,輕聲說:“這個化名王林的人就是張英。”

錢如林只是簡單地說出了這一句。別的就不需要再說了。國共兩黨以及社會各界對張英這個名字都是很熟悉的,雖然大多數人並不認識他本人。

聽了錢如林的話,高志源心頭猛地一震,一向沉穩的他也不由得聳然動容。他一下子下定了決心,很果斷地對錢如林說:“為了張英先生,這個險我冒得值。你放心,這件事,你就交給我吧,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儘快營救張英先生出獄的。”

聽了高志源的話,錢如林一下子感到輕鬆了,因為他知道,只要高志源答應了的事,不管再難,他也會千方百計去做好的。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一個突然變故,使他的這次營救功敗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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