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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押何田田的房間是一套一居室,生活用品樣樣齊全,客廳還裝了電視。
她每天都看電視。
所有電視臺都在跟蹤報道“機器人反叛事件”的後續情況。屍體一具接一具地出現,當存活者只剩下趙耀宇宙時,人類的恐慌達到頂點。
再過一天,“它”就要來了。
許多人對人類的未來感到悲觀絕望,世界各地的自殺人數直線飆升。
然而,就在第六天即將結束時,反AI聯盟突然宣佈:他們抓獲了這次事件的主使者,機器人含光,並且毀掉了它的聯網能力。
在播放了一段抓捕畫面之後,反AI聯盟的發言人李自凡表示,即將在兩天之後對含光進行公開處決,處決過程會有全球直播,歡迎大家屆時收看。
何田田看到這段新聞,立刻關了電視。之後她噁心得一天都沒吃飯。
謝竹心啊謝竹心,真是個天才導演,把人類和機器人全部玩弄在股掌之間。步步為營,思慮周全,一石三鳥。既能毀滅含光,又能達到阻撓人工智慧發展的目的,又可以為他那個社團帶來空前絕後的影響力,簡直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人!
何田田禁不住為含光擔憂。從情感上來說她無比希望含光能夠逃走,逃得越遠越好,哪怕此生都見不了面……都好,只要他能逃掉。
可是一想到謝竹心之可怕……她又感到好絕望。
在含光即將被公開處決的前一天,汴羽白帶了一張字條給何田田。何田田認得他的字,那樣端正而漂亮的行楷:
如果我不在了,請想辦法忘記我。
多熟悉的話啊,這明明是她講給他的。她又哭了,跟汴羽白要紙筆。
汴羽白很討厭何田田還有含光,但是呢,幫助他們聯絡感情的事情,她又很樂意去做。於是她給了何田田紙筆。
何田田寫了個字條給含光: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不一會兒,汴羽白又帶回來含光的回覆:字真醜啊。
何田田:“……”
她像個神經病一樣又哭又笑。那之後她想寫個字條懟含光,汴羽白氣道:“你們把我當跑腿的嗎?!”之後就再也不肯遞字條了。
何田田就看著含光的兩張字條發呆。
這晚就沒睡著。
第二天,她黑著兩個眼圈被拎起來,憤怒地看著汴羽白:“你幹什麼。”
“一會兒你得去看戲。”汴羽白笑呵呵的,一邊把兩個手環套在何田田的手上,一手一個。
何田田認得這玩意兒,防暴手環。一般是用在罪犯身上的,一旦罪犯有比較激烈的動作,手環就會放電,電得罪犯無法行動。
汴羽白給她戴好防暴手環後,塞給她一個三明治,“他怕你餓到。”
何田田並不想知道這個“他”是指誰,她直接把三明治扔進垃圾桶。
汴羽白看看時間,“走吧,我們該入場了。”
何田田也想快點見到含光,所以很配合地跟著她走了。
“公開處決”的會場是一個劇院。舞臺很大,有兩千多個座位,此刻只前排坐了人,加起來不過一二百,後面的座位都空著,其中散落著一些攝像機。會場裡來來回回的,許多人在走動,有記者,攝像師,武警,反AI聯盟的社員,等等。
何田田在坐著的人裡看到了方向北,方向北身邊坐著小風,小風抱著萌萌,另一邊坐著兩個中年男女,看起來和方向北認識。
她路過方向北時,方向北站起身叫她:“田田!”
汴羽白顯然對方向北的身份有些忌憚,此刻何田田停下來和方向北說話,她也沒催促。
何田田問方向北:“你怎麼來了。”
方向北見她神情憔悴,忍不住勸道:“田田,你不要太難過。”
“嗯。”
“我們是被邀請過來的,”方向北解釋了一句,接著示意他身旁的那對中年男女,“爸媽,這就是田田。”
何田田和他們禮貌了幾句,方向北瞅準時機對何田田說:“田田,對不起啊,他們一直有警察保護。”
何田田知道他是在為無法營救含光而抱歉,她搖了搖頭:“不怪你啊。”
汴羽白見謝竹心看向她們,便推了推何田田,“走了。”
最後何田田坐在了謝竹心和汴羽白中間。她皺著眉問汴羽白:“我們能不能換個位置?”
汴羽白倒是挺樂意的,可她得看謝竹心的臉色。
謝竹心神色淡淡的,彷彿沒聽到何田田講話,他把一杯豆漿遞到何田田面前:“早飯沒吃?”
何田田憤怒地將豆漿直接打翻在地,但此舉的代價是慘重的,她被防暴手環電到,疼得臉都快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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