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卷(法醫秦明系列第二卷眾生卷4)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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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的駕駛員我們也找到了。”陳詩羽說,“給他看了這段錄影,他就想起來了。說是這個中學生上車後,駕駛員讓他出示健康碼,並付車費,他說自己沒帶錢、沒帶手機,以後補上。駕駛員見是個孩子,就讓他到後面找個位置坐下,因為車有些顛簸,免得摔跤。直到車輛開到了番西村,車上的人都下光了,駕駛員喊他,問他是不是坐過了站,凌南似乎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說沒有過站,於是在番西村這一站下了車。這一站是終點前面一站,也是現場上游的一站。”
“感覺事情都要連起來了。”林濤摩拳擦掌。
“番西村也有個挺繁華的小集市,畢竟是城郊嘛,和農村不太一樣。”程子硯說,“於是我們就趕到了番西村公交站,順著公交站在各個方向找到了很多監控,並且按照凌南下車的時間,一一排查,最終我們找到了凌南的蹤跡。”
“厲害!”我讚歎了一聲。
沿著幾個監控的畫面,程子硯基本上還原了凌南的活動軌跡。凌南在下車後,就來到了對面的公交站臺,似乎想等一班公交車,再折返回去。但等車來了之後,他又猶猶豫豫地沒有上車。過了一會兒,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一跺腳,沿著折返的路線向回走。
“我們分析,凌南可能是因為自己沒有錢、沒有手機,所以不太好意思再坐車回去了。”程子硯說。
“按照駕駛員說,他不僅沒有怪凌南沒錢,反而還關心他。”大寶說,“凌南應該不害怕再坐一次‘霸王車’啊。”
“監控沒有聲音,剛才說的只是駕駛員的一面之詞。”程子硯苦笑了一下,重新調回駕駛員和凌南說話的場景,說,“你看看駕駛員的表情,顯然不是關心他。駕駛員雖然沒有把凌南趕下車,但是肯定說了難聽的話,並不像他自己交代的那樣。”
“是啊,出了這事兒,這駕駛員也戰戰兢兢,肯定害怕自己的言語刺激了凌南,自己要擔責任。”林濤無奈地搖搖頭。
“所以,凌南可能是被羞辱了。”陳詩羽說,“這樣的富家公子,恐怕從小就沒有因為錢被人家羞辱過吧?這也是他沒有選擇重新乘車回家的原因。如果他重新乘車回家了,也許現在啥事兒也沒有。”
韓亮打斷道:“不過也有點奇怪,凌南不是急著回家救畫嗎?為什麼上了車就睡著了呢?”
大寶笑了:“這好解釋,凌南怒氣衝衝地出了校門,先是被什麼人嚇了一跳,逃上公交車,然後又被司機罵,情緒一下子就變成了沮喪。這時候,公交車搖搖晃晃的,嘎嘎吱吱的聲音像搖籃曲一樣,車上又沒有多少人,這不很容易就犯困嘛——韓亮你不是自己開車就是坐私家車,從來沒體驗過公交車吧?”
“確實有些道理,人在激動、憤怒之後,一旦冷靜下來,就會產生疲憊感,睡著也無可厚非。比如我們全身心投入案件偵破,回程的路上總是都在睡覺,就是這個道理了。”我深以為然,又問道,“這裡距離凌南家,有多遠?”
“也不是特別遠,我用導航查了一下,大約7公里,步行1個小時50分鐘就行。”陳詩羽說,“這時候是下午,大白天,如果他真的能夠走回去,也沒什麼大事兒。問題是,這裡不像是城裡容易辨別方向,還有人可以問路。這條路線上,有不少人跡稀少的地方,而且路也不直,還有很多岔路,不容易分辨方向。”
“所以他迷路了。”我嘆了口氣,說。
“是啊,關鍵問題是路牌的問題。”程子硯說,“因為是城郊,監控不可能無縫對接,不可能追蹤凌南的軌跡。所以,我和小羽毛繼續試了試,從番西村公交站,向回走。”
“你們是真強!”林濤說。
“我們一邊看導航,一邊看路牌,找到了可能存在的問題。”陳詩羽開啟手機,調出一張照片,說,“按照導航,凌南如果繼續沿著大路走,是能回到市裡的。但是在這個路口,有個路牌,上面指示了‘市區’的方向,可是路牌年久失修,居然因為路牌杆的轉動,導致‘市區’的指示牌指向了進山的方向。後來我們調查了,這個路牌壞了好幾年了,只是大家都認識附近的路,也沒人報修。”
“我的天!可見公共設施的維護有多重要!這是血淋淋的人命啊!”大寶驚叫道。
“所以凌南應該是沿著這個路牌走上了小路,進了山?”我問。
“是的。”陳詩羽把手機導航放大,說,“我們分析了一下地圖,進山後,就不好找了,很容易迷路。但是根據你們屍檢時發現的線索,有櫻花的區域,可能只有兩個區域。而只有一個區域,附近有人住。”
“所以這裡是嫌疑最大的地方?”我問。
“對!”陳詩羽說,“而且我們設想了一下,如果凌南真的是在這個區域被電擊致死,電擊器的主人很有可能會騎車沿著這條小路,來到番西村的村口,也就是龍番河邊。這裡人跡也很少,如果是晚上,根本沒人。”
“在這裡把屍體扔進河裡,會沿著河流向下游漂流,在二土坡的位置擱淺,也很正常了。”林濤湊過去,滑動著陳詩羽的手機螢幕,看著現場的地理位置。
“這人也是,費這麼大勁,還要移屍拋屍,直接扔山裡,誰也不知道啊。”大寶質疑道。
“不管怎麼樣,偵查部門現在的調查如何?”我問。
“現在幾名偵查員正在定位,尋找櫻花樹、尋找田地附近有零散住戶的具體位置。”陳詩羽話還沒說完,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接完電話,說:“走吧,可能找到了!”
我們坐上了韓亮的車,開了大約10公里,來到了番西村附近的一座小山下面。
“車開不上去了,走上去吧。”來帶路的民警示意我們下車,然後跟著他沿著山間小道,向山上爬去。
路上,民警介紹了調查的情況。
根據“有櫻花”“田地附近有零散住戶”的條件進行排查,民警很快就發現了這一戶獨居的村民。當事人叫胡彪,男,31歲,未婚,父母雙亡,一個人生活。他家的土地一直都是在山裡,主要是種茶,也有一大塊地是種蔬菜。隨著政府“移民建鎮”政策的深入開展,他的鄰居慢慢地都搬去了鎮子裡生活。但是性格內向的胡彪一直不願意搬,首先是因為他平時就不愛與人打交道,其次也是因為不願意遠離自己的茶葉地。
經過初步調查,警方暫時沒有掌握胡彪架設電網的證據,搜查了他的家裡,也沒有找到電擊器。目前當地派出所因胡彪前幾天參與賭博,將他暫時行政拘留了。
“不可能搜不到。”我說,“上警犬搜。”
“是的,我們考慮過了。”民警說,“當地派出所就配備了警犬,目前正在胡彪家和他家田地附近進行搜尋。”
將警犬隊的警犬和訓導員下沉到最基層,是龍番市局最近在做的一項試點工作。原來警犬隻是在警犬基地訓練加待命的機制,變成了現在到各個派出所、基層刑警隊以實戰代替訓練,同時也可以最大限度發揮警犬的效能。
尤其是這種轄區面積大的農村派出所,人少事多。警犬到了之後,還真派上了不少用場。那些酒後鬧事、打人的醉漢,以前即便是警察來了,也依舊有恃無恐,該怎麼鬧還是怎麼鬧,可是看到警犬來了,頓時會收斂不少。如果哪家孩子貪玩跑丟了,以前全靠人力在山裡尋找,現在則有了這個好幫手,找得也快。
沒有想到,在這種重大刑事案件中,派出所的追蹤犬也就近發揮出了作用。在我們爬了半個多小時山後,看見幾名民警和一條威武的德國牧羊犬正在田地裡慢慢地邊走邊搜尋。
“你每次看到警犬,不都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嗎?不都會去騷擾一下它嗎?”我見大寶老老實實地跟在我後面,於是說,“今天怎麼這麼低調?”
“這個,德牧,太大,算了,算了。”大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體型大,不影響嗅覺靈敏。這種山地裡的“細活兒”,“人形警犬”大寶就是完不成的。根據訓導員的引導,我們來到了田地邊緣的一個區域。
“剛才警犬在這裡有反應。”訓導員指了指地面,說道。
我點點頭,示意大家都開啟強光手電,照射這一片區域,讓林濤好尋找痕跡。
林濤和警犬一樣,趴在地上看了良久,說:“是的,這裡曾經長期放置了什麼東西,後來被撤走了。你們看,土地表層的壓痕是有新鮮被擦蹭的痕跡,說不定就是電擊器的位置。”
“這一片是蔬菜地,對吧?位置也符合。”我說,“有一些農民為了防止野豬來拱菜地,會設定電擊器。”
“那為什麼警犬會對電擊器有反應?”大寶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警犬,問道。
“不是對電擊器有反應,是對人體氣息有反應。”訓導員說,“我們是以屍體的鞋子為嗅源的。”
“也就是說,死者很有可能在這個位置躺了很久。”我說。
訓導員點點頭。
“可惜,天氣乾燥,土地乾燥,看不出什麼痕跡了。”林濤可惜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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