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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不準就會有特別的線索。”我說。

午後的陽光灑進了森原市公安局解剖室內,照得不鏽鋼解剖床有些反光。

我皺著眉頭站在屍體的一側,看著屍體,問:“林濤呢?”

“林科長現在和考古學家差不多。”程子硯莞爾一笑,說,“用小毛刷在刷行李箱上的土呢。”

“我不也是?”大寶已經將衣服從屍體上剝離下來,正在操作檯上清理著衣服表面的乾土,說,“只是我沒用小毛刷而已。”

“衣服已經風乾龜裂了,你小心點,別聊天。”我提醒道,“不要求你完完整整地把衣服表面暴露出來,但得保留大部分。”

“知道啦,婆婆媽媽的。”大寶嘀咕了一句。

我盯著眼前這具屍體,因為是儲存型屍體現象,所以屍體表面的損傷形態都被完整地儲存了下來,除了頭髮。可能是因為乾屍化後毛髮脫落,加上每天不停有風吹過,這具屍體的頭髮都已經不知所終了。不過毛髮的消失,倒是讓她頭部的損傷更加清楚了。

這是一具女性屍體,我們已經提取了死者的肋軟骨進行DNA鑑定了,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消失了十八年的李茹的屍體。

屍體的表面有很多新鮮性和陳舊性的損傷。陳舊性的損傷都是已經形成了的疤痕,因為屍體已經乾屍化了,疤痕不再清楚,但是前臂的多處圓形疤痕和頭部的數條條形疤痕還是依稀可辨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是遭受了多次菸頭燙傷和工具擊打頭部留下了這些痕跡。新鮮性的損傷也不少,主要集中在頭部。死者的頭皮有三處破口,創口不長,沒有哆開,沒有縫合的必要,但看位置都是在額頭部位,估計當時也會流不少血。另外,死者的鼻子軟組織和軟骨都沒了,我試著捏了捏黑洞洞的鼻孔上方的鼻骨,沒有感受到鼻骨的移動和骨擦音,看來她的鼻骨沒有骨折。我又用止血鉗夾開死者微張著的嘴唇,也沒有損傷。

因為很少檢驗乾屍化的屍體,所以屍體一運進殯儀館,大寶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先解剖完了屍體,才去檢驗已經被脫離下來的衣物。解剖檢驗進行得非常細緻,畢竟屍體乾屍化了,軟組織即便有出血、腫脹的情況也看不見了,所以我們必須將所有的體腔內臟器和骨骼都細緻地檢查一遍,才算放心。

解剖檢驗的時候,我們是費了不少力氣。因為屍體乾屍化,面板都已經變得跟皮革一樣,十分堅硬,我們用普通的手術刀已經劃不開了。畢竟乾屍化很少見,我們不可能配備專門解剖乾屍的工具,所以只能用臟器刀、剪刀配合著,將屍體那像皮口袋一樣的面板慢慢剪開,暴露出胸腹腔的臟器。雖然“皮口袋”很難弄開,但我們還是將軀幹和四肢所有位置的面板都開啟了,為了檢查沒有臟器的部位的骨骼和關節。和我猜的一樣,我們同樣發現了屍體有很多內部的陳舊性和新鮮性的損傷。

損傷主要表現在骨質上。死者的右胸五、六肋骨都有陳舊性骨折,骨痂已經形成並變得很圓鈍。不過,從骨痂的形成狀態上可以看出,當年這兩處肋骨骨折都錯位了,但是她沒有接受醫生的治療,而是任其畸形癒合。這個傷,恐怕是在她死亡之前兩三年形成的。好在當時肋骨錯位只是上下錯位而不是內外錯位,不然像這樣不去及時就醫,肋骨斷端刺破了胸膜,是會要命的。屍體檢驗還發現了很多新鮮性的損傷,比如,屍體的右手中指變形了,開啟看裡面的指骨,粉碎性骨折了,程度還很嚴重。應該是防衛傷吧?我想著。另外,我們對屍體進行的全身性檢查,也沒有白乾,因為我們發現死者的右側脛骨平臺粉碎性骨折。這樣的傷勢,恐怕死者當時受傷後,連走路都走不了。不過,這一處骨折倒不是硬生生打出來的。死者的膝關節和其他關節一樣,都有明顯的關節畸形表現,可以推測,死者在死亡前,已經患有十分嚴重的風溼性關節炎了。因為關節畸形,不太嚴重的力量也是可以導致脛骨平臺的粉碎性骨折的。

死者當時逆來順受,受了傷,為了面子或者為了保護家暴者,她不僅不報警,甚至還不就醫。這和前期調查沒有找到一則關於家暴的報警記錄、沒有發現一份醫院就診病歷的情況是吻合的。死者一味地縱容,讓家暴者得寸進尺、囂張跋扈,損傷一次比一次重,最後釀成了慘劇。

屍體的臟器都已經脫水成了紙片樣,非常薄,但還是可以依稀看清楚結構和位置。如果有大血管和臟器的破裂,是完全可以透過解剖檢驗發現的。不過,死者的身上沒有。包括頭部,雖然頭皮有幾處創口,但顱骨是正常的。腦組織雖然已經和硬腦膜幹縮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團狀硬物,但是我們用開顱鋸鋸開這個硬物,發現裡面並沒有顏色的變化,也就是說,她沒有顱內的出血。經過這一系列的檢驗,雖然屍體上有損傷,但都不足以致死,可以排除機械性損傷死亡。

“既然不是被家暴直接打死的,又沒有其他窒息徵象,舌骨、甲狀軟骨也是正常的,不符合機械性窒息死亡,那麼,她的死因會是什麼呢?”我站在屍體的旁邊,心裡想著,“可惜死者的心臟也縮水成了一個‘硬紙殼’,不然看看二尖瓣有沒有狹窄,也就知道她有沒有風溼性心臟病了。對了,她會不會真的是風溼性心臟病,在被毆打的時候誘發了猝死呢?”

“無據可查啊。”我嘆了口氣,將心裡想的結論說了出來。

“查啥?”大寶在操作檯邊說,“衣服差不多了,看顏色,胸口這一片顏色黯淡很多,我覺得可能都是血染。”

我走到操作檯邊,看了看。死者穿著一件碎花的的確良長裙,整體的顏色在十八年前應該是暗黃色的,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土黃。胸襟的位置,土黃色變成了暗褐色,確實比裙襬位置的顏色要深上不少。

“即便是流了這麼多血,也不足以致死啊。”我說。

“死因找不到也正常,屍體沒條件啊。”大寶說道,“只是,流這麼多血,也不去醫院,真是厲害。”

“她可能已經習慣了吧。”我說。

“在家裡突然失蹤,傷後又不報警就醫,這一切都符合家暴致死的特徵,可還是沒什麼直接證據啊。”大寶說,“難道真的只能靠審訊突破嗎?”

“屍體變成了這個樣子,確實在審訊上有可能突破。”我說,“要是說這個錢大盈和其他家暴者唯一不一樣的就是,他對李茹和家庭還是有感情的。”

“你是說他翻相簿,把裝訂繩都翻斷了?”大寶問道。

我點了點頭,突然感覺到褲子口袋裡的手機正在振動,於是我脫去了外層的乳膠手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是林濤打來的,我突然感覺到有些期待。

“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林濤的臺詞和我腦海裡設想的一模一樣。

“指紋。”我說。

“嘿!你怎麼知道?!你說神奇不神奇!十八年了!十八年了還能找到指紋!”林濤說,“你們解剖完了嗎?解剖完了趕緊到局裡來一趟吧!”

我們幾個人坐在市局理化實驗室的電腦螢幕旁,看著螢幕裡的波浪線。雖然看不懂,但我們是用這種姿態來體現我們對這個微量物證檢驗的關切。

“嗯,不錯,確實是汽油。”理化檢驗師小劉揚了揚自己的下巴,說,“肯定不會錯。”

“這個證據可就太關鍵了。”我長舒了一口氣。

“行了,你們先忙著,我還在檢驗你們帶回來的屍體下的泥土。”小劉站起身,把從印表機裡吐出來的檢驗報告遞給我,然後轉身離去。

指紋也有很多種型別,但無論是灰塵加層指紋還是灰塵減層指紋,過一段時間就會消失或者被覆蓋。如果是汗液指紋,保留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但是基本不可能在室外環境保留十八年之久,風吹日曬,也一定會消失。可是,林濤用小毛刷刷掉了行李箱表面的泥土,卻意外地在行李箱拉桿上找到了一枚指紋。指紋紋線雖然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但是特徵點數量已經足夠進行鑑定比對了。什麼指紋能留存這麼長時間呢?林濤在對指紋進行拍照固定後,將指紋提取了下來,進行了一個理化成分的分析。經過分析,按照指紋的形狀黏附在拉桿上的物質,是汽油。因為汽油性質較為穩定,所以將這枚油脂指紋儲存了這麼久。

汽油,可是有證明價值的,因為當年錢大盈確實去加油站裡打了一瓶子汽油,我們分析是準備燒屍的。自己的指紋被汽油黏附著,留在了拋屍的行李箱上,結合調查情況,這就是一個比較好的證據鏈條了。

“指紋是錢大盈的嗎?”我問。

“當然,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林濤說道。

“剛才DNA室也確定死者就是李茹了。”程子硯補充道。

“錢大盈剛剛被派出所放回家去,現在看來,刑警隊又要找上他的麻煩了。”我說,“這一次,就算咱們不丟擲證據,審訊也拿得下來。”

“你覺得經過十八年的煎熬,他的心態已經大不如前了?他已經扛不住自己內心的愧疚和自責了?”林濤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其實當年,他就是有愧疚和自責的。你想想,你剛才看的兩個行李箱,一個是裝屍體的,一個是裝衣服的。你見過哪個人拋屍,把死者的衣服也帶上?一般都是家裡老人去世,火化的時候把老人生平的衣服和習慣使用的物品一起燒了。”

“這個不好說。”林濤皺了皺帥氣的眉毛,說,“因為你別忘了,當年警方問錢大盈,李茹失蹤,為什麼不報警的時候,他說是以為李茹帶著孩子回孃家了。如果連衣服都在家裡,憑什麼以為自己老婆那麼多天不回家是回孃家了?”

“嗯,你分析得也有道理。”我說,“他確實有可能是為了給自己脫罪而丟棄死者的衣服,但是將行李箱拉到山洞裡之後,他就可以離開了。可是他沒有,他把行李箱開啟,又把屍體搬出來,平躺放好,這又說明了什麼心理?”

林濤想了想,沒再說話,顯然是認同了我的觀點。

“現在看起來,錢夢後來和錢大盈沒有絲毫聯絡,說明這個錢夢當年可能是自己跑出去的。”我說,“因為錢大盈沒有必要冒險,也沒有必要把孩子送出去。教會孩子怎麼撒謊,豈不是更好掩蓋他的罪行?將孩子送走,有被別人發現追問進而暴露的風險,而且,只是李茹失蹤,大部分人會以為是李茹跟別人跑了吧。連孩子一起失蹤,案件就更大了。”

“小孩子自己跑出去?這附近可都是大山啊。”大寶說,“這太不可思議了。”

“不可思議的事情多著呢。”我說,“當時錢夢可能是因為害怕她的父親吧。”

“那當時錢大盈恐怕也是擔驚受怕吧?”大寶說,“說不定他會以為女兒去報警了。”

“你的意思是想讓錢大盈和錢夢,嗯,就是許晶,兩個人互相刺激,從而知道兩起案件的真相?”程子硯問道。

“如果審訊無果,這應該會是一個好辦法。”我說,“不過我覺得,錢大盈此時的心理防線已經接近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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