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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在受理鑑定的時候,約定時限是三十個工作日啊,我們可沒有違反約定。”趙法醫不服。

我點點頭,不去爭辯這些,說:“沒有出具就沒有出具,但為什麼會說我們含糊不清呢。”

在一旁播放幻燈片的實習法醫紅著臉說:“他們在屍檢的時候問我,我就說是顱腦損傷死亡,沒有說其他的。可能,他們認為是我說得含糊不清吧。”

“嗯,這可能是原因。”我說,“但是,事情發生的經過肯定比較複雜,不然家屬不會糾結於法醫鑑定,對吧?剛才事發經過,大寶把趙法醫的話給打斷了。被黑板擦砸中了,然後呢?”

“哦,對,我說怎麼感覺有話沒說完呢。”趙法醫拍著自己的額頭,說,“畢竟是在夏令營中,有很多目擊者,所以調查情況非常詳細。當時死者被砸中以後,直接趴在了課桌上,所有人都認為她是眼睛被砸中了。不一會兒,死者開始在課桌上搖晃起來,像是要暈倒的樣子。這時候,老師有些害怕了,叫來了兩人抬著擔架,將死者運到樓下。準備用給夏令營提供食宿材料的皮卡車將她運到縣醫院。”

“沒打120?”我問。

“打了,但是120詢問地點後,說需要三十分鐘時間才能到。這個夏令營和縣醫院正好是在縣城的對角線,比較遠。”趙法醫說,“所以,夏令營的負責人決定自己直接將學生運到醫院,可以省去一半的時間。可是,在兩名學生抬著擔架下樓的時候,擔架脫落了,死者當時摔在了樓梯上,後腦勺著地。兩名學生把死者重新拉到擔架上,抬上了皮卡的鬥裡,負責人親自開車,但開出沒多遠,車輛又發生了車禍,和對面的一輛轎車迎面相撞。雖然車內人員沒有受傷,但是皮卡車斗內陪同的同學稱,當時死者的頭部因為慣性撞擊了車廂板。不久,120趕到,死者就沒有生命體徵了。”

我和大寶聽得面面相覷,大寶說:“這,這孩子,也太倒黴了吧。”

“是啊。”趙法醫說,“現在問題就來了,家屬最關心的問題是,死者被砸中頭部、摔跌頭部、撞擊頭部,頭部一共受力三次,看起來損傷都不輕。問,哪一次作用力致死?”

“這,這老師怎麼能體罰學生呢?還有,這麼瘦弱一女孩,兩人抬擔架都抬不動?這麼沒用?”大寶還在心疼死者。

“是兩個更瘦弱的女孩抬的。”趙法醫說,“這個夏令營,是什麼女德班,學生、老師都是女性。”

“女德?”大寶似乎沒有聽過這個名詞,“女德是什麼鬼?”

“所以說,如果是老師砸死的,學校要承擔全部責任,老師還要承擔刑事責任;如果是抬擔架摔死的,學校責任相對較小;如果是交通事故致死的,還有保險理賠。”我說,“對家屬來說,第一、第三種都可以,就怕是第二種。”

“不管家屬滿意不滿意,我們力求客觀公正就好。”趙法醫說,“可是,完全搞清楚致死作用力,這似乎有點難。”

“多次損傷中,尋找致命傷,確實很難。而且,需要看案件的具體情況。並不是所有案件都是可以分析明確的。”我說,“但,有的案件中,損傷情況特殊,也不是完全沒有分析明確的可能,比如這一起。”

“其他部位損傷都很輕,不足以致死。”趙法醫說,“從顱內情況看,死者右側頂部縱貫的骨折線下,有大量出血,所以我們認為這一處骨折,就是致命的原因。”

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頭皮有三處損傷,提示三次受力。”趙法醫說,“結合調查,左額部的損傷是砸的。枕部損傷,對應額部有腦挫傷,這是對沖傷(1),所以這一處是摔跌的。頂部位置不容易摔跌到,所以頂部頭皮損傷是仰臥位時和車廂板撞的。”

“嗯,沒問題,頭皮損傷情況,和調查的情況是非常吻合的。”我說。

“可是,開啟頭皮,顱骨這一處骨折究竟是怎麼形成的,這個我們還是挺困惑的。”趙法醫說,“骨折線最寬處,就是受力處。死者頭部的骨折線最寬處,大約是在骨折線的正中間。而這個地方,和頂部的皮下出血之間距離五、六厘米呢。骨折線最近的頭皮損傷就是頂部的撞擊傷,但又不完全對應。所以我們倒是想傾向於頭頂部撞擊致死,但又不敢定。”

“既然不對應,就不能說這一處骨折線是外力直接作用導致的骨折線。”我說。

“那這個骨折線從哪裡來的?”趙法醫問。

“整體變形啊!”大寶說,“顱骨的整體變形導致的骨折。顱骨是一個球體,在兩側受力的時候,球體發生整體變形,受力的方向軸距變短,而受力垂直方向的軸距變長。變長的軸距會讓顱骨遭受拉應力(2),當拉應力超出了顱骨承受的範圍,就會被‘拉’骨折。整體變形的骨折,通常骨折發生部位都不是受力的直接部位,骨折線最寬的地方也只是顱骨最容易被‘拉’骨折的地方,而不是受力點。”

“這個我知道,聽過相應的課。”趙法醫撓撓頭,說,“不過說老實話,還是沒搞得很明白。而且,整體變形導致的骨折,不都是在顱底嗎?”

“也不是。”大寶繼續解說,“容易在顱底發生整體變形骨折的原因是顱底的骨質薄,承受不了太大的拉應力。但是在不同的個體中,不同的受力方式以及受力時死者處於的姿態不同,都會導致骨折發生的部位不同。顳骨同樣也很薄,也容易被拉應力導致骨折。”

“不同的受力方式。”趙法醫沉吟著。

“是啊。”大寶說,“顱骨整體變形的受力方式有很多種,比如一側顱骨減速運動受力,雙側顱骨受力,顱骨持續受力,顱骨內彎外曲式區域性受力……”

我揮揮手打斷了大寶的背書,說:“這個就不要細說了。總之,當顱骨受力導致整體變形骨折,骨折線的方向是和受力的方向一致的。”

說完,我用鐳射筆點著照片說道:“第一處損傷,左額部砸傷,只傷到皮下,雖然有可能導致頭痛頭暈,但是不可能致命,即便是做傷情鑑定,也不過就是輕微傷級別。這一處損傷,咱們果斷排除。第二處損傷,摔傷。從損傷來看,著力點是後枕部偏左,導致了腦挫傷,但也不至於致命。同時,因為對沖作用,導致右額部腦挫傷。右額部頭皮是沒有損傷的,證明這是一處對沖傷。摔跌的作用力,恰恰就是從後枕部偏左到右額部的方向,這和顱蓋骨上的骨折線方向是一致的。再看第三處損傷,雖然也造成了腦挫傷,但也不足以致死。受力點和骨折線有一段距離,而且受力的方向是從頂部至下頜方向,這和骨折線走向是方向不一致的。說明撞擊傷不具備直接形成骨折線或整體變形形成骨折線的條件。有印證、有排除,我們可以果斷判斷,死者是在從擔架上摔跌到地面上形成了致命傷。”

“家屬肯定不滿意我們的結果。”趙法醫擔憂地說道,“輿論還得熱。”

“作為法醫,實事求是是唯一宗旨。”我說,“無論輿論怎麼熱,都不能影響我們的客觀結論。”

趙法醫點頭道:“好,我們今天就出具鑑定書!”

剛說完,趙法醫的電話響了起來。他靜靜地聽完電話,站起身收拾東西,說:“秦科長,剛才得到訊息,轄區派出所在準備再次調解的時候,發現這個夏令營負責人湯蓮花失蹤了。”

“跑了?”我說。

趙法醫點點頭,說:“現在局長要求我們去夏令營駐地進行搜查,尋找湯蓮花的個體特徵和生物檢材,下一步還得找到她。”

2

龍東縣東南面的一座六層高的舊式寫字樓外,掛著“蓮花國學培訓基地(本座三樓)”的招牌。這就是由湯蓮花擔任法人並佔股百分之百的“蓮花藝術培訓有限公司”的住址所在了。為了保護現場,三樓樓梯口在二十多天前拉上的警戒帶還沒有去除。

“所謂的國學,不過就是傳播那些古時的‘女德教育’。”趙法醫說。

“我倒是挺好奇‘女德’都教育一些啥。”大寶笑著說道。

“湯蓮花的住處,也找了嗎?”我問。

“她就住在這兒。”趙法醫朝三樓走廊深處指了一指,“夏令營嘛,這裡是有宿舍的。”

“那這警戒帶?”我問。

“哦,這就是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嘛,並沒有定為命案。”趙法醫說,“所以,雖然拉了警戒帶,但是這裡已經恢復進出了。”

我點了點頭,讓大寶對三樓的教室進行搜尋,而我和趙法醫則徑直去了湯蓮花的住處。

整個三樓看起來非常平靜,並沒有老闆捲款私逃的那種倉促感。而湯蓮花的住處則更加平靜,日常用品一件沒少,甚至連行李箱都安靜地躺在房間的角落。

我戴好手套,拉開了寫字檯的抽屜,一張身份證最先映入了眼簾。

“嘿,湯蓮花的身份證在這裡。”我把身份證拿了出來,裝進物證袋,朝在衛生間裡提取生物檢材的趙法醫說,“49歲,住址是龍東縣慄園鎮,是這個人沒錯吧?”

“是啊。”趙法醫說。

“可是,既然是出逃,為什麼連身份證都不帶?”我說,“這合理嗎?”

“可是,偵查部門說,她確實是失聯了。”趙法醫提著物證袋走出了衛生間,說,“我也正奇怪著呢,這些天,家屬和湯蓮花一直在談賠償,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啊,她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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