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殯儀館裡,排風設施開到了最大檔。有排風機和口罩的雙重作用,屍體發出的惡臭比在現場要輕了許多。

因為屍體腐敗膨脹,為了不損傷屍體,我們要把他那條非常緊的游泳褲頭脫下來,這也費了我們半天勁。大寶脫下死者褲頭後,仔細按規範進行屍表檢驗。

“頭部沒有損傷。”大寶一邊把屍體頭部翻轉過來,一邊說,“頸部面板、口鼻黏膜也沒損傷,可以排除有顱腦損傷或者捂壓口鼻、掐扼頸部造成機械性窒息的可能。”

隨著屍體頭部的翻轉,屍體的口鼻腔裡湧出了一些蕈狀泡沫。一般屍體腐敗,這種泡沫就會比較少見了。眼前的這具屍體仍然可以看到蕈狀泡沫,說明他肺中的泡沫是很多的。不用說,死者屬於溺死的死因應該錯不了。

我們按照正規的解剖術式,對屍體進行解剖。死者內臟淤血,肺葉間可見出血點,雖然血液都已經變成了腐敗液體,但是從兩側心腔的顏色差異看來,死者各徵象,都符合溺死的特徵。也就是說,管鍾是溺死無疑。

除此之外,我們在屍體上幾乎一點其他損傷都沒有發現。

說是“幾乎”,是因為還是有一些小小的損傷的。屍體後背部的中央,是三條縱行的,帶有方向性的擦傷;屍體的腹部也有橫行的類似的擦傷,但是損傷程度更輕微,甚至不易被發現。雖然屍體高度腐敗,但我們覺得這些擦傷似乎還是有生活反應的。背部三條擦傷之間的距離,和現場地面貼的馬賽克磚的寬度是一致的。據我們分析,這裡的損傷,最大的可能是死者坐在泳池壁上的小臺子上,不知道什麼原因,滑落到池子裡,最終溺死。因為池壁突出的小臺子的存在,滑落的過程中,屍體和小臺子的邊緣刮擦而形成損傷。

發現這處損傷,我們還慶幸沒有把屍體直接給拖上岸來,因為如果那樣的話,後背表皮大面積剝脫,就看不到這些擦傷了。雖然我們不確定這些擦傷有什麼用,但好歹也算是一個發現。

開啟死者的腹腔以後,腐敗氣體充斥了狹小的解剖室,排風設施一時散味不過來,所以我們走到解剖室外,等待臭氣被慢慢排出。

“死者不是被死後拋屍入水的。”大寶說,“溺死罕見於他殺,現場又是隻有一米四深的水,死者沒有任何附加損傷,他殺可不容易。而且,剛才陳詩羽發來簡訊說這個管鍾以前是在水上作業的,水性好得很。所以,我們等於是費了好大的勁,處理了一個意外死亡的事件。”

“不管是他殺還是意外,既然是熱點事件,我們給網民一個交代也是應該的。”我說。

很多人認為水淺就不可能淹死人,其實並不是這樣。我曾經就遇見過在三四十厘米深的水中仰面自殺溺死的案例。因為各種外界條件和自身條件的不同,不能因為水淺就否定溺死的可能性。不過對於一個成年、水性好的男性來說,如果在一米四深的水中,不造成他任何損傷的情況下,他殺溺死,這個不太可能。

“我記得我在實習的時候,遇見過一個案例。”我說,“妻子給丈夫下了安眠藥,在丈夫昏迷之際,將其投入水中溺死,並偽造了丈夫下水打魚的假現場。如果當時只是簡單進行屍表檢驗,而沒有進行毒化檢驗的話,這個命案就永遠被隱藏了。”(6)

“可是,管鐘沒有機械性窒息或者顱腦損傷致暈的相應損傷,可以果斷排除。如果再排除有藥物作用的話,那這肯定就是意外了。”喬法醫說,“比如死者在泡澡的時候突發心臟病或者眩暈症什麼的。”

“你說的是。屍體高度腐敗,已經無法提取血液了。所以我們首先應該提取死者的胃內容物和肝臟送檢,看有沒有能致人昏迷的藥物存在。”我說。

等到解剖室內的氣味消散,我們重新開始解剖工作,第一件事,就是開啟了死者的胃。又是一股濃郁的屍臭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不過法醫的工作,是要面對更加令人作嘔的東西,比如胃內容物。死者的胃內有大量溺液,看不清裡面的食糜形態,所以我們只能用火鍋勺舀出一勺,放在紗布上,然後用清水慢慢沖洗。慢慢的,食糜的形態就顯現了出來。

“菜葉子,像是生菜葉子,這個小塊,應該是肉類吧,黏稠狀的,應該是麵粉製品。這,還有西紅柿皮。”我一邊擺弄著食糜殘渣,一邊說。

“看起來,像是漢堡、三明治之類的東西。”喬法醫說,“消化程度很輕微,甚至食糜還沒有進入十二指腸,這說明是進餐後不久死亡的。”

大寶皺著眉頭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說:“呀,這人喝酒了,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喝醉了,意外溺死的呢?”

我提取了屍體的胃內容物,正在用剪刀準備剪下一部分胃壁組織和肝臟組織送毒物檢驗,聽大寶這麼一說,於是說道:“大寶說的有道理,可是隻送檢胃壁、肝臟組織和胃內容物只能定性不能定量。”

簡單說,毒物檢驗中,有定性和定量兩種結論。檢查死者是否服用毒品或者毒物,服用的是什麼毒品或者毒物,這叫作定性。死者服用了多少毒品或者毒物,則是需要定量了。一般常規毒物檢驗,只需要定性就可以對案件進行明確了,但是比如醉駕之類的案件,則是需要知道究竟是多少量。一般提取胃壁組織和肝臟進行的檢驗,都只能定性,但要知道死者在死之前喝了多少酒,則需要提取血液進行檢驗。

可是,眼前的屍體因為腐敗,已經無法提取血液了,而胃壁組織和肝臟是不能進行定量的。

“我們必須得搞清楚他喝了多少酒,才能知道是不是酒後意外事件。”我沉吟著說,“提玻璃體液吧。”

在屍體無法取血的情況下,這是法醫經常使用的辦法。用注射器插入死者的眼球,抽取眼球中的玻璃體液,也能達到檢測酒精含量、血糖含量等等檢驗的目的。

好在管鐘的屍體雖然巨人觀了,但眼球還是沒有萎縮的,我們成功地取到了兩管子玻璃體液。

屍檢就這樣結束了,從法醫的角度來看,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起命案,而更像是意外事件。但是我們最近連發的幾起案件,似乎看上去都不像是命案,最終的結論卻都是命案。用大寶的“同類案件一起發”的理論,這起案件我們也是不敢掉以輕心的。更何況,死者身上唯一的輕微損傷——背、腹部的擦傷,到目前為止,在我的腦海中,還沒有得到一個完全合理的解釋。

安排喬法醫將檢材送往市局連夜進行檢驗之後,我回到了賓館。本來約好在殯儀館會合的林濤,此時卻在賓館蹺著二郎腿看電視。

“你放我鴿子嗎?不是說好在殯儀館會合的?”我說。

“啊?我明明說的是在賓館會合好不好?”林濤狡辯道。

我懶得和他再掰扯這個事情,於是問道:“你那邊有什麼發現嗎?”

林濤坐直了身子,換了一臉嚴肅的表情,說:“有,有重大發現。”

原來,在我們離開現場之後,林濤和市局的技術員重點對死者管鍾在這近七天內生活的區域進行了勘查。也就是,對那一排平房進行了勘查。畢竟不是在主樓內部,這一些平房幾乎是沒有防盜措施的,無論是熟人從大門、後門進入,還是生人翻牆、翻窗進入,總之這個現場進入起來是非常容易的。這對於刑事案件偵破來說,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這一排平房看起來是有生活氣息的,畢竟這小山附近也沒有什麼商業區,外賣更是送不來,所以管鐘的飲食應該都是自己解決的。不過,這個即將開業的會所,那可是完全不缺各種食材的,所以解決起來也並不麻煩。

但是,問題並沒有出現在吃飯的區域,而是住宿的區域。林濤在勘查管鍾日常居住的房間時,發現了他在泡澡之前脫下的外衣和外褲,問題是,外衣和外褲的口袋都有明顯的反捲痕跡。脫衣服自然不會反捲口袋,那麼這種跡象就非常可疑了。對現場的物品進行清點之後,林濤發現,現場居然連一分錢現金都沒有。雖然偵查部門也沒能調查出來管鍾是不是有現金在身,但透過對管鐘的電子支付工具進行勘查,確定管鐘不是一個習慣於電子支付的人。那麼,這樣的人身邊一分錢現金都沒有,就是疑點了。

發現這個疑點之後,林濤試圖對平房地面和各物品進行勘查,可是地面材質不佳,不具備留下足跡的條件,各物品經過勘查,也沒發現可疑的指紋。

無奈之下,林濤想起了之前在泳池旁邊茶几上發現的紅色斑跡。那不是血跡,會是什麼呢?根據對平房的勘查,林濤認為,最有可能性的紅色斑跡,是紅酒。

現場的儲物間內,有一件紅酒被開啟了,少了一瓶。在擺放高腳杯的櫥櫃處,林濤也透過擺放痕跡,確定少了一隻高腳杯。這樣,林濤基本確定茶几上應該是有高腳杯和一瓶紅酒。這一點和我們對屍體的檢驗結論是吻合的。管鍾在死亡之前,應該是在飲酒。

可是,酒瓶和酒杯去哪裡了呢?

考慮到大寶在泳池裡發現了手機,所以林濤安排人將泳池內的髒水放幹。在他剛剛回到賓館之前,泳池內的水已經放幹了,並沒有酒瓶、酒杯或是玻璃碴。

因此,看起來像是在看電視的林濤,其實正在思考著問題。

“綜上所述,我們痕檢勘查完現場的結論是,這是一起侵財殺人案件。”林濤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個結論和我們法醫屍檢的結論是相悖的。”我皺起了眉頭,說,“在聽你說完這些之前,我還一直認為這只是一起意外發生的非正常死亡事件。不過,現在我感覺我很快就會將這種想法給推翻。”

4

“你真的準備因為痕檢的結論,就確定這是一起命案?這完全說不通啊!死者是溺死,沒有中毒,沒有顱腦損傷,沒有窒息,不會暈厥,又會游泳。若不是那些疾病導致的昏厥,他怎麼可能在那麼淺的水裡淹死?”大寶說。

清晨,在汀棠市局毒物檢驗實驗室的門口,我和大寶拿著毒物檢驗報告發呆。

“可是從死者器官的大體結構來看,他並沒有什麼疾病,身體好得很。”我說。

“既然因為腐敗,做不了組織病理學檢驗,那就不能否定一些潛在的、肉眼發現不了的疾病導致暈厥啊。”大寶說,“不然,你告訴我,兇手是怎麼作案的?”

眼前的報告排除了所有常規毒物中毒的可能性。

“死者的血液酒精含量才七十多!”大寶接著說,“醉駕的標準都夠不上!而且,屍體腐敗會產生醇類含量的增高,實際上,死者血液酒精含量更低。這麼低的酒精含量,又不可能導致意識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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