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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托弗·亞歷山大·帕內特是個窮光蛋,他的全部財產只有兩樣:一個是他的名字;另一個是他身上穿的棉布衣服。

帕內特像珍惜名字一樣珍惜他的衣服。因為在白天,這件衣服穿在身上可以為他遮羞,到了晚上,這件衣服還能夠為他禦寒。除此之外,他剩下的恐怕只有酒癮和一副紅色的絡腮鬍子了。對了,他還有一個朋友——在商船上做苦力的卡萊卡。

在如今這個年代,友誼可謂是一種稀缺商品,就算在民風淳樸的波利尼西亞群島上也是如此。生活在這裡的人,只有具備某種與眾不同的品質,他才可能擁有友誼,比方說,要麼是強壯、幽默;要麼是狡詐、邪惡。總之,這個人得有一種特別之處,才會得到朋友的欣賞。

那麼,一無所有的帕內特究竟是憑什麼贏得了卡萊卡的友誼呢?這對福浮堤海灘的居民來說,始終是個謎。

在福浮堤海灘,帕內特以性情溫和而著名,他從不會和別人吵架,更不會跟人揮拳動粗。在這裡,白人的地位高出當地土著居民一等,但身為白人的帕內特卻絕不會欺負任何土著居民。帕內特只罵過一個人,那是一個賣糖果的混血兒,因為他經常故意把變質的糖果兜售給帕內特。但即便如此,帕內特也只是罵兩句而已,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拳腳相向了。

除了脾氣好之外,帕內特似乎就沒有什麼明顯的優點了。長期貧困潦倒的生活已經讓他激情不再,甚至連乞討也不會了。他蹲坐在路邊乞討時,既不對路人報以微笑,也不唱歌跳舞,哪怕是裝出一點兒可憐相博取同情也不會。像帕內特這樣的人,要是放在世界的其他地方,即使不被餓死,恐怕也早被人欺負而死了。但命運偏偏讓他漂泊到這個充滿友善的海灘,甚至還賜給他一個好朋友。於是,他天天什麼也不幹,只是捧著酒瓶喝得爛醉如泥,活像泡在酒精裡的一堆軟乎乎的肉。

帕內特的朋友卡萊卡是一個土著人,他個頭矮小,眼窩深陷,頭髮好似刷子一樣,鼻子上還穿著個銅環,喜歡在腰上圍一塊棉布,平時總是面無表情。卡萊卡是一個異教徒,據說在他的家鄉,至今仍保留著吃人肉的風俗,那裡的人還會把吃剩下的人肉熏製成肉乾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在福浮堤海灘,卡萊卡和所有苦力一樣,勤快能幹,不苟言笑。

聽說卡萊卡是被他的酋長帶到福浮堤的貿易公司做苦力的。酋長替他簽了三年合同,待合同期滿之後,貿易公司就會與他解約,然後再把他送回到八百英里外的家鄉,到那時,他將一分錢也得不到,因為狡猾的酋長已經把本屬於他的工資給私吞了。

對於福浮堤海灘當地的居民來說,做苦力的黑人們總是顯得非常神秘,讓人不可捉摸,但卡萊卡卻能與一文不名的帕內特結下深厚的友誼,這著實讓福浮堤的居民感到驚訝。

這天,卡萊卡正沿著海灘走著,那個賣糖果的混血兒看見他,就衝他叫道:“嘿,卡萊卡!你最好把你的醉鬼朋友從雜貨店帶回家去吧,他又喝多了。”

卡萊卡快步來到雜貨店,看見帕內特果然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店門口,店老闆莫·傑克正站在門檻上冷冷地看著他。看到卡萊卡,莫·傑克說:“你幹嗎便宜這個醉鬼?還不如把你的珍珠賣給我,我給你菸草,怎麼樣?”

原來,卡萊卡經常把從珊瑚礁的珍珠貝里弄出的珍珠送給帕內特,而帕內特就用這些珍珠與莫·傑克換酒喝。久而久之,莫·傑克心裡就開始打起了小算盤——如果用菸草直接和卡萊卡交易會更划算。然而,他這種直接用菸草交換珍珠的願望被卡萊卡婉拒了。

莫·傑克有些不解和惱火,他說:“帕內特是個狗屁不如的醉鬼,你為什麼非要把珍珠給他?他天天喝醉,遲早是要喝死的!”

卡萊卡沒吭聲,只是默默地背起帕內特向他的家走去。

帕內特的家只是一個簡陋的小草棚。卡萊卡小心翼翼地將醉得不省人事的帕內特放在草蓆上,把他的頭用枕頭墊起來,並打來一盆清水,幫他把嘴角和鬍子上的髒東西洗掉。帕內特的鬍子真漂亮!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紅銅般的光。卡萊卡又細心地用梳子幫帕內特把鬍子梳理好,然後就坐在一旁,搖著扇子替他驅趕飛來飛去的蒼蠅。

不知不覺,已經是午後一點鐘了。卡萊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跑出草棚,站在外面的空地上仰望天空。這幾個星期以來,卡萊卡一直密切關注著天氣的變化,他知道,用不了一兩天,海面上就會颳起強烈的信風,那意味著適合航海的季節就要到來了。

在這個炎熱的午後,整個福浮堤海灘都彷彿陷入了昏昏欲睡之中。酒吧的侍者趴在陽臺上打著呼嚕;貿易公司的經理則躺在吊床上做著美夢——貨船將大堆的椰子肉運走,換來大把大把的鈔票;雜貨店老闆莫·傑克也伏在櫃檯上打盹兒,這麼熱的天,沒有人來買東西。也許整個福浮堤海灘只有一個人是清醒的,他就是卡萊卡!這個精力旺盛的黑人幾乎從不午睡,他就像一個無聲無息的幽靈,不停地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卡萊卡悄悄溜到了碼頭的倉庫,在他的手裡正攥著偷來的倉庫鑰匙——這一計劃他早在很久以前就開始謀劃了。

卡萊卡用鑰匙開啟倉庫門,從儲物箱裡拿了三匹土耳其紅布、兩把刀、兩桶菸葉、一把鋒利的斧頭以及許多食物,雖然箱子裡還有不少好東西,但他絕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

隨後,他來到存放武器的櫃子前,用斧頭劈開櫃門,拿了一支溫切斯特牌步槍以及一大盒子彈。緊接著,他又跑到一旁的船棚,抄起斧子將裡面停放的一條大船和兩隻小木船的底鑿了幾個窟窿,這樣一來,它們就無法下水了。他一邊賣力地鑿著,一邊讚歎那把斧頭的鋒利:“用這樣的斧頭幹活才能體驗到樂趣!”

幹完這一切,卡萊卡就背上偷來的東西跑到海灘上。海邊停著一條大獨木舟,船頭和船尾高高地翹起,猶如一彎新月。幾個月前,它被海風吹到了岸邊,貿易公司的經理見這是一艘無主的船,便據為己有,並命令卡萊卡把它修好。現在,卡萊卡把他偷來的東西裝到船上,然後用盡全力將這條船推進海中。

在船上,卡萊卡仔細盤點著他裝的食物,有大米、馬鈴薯,還有三大桶可可豆和一盒餅乾,此外還有一大桶水。當時,他在倉庫裡還找到了十二瓶價格不菲的愛爾蘭白蘭地,但他考慮到獨木舟的負重有限,最後只好忍痛放棄了。

當這一切都準備停當之後,卡萊卡又跑回到帕內特的小草棚。“夥計,快醒醒,跟我走!”他使勁兒搖晃著帕內特。

帕內特坐了起來,他醉眼朦朧地看了卡萊卡一眼,嘟嘟囔囔說:“這麼晚了,酒吧也打烊了,明天再喝吧,我現在要睡覺了。”說完,他又像根木頭似的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帕內特,別睡了。”卡萊卡還是不停地搖晃著帕內特,“你看這是什麼?你的朗姆酒來了!”

卡萊卡想用朗姆酒喚起帕內特的精神頭兒,要是在平時,帕內特肯定會一骨碌就爬起來,可是這次卻不靈了,帕內特就像失去了知覺一樣,一動也不動。卡萊卡沒有辦法,只好將帕內特扛到肩膀上,要知道,這個傢伙足足有二百五十磅!而卡萊卡還不足一百磅,但這個小個子黑人仍然靈巧地扛著他向海邊的獨木舟走去。

卡萊卡將帕內特小心地放在獨木舟裡,然後解開纜繩,划起了船槳。

沒有人看見他們離開,因為福浮堤海灘的居民們還沉睡在夢鄉。當貿易公司的經理醒來發現貨物被竊,卡萊卡又不知去向時,獨木舟早已載著他們消失在茫茫的大海里了。

駕船出海第一天,卡萊卡努力操縱著獨木舟,讓船順著風向前進。獨木舟上沒有帆,他就用草蓆充當風帆;獨木舟上沒有指南針,他就憑藉太陽的方位來判斷方向。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上,有時風浪很大,稍有不慎海水便會灌進船中,卡萊卡不得不一次次用水瓢將海水舀出。就這樣,獨木舟在大海中艱難地前進著。

第二天清晨,帕內特慢慢睜開了眼睛,他吃力地撐著坐了起來,看見卡萊卡蹲在船尾,正在用水瓢向外舀水,他叫了一聲:“給我來點兒酒!”

“別喊了,這裡連一滴酒都沒有。”卡萊卡搖搖頭說。

“給我酒,給我一點兒酒,就一點兒!”帕內特不斷地哀求著,眼中閃出渴求的目光。最後他喊累了,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在接下來的兩天裡,帕內特一直這樣神志不清,有時候還說幾句胡話。

直到第四天,他才清醒過來。由於連續幾天水米未進,他的身體虛弱不堪。卡萊卡給他端來了一杯東西,帕內特以為是白蘭地,急忙接過來一飲而盡,可喝下去後他才發現原來是可可奶。於是,他又衝著卡萊卡嚷嚷起來:“我就喜歡朗姆酒,給我朗姆酒!”

卡萊卡默不做聲。四周除了風和海浪的呼嘯聲外,也沒有人回答他。帕內特急忙四下打量,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大海之中顛簸,他頓時慌了神兒:“這是哪兒?我怎麼在這兒?”

“風,”卡萊卡說,“是風把我們送到這兒來的。”

“什麼?”帕內特似乎還沒完全明白卡萊卡的話,或許還以為自己是釣魚時迷了路。他常年飲酒,如今突然喝不到酒了,大腦反倒不太清醒了。他開始變得焦躁起來,雙手扒住船舷,嚷著鬧著要回家。他哪裡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身在數百公里外的大海中了。

卡萊卡沒有辦法,只好用繩子把帕內特捆在船板上。海面變得平靜起來,船輕快地在海面上滑行。卡萊卡小心地照料著手腳被綁的帕內特,時而潑點海水在他頭上,為他降溫;時而喂他幾口可可奶。此外,每天還為他梳理兩次鬍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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