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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很安靜,牆上掛鐘的秒針噠噠在走,催得人難捱。

程珩一屏住了呼吸,喉結上下滾了幾次。

岑眠的手在他腰腹的位置停留許久,一顆頑固的扣子,半天解不開。

終於,程珩一捱不住,按住了她的手。

“我來。”

他的嗓音比方才更加喑啞。

岑眠眼睫顫了顫,臉頰早就漲得通紅,她垂下眼,不敢抬頭,但凡隨意一瞥,就能看見男人挺闊的胸膛,肌肉線條勻稱緊實。

程珩一用單手,很快解開了剩下的扣子。

襯衫從兩邊滑落。

岑眠連下面也不能看了,那兩條漂亮的人魚線,燙了她的眼睛。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程珩一的臉上。

程珩一的眼眸清朗,靜靜凝著她,好像在等她處置。

“……”

岑眠的手在空中攏了攏,最後碰上了男人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襯衫拉了下去。

程珩一的傷在右側,肩膀的後方,繃帶在他的胸口處斜斜的纏繞了幾圈,平添了三分的脆弱易碎感。

襯衫經過他的後背時,岑眠的動作更輕了,她跪在沙發上,看清了他的傷口。

被繃帶覆蓋住的地方,隔著那麼多層的白色紗布,仍然有血滲透了出來,氤氳出一團血色,晃目刺眼。

岑眠望著那團血色,眼睛一下就紅了。

感覺到旁邊的人許久未動,凝著他傷口的位置。

程珩一側了側身,將他的傷口移出了岑眠的視線。

“沒事的,小傷。”

岑眠吸了吸鼻子,帶著怨氣地瞥他一眼。

“怎麼傷到的?”她問,語調卻軟了下來。

“救援的時候遇到了山體滑坡,被掉下來的碎石砸到了。”

程珩一輕描淡寫,兩句話裡,把其中的兇險一筆帶過。

岑眠跪直起來,以更高的角度,去看被程珩一刻意擋住的傷口。

她的手指輕輕抵上了那傷口的邊緣,很輕很輕,就只和最外那一層繃帶想觸,紗布的質感粗糙。

岑眠的手指沿著繃帶,一路向上,劃過他的肩膀,頸窩,耳垂,碰上他溫熱的肌膚。

“……”

程珩一的身體僵了瞬。

感受到她的指腹掠過,像是羽毛,撓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發癢

“眠眠。”程珩一的聲音比窗外的夜色還沉,壓抑著情緒,“別動了。”

岑眠不聽,兩條腿跨過他,十指在男人的後腦摩挲。

“要是砸到這裡,你是不是就回不來了?”

她的眼眶裡有眼淚在打轉,將墜不墜,像是珍珠。

程珩一的眼前暗了下來,岑眠的身體貼得他很近,絲質睡裙的布料垂墜,在他的鼻尖輕蹭。

那一抹淡香愈發濃烈。

“沒有砸到。”

“如果砸到了呢。”

程珩一輕笑,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那我就堅持一下,死也要死在你身邊。”

按住他後腦的十指用了勁。

“我才不要看你死。”

“你死外面去。”

淚滴終於落了下來,落進男人濃密的黑髮裡。

程珩一輕扯唇角:“不要。”

他抬起另一條沒有受傷的胳膊,搭在岑眠的腰上,然後緊緊鎖住。

“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程珩一仰起頭望她。

岑眠對上他的眸子,攜著濃濃的鼻音,“嗯”了一聲。

“那你還沒有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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