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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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無法將他們送回家鄉，也無法給他們一個正規隆重的葬禮。因為我們現在身處敵境，甚至連下一秒是否生存都無法確知。所以我們不得不把我們的戰友，暫時安置在此處。不過，雖然我們的前途叵測，我們的前方步步危機。但是我卻堅信，這場戰爭阿列克聯邦終將獲勝。而有一天，我們也會把這些戰友的遺體，送回他們的故鄉，送回他們的親人身旁！現在，請奏樂！”

新澤西太空港西區殯儀館附近的臨時公墓，隨著小號聲奏起哀傷的旋律，最後一具覆蓋著阿列克聯邦四色國旗的棺槨，在六名身著聯邦制式禮服的軍人的抬扶下，沿著石板鋪就的道路，一步一停的向墓地走來。而在那個空出的墓穴之旁，一支整整九列，每列九人，手握禮儀用步槍的儀仗隊，都在的這一刻用的他們的步槍槍托重重的捶地，發出一聲轟鳴。

這一刻之後，在公墓之內的林蔭地裡，數萬名著裝整齊的軍人，都是一陣寂靜到了極點的沉寂。整個空間，似乎都只剩下那六名軍人的腳步聲。

“注意！敬禮！”

隨著負責殯儀指揮的克利福德下達指令，整整八萬餘人，都以緩於正常四分之一的節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追隨著那六人刻意放緩了的腳步。

時間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止，至少在楚天的眼裡，他的思緒現在都被這慢動作一般前進的棺槨充滿。以致於腦子裡一時間什麼也沒有。唯一剩下的，只有對這些陣亡者的哀思。

“入土，下葬！”

當棺槨被緩緩放入到墓穴之內，克利福德神色凝重的再次一個立正。

“諸位先生！今日在臨時葬於此處者，俱都是我們的同袍。他們或戰死於昨日的MD1134戰鬥，或身亡於之前的太空港攻略戰。他們為聯邦效力，他們奉獻了一切。他們也在戰場上，證明了自己的英勇和無畏。而現在，是我們的戰友獲得安息的時候。讓我們為他們祈禱，願他們的靈魂得到安息，從此永駐天堂。覆土，鳴槍！”

站與墓穴旁的人，紛紛拿起了身前的工兵鏟，而八十一人組成的儀仗隊伍，都將柱於地上的步槍抬起，甩了一個絢麗的槍花後抱於胸前，緊接著是九聲整齊的槍響。

同一時刻，在空港外巡邏的幾十艘戰艦。也幾乎在同時，透過各自的防空炮臺，發出了禮炮。寄託著這些由於任務，而未能參加贊禮之人，對死者的哀思。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的所為，簡直就是在犯罪。”

人群紛紛時，沈煜面色略顯暗淡的，走到了仍默默站在一位士兵墓碑前的楚天身旁。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那就不能回頭。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只有在指揮作戰的時候，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降低部隊傷亡罷了。”

將手裡捧著的那捧白百合，放在了墓碑前，楚天的心神，依舊未能從剛才的莊嚴隆重的葬禮中回覆過來。

記得在他穿越的之前，受那些好萊塢大片的毒害，感覺像影片中那樣，軍人在戰死之後就葬於太空中，非常的浪漫。而直到來到這個幾千年後的世界，才知道那樣做根本就不現實。

入土為安和葬於故土的情節，可不止是他們華人才有。事實上，如非是必要，任何人都希望死後，能夠在死後葬於自己家人的附近。而對於生者而言，也會希望有一個對死者進行哀思紀念的所在和方式。軍隊或者有權利揮霍他們的生命，但卻無權對他們死後的身體，再進行什麼處置。

其實和今天相似的情景，楚天在電視中也見過不少，但是他真正參加這個時代軍人的葬禮，卻還是第一次。不能不佩服制定這套禮儀的人，整個葬儀，可以最大程度的激勵器軍人們的榮耀感。而剛才一起敬禮的那一剎那，他感覺和身邊這七萬人的心，都緊緊連線在了一起。

沈煜有些愕然的仔細看了自己的兄長一眼，只見旁邊的楚天此刻一臉的木然，臉上除了堅毅之外，就什麼都沒有。剛才末尾的那些話，竟是不知道楚天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敷衍。

“小煜，悲天惘人可不是你的性格。什麼自己在犯罪之類，這些話，如果是晚思和晚秋他們兩個對我說，我會相信，但是你，還是算了吧？你就直說，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我在哥你的眼裡。難道就這麼不堪？”

沈煜撇了撇嘴，臉上倒沒什麼不滿的神情：“確實是有新的狀況，不過卻都是好訊息。不久前軍事情報部在這裡的負責人聯絡上了我們，參謀本部那邊，已經認定了我們的臨時徵召令和授權文書。在此之外，給予我們暫編第四十一艦隊的編制，並正式授予您臨時中將的軍銜。從今天起，我們可以正式稱您為提督了。”

“暫編第四十一艦隊？居然是艦隊級別的編制？”

楚天終於有些訝然的挑了挑眉。事實上，軍方會承認沈煜偽造的那些東西，他並不是很意外。真正令他感到驚異的，是聯邦參謀本部的大方。

所謂的暫編艦隊，是在戰時集結地方軍事基地的駐守戰艦，所臨時組成的艦隊。不佔常備野戰艦隊名額，到和平時期也會解散，但是一旦指揮過這個級別的作戰單位，就有成為一個真正艦隊司令官的資歷。

至於臨時中將的軍銜，雖然說同樣會在戰後撤銷。但是按照聯邦軍的臨時軍銜，只能比正式軍銜高出一到兩級的規定，他現在的正式軍銜，至少也是准將。

剛剛踏入軍界，就成為將級軍官。在民主制的國家內，也算是絕無僅有了。如果不是對雪鷹公司還有眷戀，如果不是對李雪瑩還心存感激，他現在幾乎都快心動了。就這麼加入聯邦軍，似乎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下出這麼大的本錢，也就是說，那個人現在的處境，比他預想中的還要糟糕。

“不錯，就是艦隊級別！事實上，不止是的你，就連我和克利福德他們的軍銜也被確認。現在都已經在軍部內有正式的備案。此外，還有包括一枚一級集體紫星勳章在內的大量勳章。”沈煜的臉上，洋溢著喜氣。走到這一步，他當初策劃那份方案的最大目的，可說是已經達到了。

“我想軍事情報部的那位，傳過來的訊息只怕不止這些吧？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命令。”

楚天轉過身，大步向墓地外走去，他現在可沒多少時間繼續呆在這裡。

順著道路向外行走時，一路所見，幾乎全是士兵們投過來的崇敬視線。連續的勝利，總算是讓楚天，在這些人的心裡，建立了一個英明統帥的形象。

而從這些人的眼中，他也看到了久違的鬥志。這些士兵的身子裡所流淌的，未嘗沒有愛國的熱血，只是一直以來，都被雅特里克遍地是敵的環境所壓制而已。但是現在，楚天的存在，卻給了他們希望。

沈煜疾步跟上，對於楚天這些天所展現出來的，那料事如神般的判斷力，他基本上是已經麻木了：“確實不止是這些，現在參謀本部希望我們能夠繼續在敵後進行活動，他們會讓軍事情報部和中央情報局的力量，在東美利堅六星域全力支援我們的作戰。此外，鑑於敵後戰鬥的複雜性和危險。凡是敵後作戰期間，參謀本部承諾會給予我們的人四倍的薪金和撫卹。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軍官，那位地區情報負責人帶來了總參謀長弗吉爾·貝特的語音錄影，內容除了鼓動之外，就是許諾。只要我們再獲取一定的功績，那麼他會在戰後，優先考慮我們下面那些軍官，在職位和軍銜上的晉升。”

“那麼這件事，其他的人都知道沒有？”楚天雙眼微眯，閃動著危險的神色。

“恐怕是無法封鎖訊息了。”

沈煜面色凝重的搖著頭：“據我所知，當我知道時，這件事情已經在艦隊裡傳開。那個人聯絡的，並不只是我手下那幾個參謀。之後我又稍稍瞭解了一下，現在不止是哥您的校友，就連雅特里克出身的那些軍官，也是士氣高漲。”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即便是想要就此收手，趕往聯邦的控制範圍，也不能不顧忌下面的想法對麼？算了，反正現在的情形，也正合我意。”

表面上在微笑著，楚天卻感覺仿似有一隻毒蛇，在齧啃這自己的心臟。儘管這一切都在自己的計算中，不過當特能感到，他卻還是再一次的，感覺到了身為小小人物的無奈和憤恨。

這個世界，實在有太多的人，太多的手段，可以左右他的命運。

手裡若沒有權利，沒有力量。別說是安寧的生活，就連自己幾個弟妹的生命，也不可能得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