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君與臣的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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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現在該用何種眼光來看待你、跟隨了我四年的隨身侍從官，又仰或是狂瀾海盜團的新任參謀長大人？”

以咖啡色色系為主色調的高階軍官俱樂部裡，林樂凡眼神極度複雜的看著對面，正在把糖塊放入到咖啡內攪動的少年。

由於沈煜的特意安排，這個俱樂部內目前除了對坐的兩人之外，就再無其他人在這裡，顯得特別的空曠。而調羹在那濃稠的漿液中攪拌，不時撞擊茶杯內壁的聲音，也是特意的清晰。

以林樂凡那特殊的身份，再加上維護狂瀾海盜團聲譽方面的考量，沈煜並不希望這位六皇子殿下現在在他們手中的訊息，被太多人所知。

——若是讓他人得知，狂瀾會收容他們原本的任務誅殺目標，對他們來說雖然並沒甚麼實際上損失。但若是放在長遠來看，能否再得到盟友足夠的信任，將會是個很頭疼的問題。

“當然是狂瀾海盜團的參謀長！”

李天擇，也就是這位已經換上了狂瀾海盜團制式軍服的絕美少年，在優雅的放下調羹後，抬起頭平視著餐桌對面：“所以，請殿下現在把我當成敵人和談判對手來對待。順便提醒一句，以前您對我很不錯，我也願意幫一把殿下。不過有個前提，那就是不能損及到狂瀾海盜團利益——”

“是嗎？這麼快就已經開始適應身為狂瀾參謀長的立場了，還真是了不起！”

唇角抬起，林樂凡微露譏諷的搖了搖頭：“我記得，你答應過這次會保證我的安全？”

“這個問題，您的妹妹已經問過我一次，不過我以為以殿下您的智慧，應該不會問才對！”

輕聲一笑，絕美少年收回了目光：“殿下您現在難道不是安然無恙？甚至只要您肯付出我們所要的。兩天之後，就可以安然搭乘我事前安排一個貿易船團的商船回到國內。而且現在問這個，也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吧？”

林樂凡一陣沉默，良久之後才一聲傷感的嘆息。

幾天的時間，已經足以讓他想清楚一切。不能不承認，對方確實是在某種程度上，保證了他的安全——落入到他那國內某位皇兄的手中，他除了一死之外，就再別無其他的可能。而被狂瀾海盜團俘獲，那麼一切都還可以商量。

儘管，這並不是他最初所想要的方式。

至於這次狂瀾海盜團的襲擊，有沒有他這位前任侍從官在幕後推動，就非是他現在所能知。林樂凡只知道，自己對面的少年，絕不會放過這次逃脫的機會。而其早在十幾天前，就已經為這次的事情，開始著手部署，也是一個不容否認的事實。

可笑的是，被人委託身為監視者的自己，竟然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確實是不該問的！大約是我到現在，還有一些不敢相信吧？”

自嘲的一笑後，林樂凡努力使心情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天擇，我有時候真有些搞不懂，你為何一定要如此執著於幾年前的事情？在林漢帝國，我們可以給你你所想要的一切！一個市值一千九百萬億信用點的大型財團，你父親的公爵爵位，還有五個星球的世襲領地，你若是感到還不夠的話，我還可以給你。難道這些，都還不足以放棄那段恩怨？更何況，當年你父親也是不得已，他事後也無時無刻想著補償——”

“這次可是關於殿下您身家性命的談判，你就準備跟我說這些？”

冷然一笑，林天擇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如果殿下您一定要我給一個答案的話，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在這裡告訴你，十六歲之前的那些事前。我確實就是無法釋懷！以前沒機會說，也不敢述之於口。而現在，也只有請殿下幫我帶話給我那位‘父親’，他現在所有的一切，有一天我會在他面前，親手將之撕碎。他至今以來的成就，我會讓其化作夢幻泡影。而至於你們林氏的漢帝國，我也同樣會讓它從銀河系徹底消失！”

“也就說，已經完全沒有轉圜了餘地了對麼？至今以後，你我之間就只是敵人？”

早有所料的挑了挑眉，林樂凡的身形，不知何時已經挺得筆。那目光，也漸漸變得深邃了起來。“那麼參謀長大人，不知道閣下到底想要從我這裡，要到些什麼？”

……

“完全就沒有頭緒啊！”

同一時間，楚天在司令官辦公室裡，正煩惱的抓著頭髮。而此刻在他面前熒幕上顯示的，仍舊是關於那位林天擇的資料。

而已經失去了自己在戰艦上的辦公室的沈煜，則是坐在白髮青年對面，手託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我想現在，提督大人和足下，一定很煩惱自制戰艦的事情可對？”

——這是那一個小時的時間裡，那位絕美少年在讓沈煜啞口無言之後，所說的第三件事。而當時對方所拿出的，是一個容量數千G的行動硬碟。至於裡面所儲存的東西，則是幾款戰艦的研發資料，以及從引擎到艦炮的所有設計圖紙和技術引數。

其中包括了巡邏艇到戰列艦的所有艦種，而就其基本資料來看，戰力應該之是稍遜於天權騎士團國這一世代，也就是第七代戰艦的外銷艦種。而且基本都已經到了積累了大量試作型戰艦的測試資料，距離徹底完成也只有一步之遙。

按照那少年的說法，這是騎士團國光聯科技公司的最大競爭對手，聯動船舶為所研發的幾種戰艦。只是在徹底完成它們的設計之前，就因為光聯科技所研發的翔雲級戰列艦和不死鳥級太空母艦的出色表現，而被軍方緊急叫停。

不過聯動船舶也並未虧到哪去。只以光聯科技一家的生產力，絕不可能滿足得了天權騎士團國軍方的所求。所以前者以得到了技術授權，和相當程度的訂單。至於這幾種即將完成的戰艦，除了當成技術儲備之外，也可以向國外販賣。事實上，在天權騎士團國高層的默許下，已經有好十幾個公司，以高價購得其大部分的研發資料，準備在此基礎上，研發本國屬於自己的新世代戰艦。

楚天和沈煜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如何弄到這份資料。哪怕是以對方，身為林氏財團小開的身份，想要完整弄到這些資料，也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畢竟其中涉及到天權騎士團國某些必須加以保密的技術，是不可能用錢買得到的。

不過這個禮物，或者說是籌碼，對狂瀾來說確實是不可或缺。

——儘管單晴那邊的戰艦研發，已經差不多接近尾聲，但正因為如此，這幾份設計圖才更顯重要。

懷璧其罪的道理，兩人都心裡清楚。沒有足夠的實力，而手中又懷有夢幻合金這種重要技術，狂瀾海盜團只會淪為各國眼中的肥肉。之所以生產以之為主要技術的戰艦，更多的是出於無奈之舉。而儘管兩人一開始，就決定把技術公之於眾，以避免成為眾矢之的。不過如今既然有這些戰艦製造技術為他們贏來緩衝時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更難得的是，他們現在只需要根據以往的測試資料，做點小小的改動，再最佳化一番就可投入生產。而以狂瀾海盜團現在所積累的技術實力，是完全可以辦得到的。

然而這件大禮，卻是讓二人感到更加的不解。實在無法想通，對方為何會的在他媽這個小海盜團上下這麼大的本錢。

是看重他們的前途，提前予以投資嗎？可如果對方留在林漢帝國，以及那位六皇子的身邊，前途只會更加廣大而已。

或者是楚天的人格魅力，吸引到這樣的人才？這個推斷楚天自己也覺得有點扯，按照那個沒大沒小的晚思的說法，他楚天從頭到腳都沒可能有王霸之氣這類東西存在。

事反常必為妖，這件事實在太過詭異、所以儘管李天擇的禮物，讓二人實在無法拒絕，而以對方的才能，也確實值得他們付出這個一人之下的職位。但在徹底搞清楚這其中的關節之前，楚天和沈煜心裡都有顆刺，實在難以付出太多的信任。

然而這兩天時間的研究分析，卻沒有任何的成果。至少從表面上來看，這些資料中的林天擇，並沒有任何的問題。父子情深，家庭和睦。實在難以看出，對方背離林漢帝國的理由。其中倒確實是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比如說十六歲之間的生活經歷，但基本上，這些都是以不詳二字一筆帶過。

“算了！現在也只有等方樂那邊的結果了，至少現在看來，他帶來的東西對我們利大於弊。”

站起身，沈煜一臉無奈的下著結論。而楚天也深以為然的點著頭，大約一天以前，為了搞清楚這件事。楚天特意冒險接近了主航線，向方樂下達了蒐集關於此人情報的命令、但是這畢竟需要時間，至少也要等到五到七天之後，才能有結果。

相較於李天擇身上的謎團，他現在有更近在眉睫的事需要煩惱——那就是他和亞伯拉罕之間的決鬥。而此刻的楚天所不知道的是，新任參謀長的命令，已經在狂瀾各個艦隊裡，掀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