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死亡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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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舷窗之外，一陣比太陽光還要強烈數百倍的強光正在逐漸亮起。並且迅速透入到辦公室，把整個室內映得亮若白晝。若非這舷窗的強化玻璃，本身就有著濾光的作用，而楚天又及時的閉上眼睛，光是那強芒就足以將人的眼睛刺瞎。

楚天的臉上不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順手關上了舷窗外的裝甲板，然後把剛才與冰如博對話的投影熒幕，換成了左側舷高倍攝像鏡頭，此刻正拍攝著的影像。然後白髮青年的神色，漸漸的蒼白如紙。

當把那強光逐漸濾去，只見在數十光秒之外，一個巨大的恆星正在崩碎解體，並且在迅速向內坍塌著。先是外圍氣體被迅速的一束束噴射了出來，然後是被中央處的坍塌吸入，卻又被最終被反彈出來外的外層物質。

難道說是超新星爆發？

思緒裡剛升起了這念頭，楚天的腦中就變成了一片空白。對比以前所學到的，那些關於宇宙各種天體的認識。似乎也只有這種可能，才可以解釋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

所謂的超新星爆發，是指一顆年老恆星在耗盡所有可用的燃料之後，會突然失去一直支撐自身重量的壓力，而在引力的吸引下，它的核心會坍縮成為一顆白矮星或中子星——一種毫無無生氣的超緻密殘骸，甚至於黑洞和消失都有可能。

如果換作平常時候，作為能夠在近距離觀摩到這恆星生命結束一幕之人，楚天本該感到榮幸一生才是。畢竟自人類進入到太空的幾千年以來，銀河系內爆發的超新星不知道多少，但是在近距離完整拍攝到的，總共也才那麼幾回而已。

然而此刻，他卻只感心急如焚。眼前的影像固然浩大壯觀，不過卻也同樣致命。首先是那束狀氣體，還有那些以百分之五光速噴射出來的物質，若是被這些東西擊中，完全不亞於被最高口徑的粒子光束炮正面轟擊。

再就是那引力，如果只是坍縮成白矮星或中子星還好，但如果形成黑洞，那麼哪怕他們現在所裝備的，都是最高時速每分鐘達十三萬公里以上的最新銳戰艦，也難以逃脫開來。

唯一能令人感到心下稍安的是，這裡距離那顆生命即將結束的恆星還有數百光秒的距離，那些被噴發出來的物質，短時間內還到不了這裡。而超新型爆發的時間也才剛剛開始，雖然也隨時都有可能形成黑洞，但總比一跳躍過來，就碰到這種倒黴事情好。

大約也是清楚事態緊迫，整個艦隊群驟然加速，航向了最新的時空節點。就在全速航行了大約十二分鐘後，總算是一一跳躍了過來。

而當雪潯號，從蟲洞中安全穿行出來時，已經趕至艦橋指揮的楚天，幾乎全身都被冷汗浸得溼透。就在剛才，最外圍的那些被噴發出來的物資，幾乎已經進入到了肉眼可見的距離。若是再晚上那麼一兩分鐘時間，整個艦隊群，都會在那個地方埋葬。

想著剛才的情形，楚天一時間只感興致索然。在看著那些呈星雲狀向外圍四周擴散的物質，以驚人的速度噴射過來時，楚天當時還真有種雄圖霸業轉頭空的感悟。哪怕他現在手中握著實力，足以顛覆一國。哪怕是他現在的地位，已經可以讓整個下獵戶懸臂的大部分人，在他面前低下頭顱。但在這浩瀚的自然之威面前，卻也是渺小到無力去做任何反抗。

輕呼了一口氣後，楚天又忍不住再看了一次，之前那錄下來的影像回放。當那巨大的恆星驟然解體，外圍沒有及時走脫的氣體和物質，在吸力的作用下，急速向內下坍的那一幕，再次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楚天忽然心有所感，體內的內息流，也驀然間在經脈和丹田內陸續‘爆炸’開來，同時間一股遍及全身的巨大痛楚，傳入了白髮青年的腦內。

不過這種情形，也的快去的也快，當楚天的心神，堪堪覺得有些抵受不住時，絮亂的內息就已漸漸平復。當他迫不及待的進入到內息狀態時，只見體內的那些內力流，比之剛才最少縮水了三倍有餘，不過楚天的心情，卻是不驚反喜，量上面雖然有所減少，但是質方面卻是大幅度的提升。相較於進入到先天初階頂峰之時，何止提升了十倍。

而同時間，楚天的心內也升起了一絲明悟，自己總算是突破了先天初階的桎梏，一舉踏入到了先天二階中段。而至此之後，直到先天五階頂峰，他所面對的都將是一片坦途，再無瓶頸之類存在，只需按部就班積攢修為，就可水到渠成。

以他那比之普通先天二階精純了數倍有餘的內息，五階之前的任何穴道開拓，都難不倒他。而在同階之中，即使是去除預見這個作弊器，他也將是最強的存在。

楚天又迫不及待執行起了預見能力，當意識到，這次時間的跨度，竟是足足八秒時。而以真氣的消耗來估算，應該能夠讓他維持這種狀態達三個小時時，楚天是既驚又喜，這對天地至理的感悟，還真是一個快速提升修為的無上捷徑。這一次近距離目睹超新型爆發的過程，雖是驚險萬分，卻也完全值得了。

……

“拜其所賜，我這輩子，總算體會到恐懼是什麼感覺。”

十幾天後的下午，當回到基地後，一次無異中談及此事時，沈煜是一臉的蒼白。而李天擇雖是一言不發，那略顯有些深沉的目光，也透露出了其真實心情。

那一次超新星爆發現象，對於沈煜和李天擇二人的打擊，無疑要比之楚天所承受的要多得多。在這個絕頂聰明的人物眼中，未來是完全可以操控的，任何惡劣的情勢，他們都可以去想辦法擺脫解決。然而在十幾天前，哪怕是他們智深如海，在那排山倒海噴湧過來的物質流面前，也是束手無策，只能聽天由命。

那種坐等死亡的絕望感，甚至讓楚天差點陷入絕望。他以為再也見不到上官雲和單晴——就連他本人都尚且如此，又何況他這兩個副手了。

不過沈煜和李天擇所受震撼雖大，回覆的速度，卻要比之楚天要快上許多。僅僅數天之後，他們又陷入了忙碌中。工作的勁頭，比之以前更加的瘋狂，就像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趕著二人似的，壓迫著他們透支所有的精力。

隨著那些在百越南部活動，跟隨著狂瀾艦隊群一起南下的海盜艦隊陸續離去，狂瀾也開始進入到戰役後的自身整頓階段。

而首先一個，就是編制混亂的問題。由於不得已的原因，戰爭開始後，很多艦隊都是臨時編制。像安東尼奧所直轄的第十艦隊軍群，不但是暫編，艦隊群上下所有的人員，也是從護航艦隊那邊臨時抽調。而這編制上的混亂，早在黃金航線戰爭結束前，就已經讓楚天很受不了。

而沈煜和李天擇二人所主導的調整，可並不只是把編制給確定下來而已。而是大幅度的進行調整，那些核心高層的職位沒有變，但是麾下的戰艦和人員，卻幾乎是全部換掉。比如第一艦隊軍群，依舊是克利福德擔任指揮官，但在其麾下三個艦隊中，有兩個是由新編的艦隊組成。而剩下的一個，則大部分都是換過來的兵員。唯一不變的是，作為最早建立的一支艦隊，第一艦隊軍群依舊是精銳雲集，兵員和指揮官中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戰術素養的評價都是B+，僅次於楚天的直轄艦隊。

美名其曰是整編，但其中有沒有趁機遏制下面這些將官，在艦隊中勢力的發展的想法存在，楚天卻是不得而知了。不過這麼一來，狂瀾確實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消減兵為將有的可能。讓從第四十一艦隊建立以來，都未有過太大變化的艦隊，終於變相的實現了指揮官的輪換。

按照方案，整編之後的狂瀾主力艦隊群，將擁有戰艦二十六萬艘。規模不但未曾增加，反而稍稍有所下降。這卻是由於狂瀾的財政，實在無法支撐更大規模艦隊。而安東尼奧的第十暫編艦隊，更需在戰後，調回到護航艦隊去的緣故。

其中楚天的直轄艦隊，將會精選人員，擴編為四個甲種艦隊，按照標準搭配，共有各式艦船兩萬艘。所用戰艦，也將是騎士團國的現役列裝戰艦，並將在隨後的一段時間，經由研究所設計改裝，保證其戰鬥能力，超出這一世代戰艦兩到三成。

之後是常規艦隊編制，第一艦隊軍群到第九艦隊軍群的核心高層人員並沒有什麼變化，不過他們麾下的艦隊，卻由一甲二乙，轉為三個甲種艦隊。這九個艦隊軍群加起來，就有十三萬艘戰艦。其中克利福德的第一艦隊軍群，許巍和伊迪第三第七艦隊軍群，都被定性為稍次於直轄艦隊的精銳。

而在這之後，按照沈煜的提議，狂瀾又新編了三個艦隊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