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阿茲克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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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將閣下，您的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一個軟糯的女聲在身後響起，阿茲克轉過頭，卻是剛才給他把午餐送來的女僕之一，正在向他恭謹的行禮。

微微一笑，阿茲克向棕發中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當先走到了一側的餐廳坐下。當看著幾個女僕，在忙碌著將一切準備好，然後魚貫這暫時退出這間餐室時。前黃蜂海盜團團長的眼裡，掠過了一絲難言的神色。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雖然並不是狂瀾基地內，唯一的一個酒店。但絕對是其中最為奢華的，它的作用，也多是為了接待外賓而準備。而在這裡工作的人員。男的只是相貌端正而已，女的卻無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人選。

事實上，剛才那幾位女僕，雖然不是什麼絕色，卻也堪稱是難得美貌了。更難得的是，不但姿態優雅，禮節方面無可挑剔，更兼有著一股非常清新的氣質。

當然，讓他在意的並不是個，只要是熟悉的人就能知道，‘毒刺’阿茲克從來都不是個好色之徒。真正令他關注的，卻是這幾個女子精神狀態。

聽口音，應該是來自於諾夫歌德星域或者羅託利亞，阿茲克也聽說過，狂瀾海盜團自從在百越站穩跟腳後，就不斷向南部掠奪人口的事情。而且這一兩年來，目的似乎更著重於搶掠女性。

然而很難令人相信的是，在這些女子的眼中，竟是滿蘊著希望和自信。

阿茲克清楚的知道，狂瀾掠奪女人的目的，到底是為的什麼。在他黃蜂海盜團，有時候也會搶掠來一些女子，這讓下面那些在大多數時間無事可做的傢伙，多多少少能夠發洩一點精力，然後稍稍安份一點。而就他平時的所見，那些女人中的絕大部分，都是精神恍惚，眼裡全是毫無希望的死寂。有時候，阿茲克甚至自懷疑，這些軀體內是否有著靈魂存在。

但是這裡，卻是截然不同。女孩們不但自信，也相當的矜持。這是阿茲克親自試驗過的結果，當時那女孩差點就甩了他耳光。哪怕是他身為狂瀾僅有的十三個艦隊軍群司令官之一，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事實上，這並不只是個別的現象。在這酒店下面，是幾個高階餐廳。阿茲克昨天看到過不少年輕男女，神態親密的在那裡用餐。也曾親眼目睹，一位身配少將軍銜，看起來前途無量，並且位高權重的青年軍官向另一位在酒店中工作的女孩獻花求愛，卻被後者毫不留情的拒絕的場面。而那個可憐的傢伙，儘管看起來好像非常傷心，但卻出人意料的，並沒有當場發作，而是黯然離去。

那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鏡。以他在幾十年海盜生涯中，所形成的固有觀念來看，這實在是一件令人費解的事。

顯而易見的是，這裡的女人，地位雖然仍不如男子，但似乎並沒有徹底失去自己的尊嚴。

阿茲克不知道狂瀾的核心高層，為何要這麼做。但是綜合自己第十二艦隊軍群那些軍官士兵們的高昂士氣，心裡多少有些明悟。他更不知道，狂瀾是如何辦到的這一點，但是在狂瀾海盜團內，有著手段相當高明的內政官存在，卻是一個幾乎可以肯定的事實。

事實上，這一點從基地內的現況就可以看得出來。雖然規模龐大，但卻秩序井然，而那些工廠的存在，則更添管理的難度。觀一葉而知秋，僅從那乾淨無比的街道之類的細節，就可知狂瀾這個基地的管理層能力如何。

而在他看來，之前烏特雷德認為這裡的人口差不多有六億的言語，還是有些過於保守了。按照阿茲克自己的推算，七到八億人才是最可能的數字——這已差不多相當於一個經濟發達的農業行星。

綜合人口，還有那些工廠的數目佈局，這麼算來的話，這個基地總產值，應該是六十七萬億左右，每月盈利應該在五萬五千億到七萬億之間。也就難怪，狂瀾能在如此高薪的情況下，供養如此規模的艦隊群。

“確實是收益豐厚，差不多是等同於群狼和紅顏壟斷毒品貿易的收入了！”

烏特雷德皺著眉，似乎對狂瀾海盜團的這項生意並不看好。“不過這又如何？平常時候也就罷了，若是遇到戰時，只是讓自己平白多一個必守之地而已，反倒是得不償失。若是有人趁狂瀾主力遠去之際之時，提一旅輕師急襲此地。又或在鏖戰之時攻其必救，只怕這狂瀾前景不妙——”

“話是如此沒錯，不過那也要他們知道這個基地在哪裡此行。就譬如你我，在被俘之前，可曾知道這狂瀾基地的虛實和所在？”

阿茲克笑了笑，慢條斯理的將身前的牛排切成了薄片。

無可諱言的是，這確實是個弱點。但狂瀾對於這個基地的保密措施，是做的相當不錯的。據他所知，這裡無論是艦隊還是基地內，無論是士兵還是上將以上的高官，都是不允許和外界的通訊的。即便是真的有這個必要，也需要五人同時在場，並且其中還必須包括憲兵在內。而在此之外，還有著專門的通訊監控小組存在。

這一條令，被執行的相當徹底。黃金航道戰役的時候，別說是他們黃蜂的情報人員，即便是如東津這樣的大財團，也是絲毫，不然也不至於，數萬艦隊在這附近搜尋數天，而一無所得。

而且，以他專業的眼光看來。這個基地的防禦措施還算是很不錯的，搭配上基地守備艦隊。哪怕是面對一百個正規艦隊，也能夠堅守至少十五時間以上，也不是輕易就能攻下。

話說回來，換作是他，能有如此龐大的戰艦製造業在，即便是有這個弱點他也認了。倒是自己的老友，話裡面明顯帶著酸意，顯然腦筋還沒有轉過來。或者正是因為這種態度，才沒被狂瀾核心層的那幾位，委以重任，只是出任他的副手。

其實論才能，他的這位同學兼搭檔，並不在他之下，而且特別擅長於陣地作戰以及雁行陣。

“那是以前！”

烏特雷德語氣冷然的反駁。“現在的狂瀾，光是這半年來在外招募的人手，就多達兩千萬，這其中又有多少人是別有用心？他們能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一個疏忽大意，就有不測之險。狂瀾這基地終有暴露的一天，難道還能永遠都這樣瞞下去不成？”

“這可就未必——”

阿茲克搖了搖頭，真正說起來，這別有用心之人，以前就未必少了。狂瀾屢次進入托利亞獨立聯合境內掠奪人口的舉動，注意的可不止是一個。甚至有不少機構，在幾年前就開始著手佈置。可即便如此，也依舊是沒有人，能夠在戰前得知狂瀾基地的具體所在。

而且在他看來，現在的狂瀾只會更加的安全。成功取得黃金航線的霸權，此刻的狂瀾完全可說是肆無忌憚。巡邏艦艇光廣泛分佈於兩天的航程之內，其他無關的艦船很難靠近。這也就使得外人愈發難以獲知，這裡的具體座標。

再就是狂瀾這兩年來所採取的戰略，也非是那麼輕易能夠對付。其主力艦隊，哪怕是在兩月前，也沒有脫離這個基地十五天航程，隨時都可以回師救援。看似有些危險，其實相對來說，還算安全。

終究還是沒能夠與烏特雷德，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原因是他新領來的終端手環，在這時候震動了起來。通訊是來自基地之內，也是一個陌生的數字。然而阿茲克卻是一眼，就知道了這個號碼的主人。

指示燈是紅色，這表示對方使用的是S級加密通訊。此外那多達十八位號碼的尾數，是一二，而在這前面，則是連續九個零。

在狂瀾基地內，有資格使用這個通訊頻率，類似號碼的，也就只有狂瀾最具權勢的幾十人而已。當然現在這其中，也包括了他在內。而據他的所知，目前使用這個號碼的，正是狂瀾另外十四名一級上將中，唯一的一位此前就是出身海盜的同行。

阿茲克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那位外號鐵拳的傢伙，在這個時間聯絡他的意思。

事實上，在這位阿克瑪提督之前的幾天裡，聯絡過他，並相約在基地內見面的，就已有三位之多。而且其中無一例外。都是在狂瀾海盜團中手握重權的傢伙，讓他根本就無法拒絕。

——得益於一個多月之前，他在那些模擬會戰中的變現。他的這些新同事，對他似乎非常的重視。

然而這種情形，恰恰是令他現在最感到煩惱的地方。

其實就本心而言，對這種事，他並不排斥。畢竟這個世上，只要還有人，就有派系的存在。而在狂瀾，也不會例外。

可問題是，對於狂瀾而言，他是新人，也是外來者。在加入之初，任何的舉動，都必須小心翼翼。在未看清楚形勢之前的貿然選擇，只會在未來給自己帶來苦果。

而在稍一猶豫之後，阿茲克還是按下了接通的按鍵。無論再怎麼不情願，這拒絕接通本身就代表著一種傾向，那後果是他現在所承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