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秘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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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傢伙，我遲早有一天要剁了他！”

被人認為很有氣度心胸的楚天，此刻正在罵罵咧咧的在九十九層的走廊上漫步，然而他的話還未說話，就發覺身後本來緊跟著的女孩，驀然轉過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楚天幾乎是立刻就警覺了起來：“紅蓮，停下！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有著天空般純淨的藍眸，以及一頭火紅色頭髮的少女並沒有答話，只是聽話站定之後，舉了舉插在腰間的粒子束刀柄，眉眼間蘊含著幾許殺氣，整個人，凌厲的就仿如出鞘之刀。

而心裡面那種不好的預感被證實的楚天，此刻卻是哭笑不得。

像今天這樣的情形，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記得在幾個月前，楚天無意中發出想要殺掉某個部下的抱怨，然後這女孩就果真就找了過去。幸虧當時紅蓮只知道那人的工作地點和名義，其人的長相如何卻是一無所知，再加上當時已經感覺有些不對勁的楚天及時召來，也沒有釀成什麼不可測的後果。不過雖是沒有什麼人員傷亡，但卻整整有一個營全副武裝計程車兵，被這丫頭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徹底打垮。此外，紅蓮鬧事的那個樓層，差不多將近四分之一的面積，都如九級颶風掃蕩一般悽慘。

不過話說回來，紅蓮的手底下，還是有些分寸的，雖然一手釀成了這麼大的禍事，但卻沒有真正傷及人命。而從這方面看來，那次的騷亂中，紅蓮很顯然是頗有餘裕的。那個環境，還無法逼出她真正的戰力。

總而言之，分不清玩笑和認真時的區別，就是目前紅蓮最大的問題。這個女孩實在經歷的太少，智商方面倒是已經可以媲美單晴，經歷卻只有八歲，而由於在那個研究室中，大多數時候，都被安置在培養槽中的關係，思維模式比之四五歲的小孩，也強不了多少。當然，如果真的是小孩子的話，也沒有她那樣的超強破壞力。

不過被紅蓮這麼一打岔，楚天卻也從怒火焚心的狀態中回覆過來。不能不承認的是，雖然心裡是對他那位參謀長膩味之極，但要他就這麼將這人除去，他卻是萬分不情願的。

且不說有這個少年的存在，他在戰時的全域性把握和預測提前量的精度，足以提升三成以上。光是對方那種處理各種事務時的能力，就不是他輕易可以放棄的。託此人之福，沈煜最近的身體漸漸好轉，不再是以前那樣的風一吹就倒的樣子。而且就各方面的才能而言，此人還要在沈煜之上，哪怕是不為了海盜團這幾億，把所有希望都託付在他身上的成員著想，只為了自己幾個弟妹有一個更光明的未來，他就要善用這個人，以及對方的能力。

更何況，公歸公，私歸私，這個界限他向來都分的很清楚。他自問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話說回來，身為老闆，也犯不上跟為自己打工的人生氣。

冷靜下來之後，楚天又陷入了回思。其實對於那個方案，他也不是發自本心的排斥，甚至有那麼一剎那，他是感覺有些心動了的。綜合各方面的情勢，李天擇設定的方案，可說是成功率最高的。真等到幾個月幾年之後，情形反倒可能更加的兇險。然而在本心之內，卻是在隱隱害怕些什麼——那是對包括數以幾十計的財團勢力聯合的敬畏，一旦失敗，就會在那巨力面前被碾得粉身碎骨。那種代價，是他所無法承受的。

而真正令他惱火的，也不是此事。真正說起來，跑到參謀長辦公室去發飆，只能算是遷怒而已。問題的緣由，還是在於冰家。

在取得黃金航線獨佔權，並且壓制住百越各大公司的反彈之後，本來已經斷絕了聯絡的冰家和滄海明月流，總算有了些鬆口的跡象。甚至冰月夜的父親，身為流派下獵戶懸臂總教習的冰鴻瑜，也再次表示了想要造訪的意向。

此刻狂瀾海盜團已經擁有獨自的戰艦製造能力，其他更無必要求到滄海明月流什麼，冰家和流派雖然還有些需要避忌之處，卻也不用像之前那樣太多的顧忌。而楚天也是準備打算，趁此機會，把與冰月夜之間的關係徹底敲定。然而就在一天前，他卻又從冰如博那裡得知，自己是再一次的，被放了鴿子。冰家的態度，重新變得諱莫如深，而滄海明月流，也與他劃清了界限。

眼看好事落空，楚天心裡早就滿是邪火。而究其根源，卻還是兩個月前，沈煜和李天擇二人的那些舉措。固然把東雲控股逼至破產邊緣，東津財團也是狼狽至極，但卻也同樣惹怒了不少兔死狐悲的公司，這使得很多原本在向狂瀾靠近的人，不能不再次考慮立場。

不過這件事，李天擇和沈煜雖有著間接聯絡，楚天卻並不打算怪罪他們什麼。兩人幫要把他逼至無路可退的苦心，他心裡有如明鏡。真正令他火大的，應該是冰家和滄海明月流才對。兩家那首鼠兩端的行徑，還有三番五次的爽約，讓他實在感覺有些受不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顧念著冰月夜和冰如博的情分，也理解他們的難處，他都恨不得乾脆與之老死不相往來。至於李天擇的這份方案，只是遞交的時機不好，被他當成發洩的藉口而已。

嘆了口氣，楚天走上了自己專用的電梯，然而還未等按下自己辦公室所在樓層的按鈕。就覺自己左腕的終端手環一陣響動，掃了眼上面的資訊，楚天的面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而當右手在控制面板上按下時，卻是換成了自己車庫所在的樓層。

數十分種後，當白髮青年匆匆趕至F機關的總部第一會議室時，發現沈煜早已經等候在這裡，把他們叫過來的方樂，則是一臉的笑意。

第一件說的事情，是關於風狐海盜團。那位老狐狸向新蘭芳政府索要那幾個在押重犯名單，F機關這邊已經有了結果。

在六人當中，有五位是風狐海盜團，擔任過艦隊司令官職位以上的資深成員，甚至還有一位是胡陽起家時的老兄弟。不過最值得注意的，卻是最後一人。

“——率領五個整編艦隊連克百越三行星，擊沉政府軍戰艦二萬二千艘。嘶！想不到，這老狐狸的兒子，居然是這樣的強人——”

看著方樂在投影儀中所調出的影像，楚天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口裡所說的，正是資料中，這位名叫胡靖的男子，在銀河紀三六八九年十月到十二月所創造的誇張戰績。雖然還及不上許巍幾年前的瘋狂，但是在此戰中顯露的戰略戰術才華，也是相當驚人了。

沈煜眉頭微挑，而方樂則是直接搖了搖頭，一臉的不以為然：“才能是有一些！不過為了一個女人，弄到被困囚十幾年的地步，我不取他！”

按照F機關所收集得來的這些情報，當年引起胡靖如此瘋狂的起因，是自己心愛的一個女人，落入某位權貴手中淪為性奴。而此時已經以海盜團繼承人身份漸漸嶄露頭角的胡靖，在得知訊息後的當天，就私自率領風狐大約四分之一的艦隊展開報復。

本來在攻克三個行星之後，胡靖所轄的艦隊已經跳出了包圍圈。不過最終卻又由於某種他人所未知的原因，被政府所誘捕。如非是他的父親在這之後表現非常活躍，而新蘭芳當時又面臨林漢帝國的壓力，不得不稍作安撫，只怕這人早在十幾年前，就已被處極刑。

楚天的唇角撇了撇，心想多情未必不丈夫。在他看來，這胡靖雖是蠢了那麼一點，但所行所為確是令人心生好感。真要自己碰上這種事，恐怕也是要發瘋的。而明知道此去兇險，他的那些部下，卻依舊慨然相隨，其人格魅力可見一般。

當然在白髮青年心裡，不免還是要罵上兩句傻帽。即是針對那隨同的五位，也有不滿胡靖所為的意思。如果換作是他，必然要把所有參與的人全都轟碎成渣，才肯善罷甘休。

這時候，就可看出三兄弟的差別。楚天和方樂，在把精力全都集中在該如何評價胡靖其人的時候，沈煜此刻卻在思考著這件事，對百越的局面有何影像。這十幾年來，風狐海盜團為下任首領的位置內鬥激烈，幾次差點處於崩潰邊緣。而身為胡陽之子，本身又威望甚隆的胡靖迴歸，應該可以徹底解決風狐海盜團這方面的問題。不過胡靖本人對於新蘭芳政府的憎恨，也將是那老狐狸最為頭疼的問題，也是他們狂瀾海盜團，在下一階段可以利用的地方。

並沒有在這件事上浪費多少時間，只是商討幾分鐘，三人就開始把注意力，轉入到第二件事上。而當新的影像資料，出現在身前時，沈煜和楚天的面色，都齊齊變得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