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危險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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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完全沒得談麼？”

就在基地軍事區總部九十九層樓內，某個掛著一級上將肩章的少年正頭冒冷汗的時候，在楚天辦公室內投影的蘇雪，卻是風情萬種的笑了笑。“殿下何必對我這麼苦大仇深的樣子？小女子受東津，關西和薛氏所託，是不能不代為居中聯絡。如今既然已經盡力，那麼對那邊就已經有了一個交代了，至於是否成功，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其實這樣也好，金屬礦石價格增長。對我們迅宇國際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楚天的神色稍緩，想起這十七家公司中，只怕多半是被各大財團裹挾才會一起列名，不由一聲失笑。而如今仍是以星際貿易為主要業務和盈利手段的迅宇國際，雖是在背後小動作不斷，但也確實能夠以此為契機，擴張公司的實力，甚至償還此前併購東雲控股所背下的鉅額債務。

事實上，那些貿易公司哪怕是不滿狂瀾的所為，也沒必要這麼著急的。

“事實上，除了金屬礦石的事情之外，他們還有另一件事，託我代為轉達。”

話音一頓，蘇雪有些遲疑的看了看楚天的面色。“他們想知道，殿下有沒有過想要收手的意思。只要殿下肯解散狂瀾海盜團，那麼他們可以保證，以往的所有都會過往不糾，銀河系除託利亞獨立聯合的列國，都會登出您和您所有部下的案底，並且承諾會盡力幫助殿下您建立一個屬於您的財團，甚至在託瑞爾或者林漢這樣的國家內，謀取公爵意下的世襲領地，都沒有任何問題。不知殿下您意下如何？”

楚天的眼皮跳了跳，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訝色。這些財閥聯合所提出條件，確實豐厚的出人意料，不過想來，這也是他們之間最後的一次機會。同樣也代表著，這是那些傢伙已經逐漸失去耐心的訊號。

深呼了口氣，楚天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走到了身後的落地窗旁，將窗簾猛然拉開。

雖是基地人工生態模擬系統的夜晚，但是藉助地面那些閃耀如白晝的燈光，依舊可以清晰的看到，大片大片的軍營綿延伸展，分佈在基地總部的附近。街道上無數從訓練場所返回計程車兵，正踏著整齊的步伐，伴隨著配屬部隊的大型戰爭機械返回營地。

而楚天自先天二階之後，那已漸漸變的銳利起來的雙眼，也可以依稀望見幾十公里外的生活區，那座矗立的巨大城市。無數四百層以上的高樓林立其間，由於是全面戒嚴狀態，燈光的強度比往常要低不少，但仍不減其巍峨氣勢。

“請問一句，如果蘇總裁換到我這個位置，會放下這眼前一切，去做他人可以任意宰割的俎上之魚麼？”

感覺心胸都為之一闊的楚天，微微一笑後再次轉過了頭。“事實上，若是你們現在就能把這些條件兌現，我倒是可以與我的那些部下，一起考慮看看。不過這些承諾，其中只怕有很多，需要到狂瀾解散之後，才能完全實現吧？”

熒幕中的蘇雪，柳眉不由微微一顰。這鋼化玻璃窗外的影像，透過楚天辦公室裡的攝像頭，她也能看到。如此規模的基地，數目龐大的軍營，實是令她有種驚慄之感。

“其實條件方面，也不是不可以談。而且也並不是說，殿下您擁有的艦隊，需要全部解散——”

“保留艦隊又有何用？離開了這百越星域和託利亞，那麼我們就等於是無根浮萍離水之魚。以後的命運究竟如何，還不是你們的一句話。”

楚天一聲哂笑，坐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而且即便是這些條件，全都在狂瀾解散之前兌現了又如何？一個公司企業需要訂單需要採購，我可以相信你們信譽，以後可以既往不咎，但卻難保你們當中，有人會在日後的生意方面作梗。我想哪怕是一個銀河時代就生存下來的大財閥，在完全沒有任何收入的情況下，兩年之內也會崩潰吧？”

蘇雪聞言一陣默然，事實上如果易位而處，她也絕不會輕易答應。眼前白髮青年的所言，確實都是切中要害。也是他們所無法保證的。

而看著熒幕裡啞然以對的女強人，楚天則是心中冷笑。

事實上，他打從心底，就不曾相信這些財閥們所謂的誠意。對於這些大財閥而言，如果是與自己切身利益無關的小事，又或者是同一層面的對手，那麼他們不介意會展示自己的誠信，然而一旦狂瀾真的自損實力，那麼他們遞過來的到底是橄欖枝，還是磨得鋒銳的獠牙，就很難說了。銀河歷史上，雖然也是不發成功洗白的例子，但是更多慘死於謊言的同行們，卻可以作為前車之鑑。

楚天也從來就不認為，那位隱藏在東津財團和迅宇國際的那位老人，會就麼放過讓他顏面無光的狂瀾海盜團。從F機關最近所收集到的，關於這位東津財團前任董事會總裁，現任華人復興聯合主席的資料來看，這位老人以前的經歷，可謂是劣跡斑斑，也從來都是睚眥必報。除了站在等同地位的有限幾人，從沒有人能夠在冒犯了他之後，還能夠安全無恙。

而且即便是他此前所說的那些有保障，那麼狂瀾這近七億人口，又該如何處理？這些已經把自己的利益與他綁在一起的人，是他目前已經無法放下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當初他必須靠裹挾和掠劫人口，來滋養脆弱不堪的暫編第四十一艦隊。而如今他麾下的這個海盜團，已然成長到了一個連他都無法完全掌控的龐然大物，並且羽翼漸成。許多人自覺不自覺的陸續融入到這個體系內，並且會自發的維護這個團體的核心利益。而哪怕是他這個創造者，如果站在這股力量的對面，那麼首先被撕碎的，就是他本人。

“既然如此，那麼我也就不多言。”

輕聲嘆了口氣，蘇雪微微搖頭。“我們迅宇國際與貴海盜團一向關係良好，最近兩年的合作更是愉快，也願意與狂瀾展開進一步的合作。不過如果貴海盜團一定要一意孤行，插手阿特隆至百越航線的話，那麼我公司雖不會站在您的敵對面，但也不會在戰爭期間提供任何形式上的幫助。這一點，請殿下您務必諒解！”

說到這裡時，蘇雪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對面，這位已經從當初狼狽逃竄至百越的殘軍領袖，成長為海盜皇者的白髮青年，而直到看見楚天微微頜首表示知道之後，才再次躬身一禮。“那麼，我就不打擾殿下您休息了！另外，作為盟友的義務，再次提醒殿下一句。如果您真的打算與他們為敵，那麼他們會攻擊的物件，就絕不僅僅止於狂瀾海盜團以及大人您一身而已。”

直到影片被切斷，等比例的投影在辦公桌對面消失，楚天的神情，才再次沉凝了起來。楚天的思緒，停留在從剛才蘇雪最後的那兩句話。

會攻擊的物件，就絕不僅僅止於狂瀾以及他一身而已——

換句話而言，的也就說在狂瀾之外，還有個不在他預計之內，並與他本人有著深刻聯絡的目標。

腦海中，掠過了妹妹上官雲的身影，楚天的面色微微一變。

大約一年前的時候，群狼突然開始發難，讓狂瀾當時是措手不及。留在中牟星管理投資基金的上官雲，也未能及時從那裡撤出。

不過既然狂瀾的戰略目標，是黃金航線的控制權，那麼遲早要與那些公司財閥翻臉。作為楚天妹妹的上官雲，也自然不合適再繼續呆在中牟。而考慮到當時的狂瀾，實在抽不出太多力量，加上護送艦隊來往航途中所必須面臨的巨大風險，沈煜最後所拿出的解決方案，是讓上官雲託庇於東部聯合。並由後者護送，前往天權騎士團國境內。

上官雲本人曾為東部聯合創造過巨大利潤，而狂瀾也同樣是這個下獵戶懸臂第二大銀行的大客戶之後。要東部聯合幫助狂瀾，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在騎士團國內，護持一個女孩的安全，卻不是什麼很令人為難的事情。

此刻的狂瀾可說是直接掌握著天權騎士團國那些造艦企業的命門，而楚天在之後，也陸續增加了前往護衛的人員。安全方面，可以保證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蘇雪的那些話，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是孤兒出身，也沒什麼重要的親人存在。細究起來，他在狂瀾之外唯一有些關係的，並且稍微在意點的，除了上官雲之外，就是冰如博了。不過後者就更不用他擔心，自然有滄海明月流這樣的超級組織在身後庇護。

深吸了一口氣，楚天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按下了聯絡F機關總部的專用案件。無論蘇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他都有必要，去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