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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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後，海王要塞的作戰指揮室。

阿茲克，瓦里奧以及烏特雷德三人，神情沉凝無比的坐在了星圖投影儀旁。

——自從一個半月以前，要塞攻防戰正式開始之後，三人這還是首次在同一時間，匯聚在一起。

而此刻要塞外的光束炮戰，已經漸漸的平息。這倒不是第一軍事基地外的炮臺已經被全部摧毀，又或是羅託利亞王國的艦隊，已經從這片空域撤走。而是這次攻防戰的重點，已經徹底轉移到了要塞內部。

也只是偶爾，當羅託利亞王國軍需要運輸彈藥和補給，又或者回撤傷員時，在要塞外的虛空中，才會再次亮起一陣耀眼的光芒。

“——警報！A03區第二十二號與第九倉庫區夾層鋼板被地方爆破，我方在該區兵力嚴重不足！”

“混蛋！十二分鐘前，司令官閣下不是已經讓預備役第八十二師派遣一個營，趕往那裡佈防了嗎？這麼長時間，學烏龜爬也該爬到了，別告訴我，他們到這個時間還在路上！”

“副司令官閣下！預備役三十五師的第三團，在C05區第九號走廊，檢測到對方準備使用大當量核彈！”

“C05區第九號走廊？那個區域不是已經部署好，準備在兩分鐘後搶回麼？告訴該團團長，繼續按照計劃反攻。對方除非是要與他們同歸於盡，否則絕不會在六分鐘內啟動核彈。他手下里至少配備有一百三十七位A級專業拆彈師，難不成四分鐘內連一個核彈都拆除不了？”

在作戰指揮室內大聲訓斥著手下之餘，烏特雷德面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現在的海王要塞，確實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但也不至於令他的脾氣如此暴躁。主要的原因，還在於那些由工程人員，所臨時組成的預備役師。哪怕是經歷了十幾天的實戰，他們也依舊沒有完全進入到狀態。在各條戰線上，是節節敗退。

其實他的老搭檔阿茲克，在作戰指揮方面是沒有任何問題，哪怕最挑剔的人，也只會報以讚賞的目光。特別是這最後無需遮掩能力的時刻，幾乎是每一步，都是料敵先機。問題是這些部隊，在很多時候都由於訓練不足的原因，無法完全按照命令的要求來執行。

——這些預備役師裡的工程人員，確實在此前經歷過不短的一段時間訓練，本身也大半是出身海盜不錯，但卻普遍都存在著畏戰和消極的情緒。此外這一戰中，狂瀾底蘊嚴重不足的問題，也全都顯現了出來。那些預備役師的中底層軍官，雖都是由正規部隊抽調，然而在擔任高一層級的指揮官時，卻普遍在能力上有些不足，根本無法獨當一面。這幾個因素相結合，就出現手腳跟不上大腦指揮的情況。

事實上，在最開始的那幾天裡，由於不是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部隊，只能透過烏特雷德和瓦里奧每天提交的那些報告來了解。阿茲克在對於這些部隊的戰鬥能力，並不怎麼清楚的情況下，可說是失誤頻生。也是直到這兩天，在已經逐漸熟悉之後，這才好些。

不過在要塞內的整條戰線，隨時都會被對方衝潰的時刻，哪怕只是一個極微小的失誤，也令人難以接受。

“司令官大人，我看是時候把預備隊投入戰鬥了——”

瓦里奧建議著，他口裡所指的預備隊，自然不是當初的那五個師。而是這些天時間裡，阿茲克硬生生從前方挖下來的部隊，又重新整編而成的那些暫編陸戰師。

——儘管沒有達到預定中二十五個師的數目，卻也有大約十八個師左右。一旦投入到戰場當中，完全足以穩定住局面。

而在瓦里奧看來，目前他們能夠拖延到這種地步，已經完全達到了戰術計劃中的要求，沒必要再冒險下去。

“這個我也在考慮！”

阿茲克用手指敲著桌面，仔細的看著星圖。直到半晌之後，才把視線移開。“烏特雷德，那些傭兵團之前似乎是說，他們需要十一天到十三天左右的時間，才能把那兩個大型防禦工事完工對吧？”

“是這麼說過，以那些傭兵團所準備的工程兵，十一天時間是最快的了！”

烏特雷德先是一怔，然後瞬間就醒悟過來。那些傭兵團在黃金航線末端，所建造的大型半永久防禦工事需要十一天。但是從BU01跳躍門抵達那邊，如果同樣是採取不顧動力爐和引擎的方法，那也同樣需要十一天到十三天左右。

而阿茲克的意思，明顯是在這個基礎上，再加上一道保險。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等吧！”

果然就如烏特雷德和瓦里奧兩人所料，阿茲克最終還是決定再冒險拖延一下。

看了看作戰指揮室內，那些大小熒幕中，正在顯示著的激戰影像，烏特雷德不由搖頭苦笑。經歷數十天的激戰之後，加上阿茲克本人在這過程中有意無意的退讓，此時的海王要塞，離核心地帶最薄弱處只有兩層，而且還是全線處於被壓制的狀態。說是崩潰在即可能有些過了，但是絕對可以稱呼得上是風雨飄搖。否則的話，瓦里奧也不會主動提出要將他們的預備隊投入到戰鬥中。

現在的烏特雷德，是真不知道，自己的這位老搭檔，到底是從哪來的信心。說實話，未來王國中的爵位和地位權勢，他儘管也很動心。但也沒到如對方這般，完全不要命的地步。

“放心，我有分寸的！”

就仿似看穿了自己老友的心思，阿茲克安慰性質的，衝著烏特雷德和瓦里奧二人微微一笑。“我可以保證，在六個小時內，防線絕不會崩潰！”

烏特雷德以一陣沉默，來表示自己的牴觸情緒。瓦里奧卻是眼中露出讚賞之色。這位被狂瀾海盜團上下親切稱呼為老爹的人物，儘管本身在軍中已不可能有太大的前途，然而由於性格以及自己的利益使然，最為欣賞的就是衝勁十足又有著足夠才華的後輩。

瓦里奧清楚的知道，自從加入第四十一艦隊開始，他這一輩子以及自己的家族後代，都只能與楚天與狂瀾榮辱一體，沒有向後退的可能。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在盡心盡力的，為狂瀾做著事情。不過他本人的能力相當有限，除了在防禦戰和訓練上小有心得之外，其他就幫不上什麼忙。所以能幫助阿茲克這樣，各方面能力都相當傑出的人，徹底融入到這個團體內，以彌補狂瀾人才上的不足，正是他所樂為的。

事實上，阿茲克這一個多月來所展現出的優秀能力和品質，確實早早就獲得了他認可。而當此刻的表現，一旦在戰後被人所知，那麼得到楚天本人，以及其他同僚的信任，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有一旦有了這些之後，那麼哪怕是與狂瀾再沒有什麼淵源的人物，也能迅速的在狂瀾之內站穩腳跟。

……

“從現在開始準備撤退？元帥閣下您瘋了，難道您打算辜負陛下的信任嗎？”

熒幕裡一位滿面鬍渣的男子，正以不可思議的神色，看著對面的老人，由於本身是出身於國內的邊境侯爵家族，並且是直系第三順位繼承人身份，所以這位名為久加諾夫的王國一級上將，並不太把眼前的持杖元帥放在眼裡。所以當華萊士說出自己的打算之後，他的語氣就變得毫不客氣。

“給我住嘴！久加諾夫上將，請注意您的面前，是我們王國的宮廷侯爵大人，身份尊貴的持杖元帥！您引以為傲的貴族禮儀，都蕩然無存了嗎？”

用隱帶怒意的語氣，訓斥著自己的同僚。然後克洛弗上將面色異常難看的，轉向了自己的正對面。“元帥閣下，很抱歉久加諾夫的失禮。不過本人也同樣對您的決定，感到有些不解！”

華萊士那老樹根般的面上，終於神情有所鬆動。只是目光裡滿是濃濃的無奈，他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二十年前他在羅託利亞王國軍中說一不二，直到折服於現任國王卡拉斐四世的才華，這才把軍權漸漸移交到年輕國王所看好的後輩手裡，並慢慢減弱自己在軍中的影響。

這些舉動，贏得了卡拉斐的徹底信任，但在作戰的時候，卻不得不受到這些桀驁不馴的部下們的掣肘。

“狂瀾的前鋒艦隊群，已經分離出四千艘高速驅逐艦，以每分鐘十六萬公里時速趕往海王要塞，預計八個小時內趕至戰場。這個資訊，你們沒有收到？”

冷冷的用那渾濁的雙眼，掃視著那十幾面熒幕上的眾多上將，老年元帥的臉上，露出了輕蔑之色。“你們該不會認為，到這時候我們還能攻下海王要塞？”

“怎麼就不能？”

依舊是略顯狂傲語氣，正是出自於久加諾夫之口。“只是四千艘驅逐艦而已，最多隻能加強一些海王的艦隊實力。狂瀾海盜團的主力，仍舊在一天航程之外。只是這點小動作，就把元帥閣下您嚇到這種程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