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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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能行？”

作戰會議隨著楚天和李天擇的離去，而草草結束。法帝斯拿著手裡的作戰計劃書，再次仔細翻看著，一臉驚疑不定的神色。

哪怕是專攻艦隊戰的他，也知道攻擊赤鷲要塞的難度。

不過這次幾人被召來，雖說是以會議的名義。然而從頭至尾，李天擇都沒有給他們討論置疑的餘地。這位年輕總參謀長，在這次的作戰上，根本就未有徵求他們意見的意思，也不容他們拒絕，只是單純的釋出命令，然而簡單的進行一下任務的解說而已。

至於楚天，幾人也看出來了。儘管他們的這位殿下，對於李天擇似乎存在著一種強烈的不滿情緒。不過很顯然對這份作戰計劃本身，是沒有什麼疑義的。

“我不知道，不過既然殿下他也贊成，許巍提督也沒什麼意見的話，那麼這次的作戰，應該還是可行的——”

聽著拉菲爾自我安慰式的言語，胡靖的唇角微撇，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李天擇之前是防著他們父子，倒不是置疑他們的忠誠，而是擔心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嘴。而且任何一個集體的新成員，都不可能一下子，就得到所有人無保留的信任。

因而令他在意的，並不是這方面。

“如果是殿下您親自守禦的赤鷲要塞，那麼屬下的謀略，還真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當時的李天擇，在自己的謀略被楚天直接指明之後，笑得是風輕雲淡。然而在坐諸人卻也不能不承認，換作是其他人，確實是沒有察覺這其中所蘊殺機的可能。若非李天擇親口說出日期，楚天進一步點破其中的關聯，之怕要許久之後，他們才可能揣摩出這個作戰計劃的脈絡。

而雖說當初說動父親，帶領風狐海盜團投靠狂瀾，是出於自己的主意。但胡靖的年齡，也仍是在氣血方剛之年，他也有著自己的傲氣。然而這一刻，他在十幾年前，以二萬艘戰艦差點擾動整個百越星域，而養就的自信，全都在這兩個人面前被殘酷的擊碎。

無論是前者那令人心生寒意的佈局，還是後者敏銳的洞察力。都遠不是他可以企及的。胡靖心想用其智如妖這四字，來形容這兩人，恐怕是再合適不過。

如今想來，也分外的慶幸，他們當初的抉擇。

“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如果參謀長閣下是打算利用隕石流的話，那麼也就只有今年的二月十六，才能夠起到效用。如果我們狂瀾無法在這幾個月迫和新蘭芳北方的那些財閥，擊敗羅託利亞軍的主力艦隊，那不就等於參謀長閣下歷經五年才有的佈局，全都付之流水？”

“那倒未必！”

拉菲爾搖著頭。“最多隻會是難度稍稍增加而已。沒有全殲羅託利亞軍主力，也同樣可以派遣一隻艦隊過來。只是規模上可能要小許多，如何安全的在那附近潛伏而不被發覺，也比較困難。當然我們狂瀾的戰略，也必須修改。這可能是參謀長大人，為何會如此急切的在黃金航線爭奪戰結束後不久，就再次發動戰役的原因——”

“說這許多幹什麼？我們要做的，只是照計劃行動就成。十幾天時間的航程，這路程可不短。可惜了，看來真的是沒法親眼看著陛下戴上王冠！”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等為我王陛下的王冠，再添上一顆明珠好了！”

在法帝斯說出如此的豪言之後，被召集到會議室內的眾人匆匆散去，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直轄艦隊的開拔事宜。其中唯獨只有許巍，依舊是心事重重。

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經意識到，李天擇在下獵戶懸臂南方，可能已經有針對赤鷲要塞的佈置。否則的話，也不會早早就提出依靠東美利堅已經羅託利亞礦石資源，進而擴張實力的戰略。

不過那時在許巍看來，李天擇的辦法，要麼是在解決羅託利亞王國後，以大兵力攻擊要塞，加上一些預先的佈置將其攻下。要麼就是透過圍困的方法，最終逼降羅託利亞王室。

直接拿下這種可能性，他是想都未曾想過。

而更令許巍疑惑的是，李天擇的佈局。八年的時間，建立一個規模中等的傭兵團。五年左右，成立一個大型公司。然而無論李天擇積攢實力的速度再怎麼個快法，也不可能在五年之內，就聚集起一支能夠與羅託利亞王國對抗的艦隊。

那麼他當初這麼佈置的本意，到底是為的什麼？真的就只是出於想要著手準備，向他的父親復仇的想法麼？

難道那時候的李天擇，就已經在第四十一艦隊建立之前，預料到了狂瀾海盜團，在下獵戶懸臂西南的高速崛起？以及自己在五年內，從林樂凡身邊的脫身？

許巍想到了前年的愚人節那天，楚天、沈煜與李天擇三人，始終都不為人所知的密議。也近乎本能的感覺到，在這之後恐怕有著他觸覺之外的力量存在。

不過這件事，暫時與他是沒有什麼關係就是，也就用不著再去費神。

由於李天擇的特意關照，後勤部門早早就已經將各項作戰物資，在各個軍用空港區準備好。所有參與此次作戰的單位，基本只需將物資運輸上船就可以。至於召集的艦員，就更加簡單。此刻的狂瀾，還用不著為了一次突然的作戰，而在各個星球召集休假的官兵。他們的所有人員，目前都在要塞之內。

倒是如何瞞過那些匯聚在海王要塞的外交使節、記者以及情報人員的視線，讓人非常頭疼。最終的辦法，是以前往南部，與伊迪轄下戰艦換防的名義來解決。時間上是瞞不了多久，然而當人們追尋他的下落時，赤鷲要塞那邊可能早已塵埃落定。

而這一路上，李天擇也是選擇最為偏僻的節點行進，加上自從羅託利亞王國的主力覆滅之後。其驅逐巡邏艦隊的力量，已無法完成對境內所有空域的佈網監控。有這些因素，令他們被發現的可能小之又小。

……

十七天後，銀河紀三零一零年二月十六，赤鷲要塞。

要塞副防衛司令官坎加諾夫，正有些失神的，在作戰指揮室裡，望著身前寬達百餘米的大熒屏。

——那是由高倍攝像儀拍攝，然後再放大之後，顯示在熒幕中的影像。在坎加諾夫的這個位置，可以看到無數的大型隕石，正面向這邊衝擊過來。

而這位中年上將，此刻正在想著的，是關於最近羅託利亞王國的局勢。主力全軍覆滅，以及王國軍的精神支柱華萊士元帥，也戰死於北方的訊息。儘管王室一直都在極力封鎖。但是這個國家，畢竟還有著大量不受王室控制的世家與貴族存在。所以隱隱約約的，即便連在這個基本與外界隔絕的這裡，也隱隱約約的開始有所傳聞。

而坎加諾夫，也已經嗅到整個王國的基礎，已經在風雨飄搖的資訊。

對於這件事，其實他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他的家族三代為王室效忠，世受恩寵，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讓他心憂的，是自己的部下。最近隨著流言的傳播，似乎已經有些不安的跡象。

而另一件令他頗為惱火的，是他的上司，身為要塞司令官的里加諾親王。哪怕是平常要塞內的絕大部分事務，都是由他和另一位參謀長幫助處理。哪怕是今日的這個隕石流，算不上什麼大事。然而身為王室成員之一，都到了在這個時候，卻仍舊跑到要塞外，沉迷於女人、飆車與高爾夫球中，這讓下面那些本來就認為，羅託利亞王國大廈將傾的軍官們，會怎麼看？

——想來那本就已經一蹶不振計程車氣，只會更加的低迷而已。

“司令官閣下！經光學測算，RE3112隕石流距離我要塞位置只有四光秒，預計二十二分鐘後，從要塞附近經過——”

回過神，坎加諾夫開始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這個小小麻煩上。

大約八十七年前的時候，一顆距離大約在三光年外的超新星爆炸。在本身崩塌成白矮星之餘，還形成了大量體積不等的碎片，向四周漂流。其中的一部分，已經在某些星系引力平衡的作用下停止下來，又或者直接墜入某個行星。一些則是繼續前進。而RE3112，正是其中的一部分。

事實上，在這幾年裡，赤鷲要塞附近的空域，已經有數千個大小不一的隕石流經過。甚至直接撞過來的，也不在少數。不過像今天這種規模，而且幾乎是擦身而過的，卻還是第一次。

——如果一點都不加以防範，這個大型隕石流，完全可以可以將要塞撞毀。不過是早在事前，他們就已經準備。所以對他們而言，確實只是個小小麻煩而已。

“中校，你們觀測部門的第三次計算，已經完成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