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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天空沉默地籠罩著大地,空曠的古道上只有得得的馬蹄聲在迴盪。

我坐在馬車棚頂呆呆凝視著東邊,那座雄宏的長安城已離我越來越遠。

不知道多久後,東邊泛出了朝霞,雖只是幾抹,卻絢爛無比,天地頓時因它們而生色。

慢慢的,半邊天都密佈了雲霞,如火一般噴湧燃燒著。一輪滾圓的紅日從火海中冉冉升起,不一會就把籠罩著整個天地的黑暗驅除一空。

天下只怕再沒有比日出更燦爛壯美的景色。我被這場意外的美景所震,心中的悒鬱消散許多,忍不住舉起雙臂,長嘯一聲,慶賀新一天的來臨。

嘯聲剛出口,馬車一個顛簸差點把我甩下車。我回頭看向車伕,車伕用力拉著韁繩,陪笑道:“這絕對是我們車馬行最好的馬,剛才不知怎麼了,竟然蹄子有些軟,現在已經沒事。”

我笑著搖搖頭,示意他繼續趕路,聽到狼嘯,恐怕沒有幾隻馬不蹄軟,幸虧我只是微雜了幾絲氣息,否則現在我該在地上啃泥了。

天已亮,路上旅人漸多。不想引人注目,只好放棄我在車頂的暢意,輕盈地翻身下了車棚頂子,坐到車伕身旁。

車伕倒是一個豪爽人,見我坐到他身旁,也沒有侷促不安。一面甩鞭,一面笑道:“看姑娘的樣子是會一些功夫的人。既然不喜歡馬車的侷促,怎麼不單買一匹好馬呢?”

我笑道:“沒有機會學,至今仍然不會騎馬。”

車伕指了指在高空飛著的小謙和小淘,“我看姑娘很有牲畜緣,若下功夫學,肯定能騎得好。”

我笑著沒有說話。回了西域可沒有機會騎馬,如果什麼時候能有匹馬敢和狼為伍時,我再學吧!

一路西行,原本應該山水含笑,草木青翠、生機盎然的春天,卻顯得有些荒涼,時見廢棄殘破的茅屋,野草漫生的農田,我輕嘆口氣,“戰爭中苦的永遠是平民。”

車伕的神情頗有所動,長吁口氣,“可不是嗎?前年和匈奴打了兩次仗,死了十多萬士兵,多少老婦沒了兒子,多少女子沒了夫君?大前年遭了旱災,糧食本就欠收,再加上戰爭耗費,為了湊軍費朝廷下詔可以買官職和用錢為自己贖罪,可是平頭百姓哪裡來的那些錢?花了錢的人做官,想的能是什麼,剋扣得還不是平民百姓?打仗戰死的是平民兵士,可得賞賜和封候拜將的卻永遠是那些貴人子弟。今年又打,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淒涼狀況呢?匈奴不是不該打,可這仗打得……唉!……”

一個車伕居然有這麼一番感嘆,我詫異地道:“大伯的見解令我受教。”

車伕笑道:“年紀老大,倒是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不瞞姑娘,幼年時家境還算豐裕,也讀過幾年書,現在終年走南闖北,各種客人接觸得多,自己沿途所見,加上從一些客人那裡聽來的,信口胡說而已。”

我問道:“我在長安城裡時曾聽聞外面有人吃人的事情,可是真的?”

車伕猛甩了一鞭子,“怎麼不是真的?建元三年時,一場大水後,人吃人的可不少。建元六年時,河南大旱,父子都相食,這還是兵戈少時的年景。這些年朝廷頻頻動兵,虧得天災還不重,否則……唉!人吃人的事情,聽人說只有高祖皇帝初得天下時發生過,文帝和景帝在位時可沒有這些慘事。”

車伕語意未盡,可顯然民間百姓在連年對匈奴用兵後,不堪重負下,盼得更是文景之治,而非漢武帝的窮兵黷武。

我想了會道:“當年秦始皇修築長城時徵壯丁五十萬,其時全國人口男女老少加起來方不過兩千萬,幾乎家家都夫離子散,哀嚎聲遍野。不過如果沒有長城這道防線擋住馬背上可以一日間劫掠千里,所過處屍體遍地的匈奴,中原百姓受的罪難以想象。民間對秦始皇修築長城恨怨沖天,甚至編造了孟姜女哭倒長城的故事,可也有讀書人認為修築長城‘禍在一時,功在百世’,當朝天子現在所做的事情也頗有些這個意思。”

車伕驚詫地看向我,“姑娘這話說得也不一般呀!”他呵呵笑了幾聲後,又收斂了笑意,很認真地問我:“姑娘是有見識的人,那我也就直話直說。我想問一句,我們現在的人是人,後世的人也是人,為什麼要為幾十年後或者幾百年後一個可能的惡果就讓我們當時的人承受一生的痛苦?秦始皇修築長城時,千家萬戶的錐心之痛豈是幾個讀書人可以幾句抹煞?‘禍在一時,功在百世’,說話的人講得真容易,如果把他的兒子徵去鑄長城,最後連屍骨都埋在長城中,他能這樣說嗎?如果是他的女兒痛失夫婿,他能這麼說嗎?如果是他從小就失去父親,連祭奠的墳墓都沒有,他還能這麼說嗎?”

我口中欲辯,腦內卻無一言。沉默了半晌,最後說:“大伯說得有理,說這些話的人只因為他們可以站在高處,舒適愜意地遙看著他人的痛苦,所以自以為眼光宏大,其實草木只一秋,人生只一世,誰都沒有權利判定他人該犧牲。不過皇上攻打匈奴,也是不得不為。大伯可知道匈奴單于調戲呂太后的事情?”

“略聞一二,市井傳言高祖皇帝駕崩未久,匈奴單于就修書給呂太后,說什麼你既然做了寡婦,我又正好是鰥夫,索性我倆湊一塊過日子。”

我點了下頭,“樹活皮,人活臉,就是民間百姓遭遇這樣的侮辱只怕都會狠狠打上一架,何況堂堂一國的太后?可當時漢家積弱,朝中又無大將,太后居然只能忍下這口氣,最後還送了個公主去和親。從高祖登基到現在的皇帝親政前,百姓的一時苟安是幾十位綺年玉貌的女子犧牲終身幸福換來的。她們又憑什麼呢?皇上親政前,漢朝年年要向匈奴饋贈大筆財物,那些是漢家百姓的辛勞,匈奴憑什麼可以不勞而獲?難道我們漢家男兒比匈奴弱?要任由他們欺負?世上有些事情是不得不為,即使明知要斷頭流血,代價慘重。”

車伕好半晌都沒有說話,沉重地嘆了口氣,“人老了,若年青時聽了姑娘這一番話,只怕立即想隨了衛將軍、霍將軍攻打匈奴。民間對皇上多有怨言,不過千秋功過自有後世評,得失的確非一時可定。”

我吐了吐舌頭,笑道:“大伯,別被我唬住了。其實這些對對錯錯,我自己都時而會這麼想,又時而會那麼想,全沒有定論。我今天說這些話,只因為大伯說了另一番話,我就忍不住辯解一下,如果大伯說的是我的話,我只怕要站到另一邊去。”

車伕響亮地甩了甩鞭子,大笑起來,“你這女娃看著老成,其實心性還未定。”

當時告訴車馬行要最好的車伕,最好的馬,沒想到居然是意外之獲。我熟悉的地方不過漠北、漠南、西域和長安,能聽一個走過千山萬水的人講人情世故,這一路絕不會寂寞。

“去敦煌城,最近的路是先到隴西,再經休屠,張掖,過小月氏後到。”車伕一面打馬一面解釋。

我一聽隴西二字立即決定不管它是不是最近,都絕不會走這條路,“有沒有不用經過隴西的路?”

“有,先到北地,繞過隴西到涼州,再趕往敦煌,這樣一來要多走兩三天。”

“大伯,我們就走這條路吧!我會多加錢的。”

車伕笑應:“成,就走這條。”

到涼州時,天已全黑,隨意找了家乾淨的客棧投宿,我對吃住要求都很低,唯獨要客棧給我準備熱水和大桶沐浴。

在長安城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三天的路已經讓我覺得自己滿身塵垢,難以忍受。

換過兩桶水後,才開始真正享受熱氣繚繞中的愜意。長安城外多溫泉,以後是沒有溫泉可以泡了,青園的那眼溫泉……,不許再想,不許再想,要把長安城的一切都忘掉。

感覺一陣冷風吹進來,隔著屏風只看到門開了一線,“啞妹,叫你阿大不用再燒熱水,那裡還有一桶沒有用呢!”

門又無聲地關上,我拿起擱在一旁的白絹金珠,飛擲出去勾拿屏風一側的熱水桶,金珠擲出去後,卻怎麼也拽不回,我心裡有些納悶,掛在什麼東西上了?可明明記得讓啞妹把木桶擱在屏風角處,方便我提拿,怎麼可能會勾住?判位沒有錯呀!

無奈何,偷不得懶,只能站起自己去拎了。我立在浴桶中,不甘心地又拽了拽白絹,水桶沒有被我飛拎回來,整個屏風卻是一聲巨響,轟然倒在地上。

霍去病一身束身黑衣,身軀站得筆直,手中正握著我的金珠,臉色森冷地看著我。

太過震驚,我呆了一瞬,才猛然反應過來,“啊”的一聲慘叫立即縮回了浴桶中,剛才還覺得水有些冷,現在卻是覺得身子火燙。

幸虧當時挑了最深的木桶,藏身水中倒是無□外洩的可能。我縮在大桶中打量著他,他的神色自始至終沒有變化,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我。那樣的冰冷,即使隔著整個蒼穹的距離仍舊能感受到它們的寒意。滿心的羞惱全被他眼中的寒意嚇跑。

他這次真生氣了,不,應該說非常非常生氣。敵人越是生氣,自己越要冷靜,特別是敵方處於絕對有利的情況,更不可以再輕易激怒對方,否則真不知該去往何處尋找屍骨。

我吞了口口水,強自鎮靜地陪笑道:“不要太打擊我的自尊,此情此景下,你好歹有一些男人的正常反應呀!比如雙眼放色光索性做了小人,或者明明想看得不得了卻還要裝君子,躲躲閃閃地偷著瞄。”

他神色不變,冷冷地盯了我一會,猛一揚手把金珠擊向我的腦袋。我不敢赤手推擋,隨手從一旁拽了件衣服,兜向金珠,在空中快速揮了好幾個“之”字,才堪堪化解了霍去病的力道。如果力道和怒氣成正比,那麼這次他好象真地氣得十分不輕。

接好金珠後,忽地發覺我隨手拽起的衣服竟是自己的褻衣,現在是再裝不了鎮靜,慌亂地把衣服直接塞進浴桶中,身子又往木桶裡縮了縮。水已經很是冰冷,衣服就在旁邊,我卻無法穿,只能頭擱在木桶邊上,眼睛忽閃忽閃,可憐巴巴地看著霍去病。

他譏諷道:“你讓我有正常男人的反應,你怎麼就沒有點正常女人被男人撞見洗澡後的反應?”

他以為我沒有羞惱嗎?我因為怕激怒他而強壓下去的怒氣霎時全湧了上來,“你確定你想讓我反應正常?你不會事後再丟一把刀過來?”

“呆在冷水裡的滋味不太好受吧?”他的臉上浮出了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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