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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傑書房裡的晚飯剛剛撤下,狄忠親自奉上老爺最愛的湖州紫筍茶,問明狄仁傑沒有別的事情,便退出書房,自己趕去東跨院裡剛收拾出來的廂房檢視。才來到跨院門口,一頭撞上匆匆而來的沈槐。

兩人相對一笑,狄忠招呼道:“咦,沈將軍,今天這麼快就過來了?”

沈槐笑道:“今天有貴客盈門,我總要過來多照應照應。”

狄忠伸手相請,兩人一齊邁入東跨院的月洞門。

迎面兩個家僕過來向狄忠稟報道:“大總管,廂房全都收拾停當了,您來看看吧。”

“好。”狄忠一邊走,一邊繼續同沈槐聊著,“沈將軍,您也來看看給楊霖新收拾的這屋子吧!”

沈槐點頭道:“嗯,我就是要來看看。”他瞥了兩眼緊跟身邊的家僕,又笑道,“怎麼?看起來還挺興師動眾的?”

狄忠聞言不覺嘆了口氣,湊到沈槐耳邊,低聲抱怨:“可不是嘛,咱老爺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了,把個不知道來歷的窮酸書生當佛祖似的供起來!”

沈槐哈哈大笑起來:“大人對佛祖也未必這麼在意吧。”

狄忠連連搖頭,唉聲嘆氣地來到廂房前,推開門與沈槐一起進去轉了一圈,三開間的屋子已被打掃得窗明几淨,床榻上的被褥色色全新,左側書房的書案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牆根下立著雕花格子的楠木書櫃,上面整整齊齊地擺滿了全套的典籍書冊。狄忠捏捏被褥、摸摸窗欞、彎下腰檢查青磚地面的潔淨程度,沈槐在旁看得直納罕,忍不住打趣道:“這個楊霖可算是一跤跌到青雲裡頭,不知道交了什麼運,讓咱們的狄忠大總管也緊張成這樣。我說狄忠,你可從來沒對我的屋子這麼盡心竭力地照應過?”

狄忠哼著道:“什麼運?狗屎運唄!我還不是看在老爺的分上,好長時間都不見他老人家這麼有興致了。”

沈槐微微點頭,踱到北窗下,就見窗下的長几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一盆素心寒蘭,雖沒有開花,幽淡清冷的蘭草之香依然沁人心脾,他不覺微俯下身,深深吸了口,好奇地問:“大總管,你居然連花草都給想到了?”

狄忠一愣,撇了撇嘴道:“我哪有這種情趣,這是老爺特別吩咐的。沈將軍,你說這也真是奇了怪了,一個什麼蘭州來的破考生,就算有點兒學問吧,老爺愛惜人才,也犯不著把人請到家裡來住著,連屋子裡擺花都想到了,剛才還吩咐我去給買幾身新衣服,這、這就是對親生兒……”說到這裡,狄忠突然住了口。

沈槐的嘴角蕩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到底是宰相府的大總管,即使在最熟識的自己人面前,也還是保持著底線,不該說的話是絕對不會說的。於是他便打個哈哈,道:“大人還真喜歡蘭花,我看他書房裡面擺了不少。唉,他老人家還是看重文人啊,從來也不會想到要給我這個武夫的屋子裡擺盆花什麼的。”

狄忠搔了搔腦袋:“啊?沈將軍,難道你也愛這個?其實我倒是吩咐花匠給府裡的各個屋子都擺花的,不過您住的屋子是原來袁將軍住的,他從不要在屋子裡擺花,所以花匠也就一直沿襲了這個規矩。”

沈槐隨意地道:“原來是這樣,怎麼,袁將軍討厭花草嗎?”

狄忠想了想道:“好像也不是,我只記得他很早的時候對我說過一次,說他聞到花香會難受。”

沈槐注意地看了狄忠一眼:“哦,還有這種事情……”

狄忠又問:“那沈將軍,以後要給您擺花嗎?”

“不用了,其實我也不愛這些,多謝大總管了。”

兩人並肩走出廂房,沈槐問:“楊霖還在大人的書房嗎?”

“在呢,吃完飯老爺就把楊霖叫到書房攀談,可是親熱得不得了。”

沈槐也不由搖頭:“大人如此表現,還真是太少見了。別的倒沒什麼,我就擔心這楊霖來歷不明,如果有什麼特別的目的,恐怕會危及大人的安全……”

狄忠皺眉:“誰說不是呢,沈將軍,這可就得麻煩您多加小心了。不過我看這個楊霖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要說他自己應該是沒什麼特別的能耐。”

沈槐點了點頭,看著已經走出了東跨院,便對狄忠道:“我去大人的書房看看,大總管,你就忙去吧。”

狄忠狡黠一笑:“行啊,老爺的茶我過會兒派人送到書房門口,還請您給他老人家端進去。”

從東跨院穿過一條草木扶疏的小徑,就來到了狄仁傑書房的後牆下。夜晚的狄府,重重深院掩在脈脈的月色之下,不再像白天那樣給人肅穆和莊嚴的感受,反而顯得清幽寂寥。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青草從縫隙間鑽出來,踩在腳底下彷彿有彈性,沈槐常年習武的腳步輕捷平穩,一路行來悄然無聲。已是芳菲四月,即便入夜之後空氣中仍有寒意,狄仁傑還是習慣虛掩窗扇,留出一條縫隙,讓春夜的徐徐清風帶著滿院子草木的清甜飄入書房,舒緩室內凝重的氣氛,也讓艱澀的心緒隨之平靜下來。

沈槐靜靜地站到窗邊,從縫隙中他可以清晰地聽到室內的談話,狄仁傑和楊霖分坐榻邊的側影也一目瞭然,楊霖坐在靠近窗邊的一側,形銷骨立的臉龐比白天還要顯得蒼白。隔著窗戶沈槐似乎都能聽到他緊張的心跳,沈槐皺了皺眉,這樣脆弱而膽怯的性格,此人可真是難堪重用。他悄悄換了個角度,仔細觀察著狄仁傑在燭火跳動後的臉,那臉上分明寫滿了慈愛和關切。沈槐暗自感嘆,真是沒有想到,只不過是一個可能性,就可以讓狄仁傑投入如許深情。謝嵐,他對狄仁傑真的是太重要了吧?

屋內的談話在斷斷續續地進行著。就聽狄仁傑慈祥地問道:“這麼說,你是在蘭州長大的?你的父親叫楊仁……”

楊霖介面說道:“先父楊仁禮在晚生很小的時候就因病過世了,我、我完全不記得他的樣子。母親一個人撫養我十分辛苦,四處給人幫傭、刺繡,顛沛流離,直到晚生十來歲的時候才算在蘭州附近安了家。”談話至今,因為狄仁傑一直十分親切,楊霖多少也不像剛開始那麼緊張了,但喉間仍然透出絲絲顫音。

狄仁傑沉默了一會兒,再度和顏悅色地開口了:“楊霖啊,你方才說你的母親是靠一手繡活將你拉扯長大,還送你攻讀詩書,真是很不容易。”

“是。”楊霖低下了頭,神色黯然。

若是在平時,狄仁傑一定會察覺到對方的異樣,但今天他明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並未加以理會,而是繼續問道:“你剛才說,你們全家都是在你十歲以後才搬去的蘭州,那麼你可知父母原籍何處?”

楊霖茫然地搖搖頭:“狄大人,晚生也曾問過母親,可她從來都未正面回答過,只說過去的事情不想多提,所以後來晚生也就不再問了。”

“哦,是這樣……”狄仁傑凝神注視著楊霖,臉上淡淡的疑慮稍縱即逝。

沈槐在窗外聽得稍稍一怔,雖然事先曾經交代過楊霖,對狄仁傑關於身世的追問,必須含糊其辭,但畢竟面對的是當世的第一神探,沈槐確實很擔心楊霖的對答是否會露出破綻。沒想到方才的這番談話楊霖應付得比想象中要好很多,既保持了神秘感,也讓狄仁傑無從判斷,最重要的是楊霖真誠自然的態度,讓人無法質疑。

楊霖的確說的是真話。從小到大,每每問起自己的身世,何淑貞就是這樣搪塞他的。而今天,在狄仁傑的面前,楊霖的實話實說大大地幫助了自己,他是沒有能力欺騙狄仁傑的,一旦說謊就會讓對方產生懷疑,可鬼使神差的,楊霖恰恰選擇了在這種情況下最合適的手段:講真話。

書房裡又陷入一片寂靜,沈槐在屋外思忖著,是否應該進去調節一下氣氛,讓楊霖從狄仁傑的盤問中暫時解脫出來,卻聽到狄仁傑又開口了:“楊霖,那首幽蘭詩是你自己作的嗎?”

沈槐的肌肉頓時繃緊了,他聚精會神地傾聽,裡面楊霖在期期艾艾地回答:“不、不是,是晚生從一把舊摺扇上抄下來的。那首詩不是用來行卷的,只是晚生自己喜歡了抄來解悶,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就夾到卷軸裡去了。”

“哦,是這樣嗎?”狄仁傑深思熟慮的目光投向楊霖,楊霖趕緊垂下眼皮,籠在袖子裡的手捏成拳頭,手心裡已經汗溼成團。

沈槐的心也撲撲跳起來,他邁步悄聲走到書房門口,正猶豫著要不要推門而入,又聽到狄仁傑道:“楊霖,你說的這把摺扇可曾帶在身邊?”

沈槐收回伸到一半的右手,屏息從門縫望進去。

楊霖愣了愣,探手入懷取出一把摺扇,從榻上站起身來走到狄仁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用雙手將摺扇遞了過去。沈槐的額頭冒出了汗珠,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榻上那莊重的身影,眼下便是計劃中至為關鍵的一個步驟了。

楊霖垂頭等了很久,書房裡毫無動靜,他平託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鼓起勇氣,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狄仁傑,這一看之下真是大為震驚!只見燭光的映襯下,狄仁傑滄桑的臉上兩行老淚是如此觸目驚心,楊霖的手哆嗦得更厲害了,他語無倫次地嘟囔著:“狄、狄大人,您……我……”一瞬間,他心中的悽惶超過了恐懼,自己的眼中也湧上了酸楚的淚水,酸甜苦辣難以盡述,楊霖啊楊霖,你這究竟是在做什麼呀?

狄仁傑卻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看見,他的眼裡只有楊霖手中的那柄摺扇,事隔三十多年,他仍然可以一眼就認出它來。深褐色的玳瑁扇骨,色澤彌久愈鮮,在燭光下隱隱閃動,好像她的眼睛,如月夜下的幽潭一樣深邃,又像初生的嬰兒那樣純粹。狄仁傑並沒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他只是遲疑著不敢去觸碰那柄摺扇,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往事灰暗的面紗就會脫落,他不知道要怎樣去承受真相盡顯的一刻,更不知道自己這顆風中殘燭般的心,是否還能夠承受得住?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沈槐的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沈槐猛一轉身,原來是僕人送上茶盞。沈槐接過茶盤,在門上輕輕敲擊兩下,狄仁傑全身一怔,定了定神叫道:“進來。”一邊攏起袖子拭淚,一邊伸手取過摺扇輕輕納入懷中。

沈槐走進書房,若無其事地叫了聲:“大人。”將茶盞置於几上,又道,“大人,天色不早了,您看卑職是不是先帶楊霖先生熟悉下他的居所,來日方長,有話大人今後儘可慢慢說。”

狄仁傑此時已心力交瘁,擺擺手道:“嗯,這樣也好。沈槐啊,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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