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当于把辽国以南的所有势力都集结成一个整体了。但凡辽国想朝南发展,他们就能联合以对。
那么问题是,辽国是想战呢?还是想和呢?
萧啜不对《商君书》看的那般重,可见辽国朝中,重战的主张占上风。这不过是赶上了一个晚年的帝王,这才未能兴兵而已。
而对于吐蕃而言,此亦非友好。若是真达成协议了,他便会被大宋、夏国、回鹘、大理包围在内,半点动弹不得。
对辽国不利,对吐蕃不利,可辽国和吐蕃并不接壤,他们是无法形成同盟的。
桐桐就笑道:“诸位来贺我们大婚之喜,我们夫妻感激不尽。再多的祝福,也抵不过一句‘天下太平’!若是能借此达成兄弟之盟,这便是给予我们夫妻最好的贺礼了。”
说着,她笑着看向王曾,“王相,请您为礼官。我们夫妻三拜之后,大家好议正事。”说着,就环视一圈,视线又落回秃鹫身上,“您是神祗身边的比丘,以慈悲为怀,必不能反对吧。”
萧啜不:“……”好养的!在这里等着呢。他哈哈一笑,“当然!当然不能。”
四爷朝王曾点头,王曾忙站于大殿之侧,高呼道:“一拜天地——”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们二人结为夫妻,诚心期盼天下太平,子民康泰。
“一拜高堂——”
高堂尽没,只能拜于太后与官家皇后。此生遇见,乃彼此之缘。若不害天伤民,我夫妻绝无伤害之意。
“夫妻对拜——”
一人相对而立,彼此行礼,而后相视而笑:一生所为,只愿不负天下不负卿。不负卿,可与你一世相伴;不负天下,可求来世依旧是你,只能是你。
没有送入洞房,也不着急入洞房。
四爷摘了头上的喜帽递给桐桐,桐桐捧着帽子独自退下。
郭淮急匆匆的跟出来,“郡主——”
桐桐朝郭淮笑了笑,“朝事我在不合适。外面这么多人呢,我借用禁卫军的厨房,做喜粥与大家分食。”
不等郭淮再说什么,她直接走人了。
要了围裙,系于新衣之上,放米、倒水,禁军中的兄弟都来帮忙。
杨察这才找到机会跟桐桐说话,“郡主……不是!”他马上换了称呼,“王妃,这事……谈的成吗?”
都不是正主,谈成哪那么容易呀?
不过是事逼到这一步了,朝中那些读书人向来爱多想。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知道,这怕是计策。可还是会止不住的往那边想,想着万一真……那怎么办呢?
事到了这个份上,总得破局吧。
能不能谈成先不说,只这事一抛出来,至少大宋上下的注意力都转移了。他们非常渴望不打仗,跟谁都不打仗,所以,会倾尽全力来促成这个可能压根就无法达成一致的谈判。
这对于自己和四爷来说,足够了。
反正是大喜的日子,闹的还挺热闹。
不过这个秃鹫这脑子是真挺好使的,坏主意嗖嗖嗖的往出冒啊!怪不得耶律岩母会休了他呢!
嗯!是得休了!
可耶律岩母这会子坐在那里想的是:这死秃鹫,坏都坏不过人家,果然是不能要了!
第1752章大宋反派(73)
事实上,这样的谈判也是真的谈不成的。
桐桐的粥也就刚刚熬好,听说辽国的驸马坚持叫停了。原因是:这个提议很好,但事不着急。今儿是雍王大婚,哪能耽搁洞房?
四爷哈哈就笑,“那今儿喜酒得多喝几杯,我不能醉,你可得多饮。”
一定!一定!
于是,美酒佳肴的宫宴摆上,觥筹交错,尽兴而至。
外面那么些人,怎么办呢?着人全城的采购,各家食肆的吃食都被购买一空,只管吃喝便罢了。
于是,载歌载舞,直到黄昏暮色。
这次,四爷和桐桐都没有在宫里住,而是出宫住进了这半年为自家准备的雍王府。
今夜自家没有琐事盈耳,只有红烛摇曳。
太后宫里,她靠在榻上,不言不语。
张耆低声道:“太后,雍王……不能留。”
刘太后挑眉看他:“不能留?”
张耆沉默良久,而后缓缓跪下,“太后,您叫臣执掌皇城司,臣自上任以来,不敢有丝毫懈怠。臣知您所想,您想的是,今儿这样的事必是辽国从中作梗,他们忌惮雍王在夏州的影响力,因而,他们想借刀杀人。离间雍王与朝廷的关系,以达到他们的目的,可对?”
这就是离间!
“可这便是离间,前提也得是雍王在夏州的影响力已然连辽国都感受到了威胁。”张耆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头却抬起看着太后的眼睛,“重要的不是辽国想离间,而是辽国为什么要离间。”
这话才一落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因为雍王对朝廷忠心耿耿,若无忠心,何须离间。”
张耆吓了一跳,这正是官家的声音。
赵祯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着张耆:“张大人深夜滞留内宫,就是要与大娘娘说这个?”
张耆稍微挪动了一下,面朝官家不住叩首,“官家,今儿诸部拥戴不是做戏!今儿您所见,便是雍王和郡主在夏州的常态,甚至您看到的还不是全部。夏州一半以上都是汉人,这些汉人之前无所依附,可而今自从有了雍王,他们天然的同雍王捆绑在了一起。党项再想统治汉人,办不到了。而辽国驸马所说的,各部族为郡主立生祠,此事也不假。甚至于牧民家中,有用泥做的塑像,他们日日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