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玮接过来,只觉得烫手。
“没事,你可以看。”
曹玮赶紧收起来,“臣不敢。”
桐桐就笑,“其实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太后和官家,我梦见周世宗了,周世宗说太祖做错了,不可过分的纵容士大夫。”
曹玮:“”
“老帅,朝廷怕雍王成了真正的雍王,坐拥古雍州之地,进而自立,威胁朝廷。所以,朝廷不敢真治罪于我们。我和王爷知道这一点,太后和官家也知道这一点。但臣子们各有各的想法,必是要叫嚣的。
那我总得给太后一个借口吧!这借口糙了一些,但太后会信的。别人说不得太祖,周世宗说得!当然了,有人会选择相信,有人自然是打死也不信的!那就打死好了,我送他去见世宗皇帝,叫世宗皇帝当面给他讲讲道理也行。”
曹玮:“…………臣一时不知怎么评价郡主了。”
桐桐退后两步,对着曹玮笑:“你只要知道,我是会挥刀杀人的人便可。当日,我敢棒打御史。他日,许是我敢金銮殿挥刀也不一定啊!那些软骨头不敢干的,我都敢。京都那些人,他们谁有能耐,叫他来跟我对质!谁想要治罪我们,叫他们亲自来夏州。我和王爷随时恭候!”
第1764章大宋反派(85)
二十八骑飞马驰骋,正月极冷,头颅基本还能保持住原来的模样。
这些人但凡见了人烟,就高喊着雍王令,吓的驿站城池看见他们背着雍王府的旗帜,手里举着头颅,压根就没人敢来。
于是,这一体,一片安泰的京都就如同平静的湖面被砸进了巨石,顿时水花四溅。
百姓惶恐的厉害,一时也不能分辨这雍王令为何下到了京都之中,更不明白那一个个骇人的头颅是作甚的。
惊飞了沿街的百姓,惊动了京城的禁军,然后直到皇宫门口。
宫里的禁军,城中的禁军,就这么把这二十八人围住了。
这些人长的潦草,奔的狼狈,浑身上下风尘仆仆,却越发显得彪悍。
领头的指了指身上背的旗帜,然后从怀里掏出腰牌:“奉雍王之命,请通报,雍王与王妃有礼献给太后与官家。”
“不管什么礼,下马!卸兵刃!将那腌臜之物弃之——”
这人哈哈大笑,“腌臜之物!”他举了举手里的脑袋,绘声绘色的学起了当日的情况,“……此乃雍王审判,王妃亲自砍下来的脑袋。其中党项十一,宋人官员十七,一共二十八颗。传雍王令至此,诸位不禀报么?”
无人敢答话,这可天塌了的大事!杀了党项十一人,宋人这十七个,可都是朝廷命官呀!
这二十八人更加放肆的笑了起来,“诸位不敢禀报么?若是不敢,我等即刻返回,向雍王复命。”
那更不行了!
马上有人去通报,话说的磕磕巴巴的,等把事情的始末说完了,都够外面那二十八个人轮番的把事情说一遍了。
刘太后问说,“带着二十八个人头来的?”
是!正举着,在宫外,百姓都围着看热闹听故事呢。
“说是传雍王令?”
是!沿街一路喊来,怕是从夏州到京城,他们喊了一路。
“在夏州,人家任由他们砍了党项人的头?”
是!他们是那么说的。
“也把麟州官员砍干净了?”
是!十七颗脑袋,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刘太后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起来身子就晃悠了一下,郭淮赶紧扶住,“大娘娘——您保重啊!”
“召官家——召四品以上京官上大朝——”
大朝上,那二十八人被这么带上来了。
之前因为朝臣要进宫,禁军请这些人去休息去了。管了一顿饭食,好吃好喝的给招待了。这些人跟野人似得,边上放着那样的人头,他们该吃还吃,该喝还喝。把多少禁军的将士给看吐了。
这会子一召上大殿,满朝上下谁见过这玩意呀。
当时有晕倒的,有‘呕’的一下就吐出来的。
赵祯紧紧的抓着龙椅的扶手,急忙闭上眼。太后隔着珠帘,但该看见的都看见了。她几乎没给撅过去!便是当年逃难,也没见过这样的。
这二十八满脸不见卑怯之色,将二十八颗脑袋都摆在了御阶上,然后很规矩的退下,“雍王有令,办完差事即刻返回。臣等不敢多呆,若是太后和官家无甚要问的,那臣等便退下了。今日便返回。”
王曾到底是人老稳健,强压下心中的恶心,“说说!把事情的始末详细的说一遍。”
那就再说一遍,事无巨细。
王曾敏感的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雍王在夏州是真得百姓爱戴。本是被挤的左右为难的局,他愣是以此破局,叫夏州的汉人跟他站在一起。汉人若早饭,李成嵬会很麻烦。所以,李成嵬只能默许了雍王的作为。
杀阿遇及其部属,赢得汉人的支持。
杀朝廷官员,硬的党项上下的敬重。
于是,雍王令便从夏州一直传到了京都,雍王命令夜里部出人办差,野利部就出人了。这些人凶悍异常,但说起雍王和雍王妃却满是恭敬。
要知道,野利部的武将占党项四成,再加上汉将,这几乎是占了七成的武将吧。
所以,而今夏州几乎是掌控在雍王手里。虽然才组成的班子,需要磨合,但走到这一步就已经不容易了。
那地方还是夏州吗?其实,那是雍州了!是实际上的雍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