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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越走越近,蘭塞姆看見走在最前面的幾個賀洛斯抬著三個又長又窄的東西。他們把東西頂在頭上,四個賀洛斯頂一個。在他們身後是一大批舉著魚叉的賀洛斯,看樣子正押送著兩個蘭塞姆不認識的生物。他們從最遠端的兩塊巨石間走進來,光線在他們身後。那兩個傢伙比蘭塞姆在馬拉坎德拉看見過的動物都要矮得多,他斷定他們是兩足動物,儘管他們的下肢粗得像香腸一樣,簡直不能管它們叫腿。他們的上身比下身略窄一點,微呈梨形,腦袋既不像賀洛斯的那樣圓,也不像索恩的那樣長,而幾乎是四方形的。他們拖著窄窄的、看上去沉甸甸的雙腳走路,每一步都帶著不必要的蠻力,深深踏進土裡。隨著他們的臉越來越清晰,蘭塞姆看見在某種毛髮剛硬的深色物體周圍,有一些腫脹發皺的斑駁肉色……突然,蘭塞姆意識到他看見的是人,頓時情緒突變,內心五味雜陳。這兩個犯人正是韋斯頓和狄凡,而他,在這特定的時刻,幾乎是以馬拉坎德拉生物的眼睛看見了人體。

隊伍的首領走到奧亞撒面前幾米遠的地方,放下頭頂的東西。蘭塞姆這才看見它們是三具賀洛斯的死屍,躺在某種不知名的金屬製成的棺材裡。它們仰面躺著,眼睛不像我們人類死去時那樣緊閉,而是令人不安地凝視著遠處叢林的金色華蓋。蘭塞姆推測其中一個是希洛伊,而此刻走上前去向奧亞撒鞠躬致敬、開始說話的,無疑就是希洛伊的弟弟賀亞西。

蘭塞姆起初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韋斯頓和狄凡身上。他們手無寸鐵,被周圍拿著武器的賀洛斯嚴密監視著。他們都像蘭塞姆一樣,在馬拉坎德拉降落之後就沒有刮過鬍子,兩人面色蒼白,形容憔悴。韋斯頓抱著胳膊站在那裡,臉上是一種堅毅的,甚至是複雜的絕望。狄凡雙手插在口袋裡,似乎處於一種惱羞成怒的狀態。兩人顯然都認為有足夠的理由害怕,但誰都不缺乏勇氣。周圍都是賀洛斯,而且他們只顧打量面前的場景,沒有注意到蘭塞姆。

蘭塞姆聽懂了希洛伊的弟弟在說什麼。

“對於這兩個賀洛斯的死,奧亞撒,我沒有什麼可抱怨的,因為我們夜裡撞見這兩個賀馬納時,大家都驚慌失措。您可以說這是一場狩獵,這兩個賀洛斯就相當於是死在賀納克拉手裡。但是,希洛伊並沒有做什麼嚇唬他們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就被一種懦夫的武器從遠處擊中。現在他躺下了(我不是因為他是我哥哥才這麼說,漢德拉米的所有生物都知道這點),他是殺敵英雄,是一位偉大的詩人,他的死是一個慘重的損失。”

奧亞撒的聲音第一次對那兩人說話。

“你們為什麼殺害我的賀瑙?”他說。

韋斯頓和狄凡倉皇四顧,想確定是誰在說話。

“上帝!”狄凡用英語喊道,“可別告訴我他們有擴音器。”

“腹語術,”韋斯頓用低啞的聲音回答,“在野蠻人中不是什麼新鮮事。巫醫神漢假裝進入一種通靈狀態時就是這麼做的。為了證明自己是巫醫學著某人說話,替你把話捎給那個人。你只要表示看穿了他的把戲,他的勇氣就垮了。你看見過野蠻人假裝進入通靈狀態嗎?天哪——我看見他了。”

韋斯頓的觀察能力確實值得稱道:他挑出了集會中唯一一個沒有恭恭敬敬地站著聆聽的生物。這是他近旁一位上了年紀的賀洛斯。他蹲在地上,閉著眼睛。韋斯頓朝他跨了一步,擺出一副挑釁的姿態,放大嗓門吼道(他對這門語言的知識還很淺薄):

“你憑什麼拿走我們的‘乒——乓’?我們對你很生氣。我們不怕。”

韋斯頓推測自己的舉動很有威懾力。然而不幸的是,別人並不贊同他對年邁的賀洛斯行為的看法。那個賀洛斯——大家都對他很熟悉,包括蘭塞姆——並不是跟著葬禮隊伍一起來的。他從黎明時分就在這裡。當然,他絕對不是故意對奧亞撒不敬,但是必須承認,他年老力衰,這是每個族類裡上了年紀的賀瑙都會遇到的,而他還處於這種程序的早期階段,此時正在享受酣甜的、養精蓄銳的睡眠。韋斯頓衝著他的臉喊叫時,他的鬍鬚微微抖動,但眼睛還是閉得緊緊的。

奧亞撒的聲音又說話了。“你為什麼對他說話?”他說。“是我在問你,為什麼殺害我的賀瑙?”

“你放我們走,然後再談,”韋斯頓衝著熟睡的賀洛斯吼道,“你以為我們軟弱可欺,你們做什麼都行。你們休想。是天上的大頭頭派我們來的。你如果不照我說的做,等他一來,就把你們全部炸飛——乒!乓!”

“我不明白‘乓’是什麼意思,”那聲音說,“可是你為什麼殺害我的賀瑙呢?”

“就說是一次意外。”狄凡低聲用英語對韋斯頓說。

“我告訴過你了,”韋斯頓也用英語回答,“你根本不懂怎麼對付土著。我們只要一示弱,他們就會逼到我們喉嚨上。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們嚇住。”

“好吧!隨你的便吧。”狄凡粗聲惡氣地說,顯然已經對同伴失去信心。

韋斯頓清清嗓子,又對那個年邁的賀洛斯發起進攻。

“我們殺死他,”他咆哮道,“顯示我們的本事。誰敢不照我們的話做——乒!乓!——下場跟他一樣。只要照我們說的做,我們就給你許多漂亮東西。看見嗎!看見嗎!”韋斯頓說到這兒,從口袋裡掏出一串五顏六色的珠子,無疑是伍爾沃思[1]商店的貨色,舉在周圍那些賀洛斯的面前晃動,慢慢地原地轉著圈兒,嘴裡不停地喊著,“漂亮,漂亮!看見嗎!看見嗎!”蘭塞姆見此情景,心裡十分別扭,很不是滋味。

這番舉動帶來的效果比韋斯頓本人期待的還要激烈。一片震天動地的喧鬧,是人類的耳朵從未聽見過的——賀洛斯清亮的叫聲,皮特里奇尖厲的叫聲,索恩渾厚的叫聲——同時爆發,打碎了那個地方的莊嚴肅穆,喚醒了遠處山岩的迴音。就連頭頂的天空中也隱約聽見艾迪爾們銀鈴般的聲音。要說韋斯頓也真是了不起,見此情景,他雖然臉色發白,但並沒有失去勇氣。

“你們不要朝我吼叫,”他粗聲大氣地說,“別想嚇唬我。我不怕你們。”

“你必須原諒我的臣民們,”奧亞撒的聲音說——即使這聲音也有了微妙的變化——“但他們不是朝你吼叫。他們只是在笑。”

可是韋斯頓不知道馬拉坎德拉語言裡的“笑”這個詞:實際上,這個詞在任何語言裡他都不能完全領會。蘭塞姆深感恥辱地咬著嘴唇,內心幾乎在祈禱,希望科學家用那串彩珠試驗一次就罷休了,其實他不瞭解韋斯頓。韋斯頓看到喧鬧聲平息下來。他知道他遵守的是對付原始族類打一巴掌揉三揉的傳統做法。一兩次失敗是不可能讓他退縮的。他又開始慢慢旋轉,像一個響聲陀螺的慢鏡頭畫面,時而用左手擦擦前額,用右手認真地上下抖動著那串項鍊,旁觀者們又從嗓子裡發出一陣陣狂吼,完全淹沒了他試圖要說的話。但蘭塞姆看見他的嘴唇在動,幾乎可以肯定他在不停地重複“漂亮!漂亮!”突然,笑聲的音量幾乎增加了一倍。命運似乎在與韋斯頓作對。在他受過高等教育的腦子裡,模模糊糊想起了很久以前他曾經試圖逗樂一位小侄女的情景。他半蹲著身子,跳上跳下,腦袋歪向一側。他簡直是在跳舞了。此時此刻,他已經十分亢奮。在蘭塞姆看來,他嘴裡說的是“小乖乖,小乖乖,小乖乖”。

最後這位偉大的物理學家精疲力竭,才結束了表演——這是馬拉坎德拉上演過的這類表演中最成功的一次——觀眾們對此報以震耳欲聾的熱烈喝彩。重新安靜下來後,蘭塞姆聽見狄凡的聲音用英語說道:

“看在上帝的分上,別再拿自己當小丑了,韋斯頓,”狄凡的聲音說,“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套行不通嗎?”

“看樣子確實行不通,”韋斯頓承認道,“我不得不認為他們的智力不像我們想的那樣發達。不過,你想想看,如果我再試一次——或者,這次你願意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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