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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急性子不能改改嗎?本來就沒幾個朋友,小心都被嚇跑。我只不過是先通知你一個比較輕鬆的訊息,現在才是重要的事情。嗯,”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有關街友攻擊事件。”

崇仔的聲音忽然變得像零下的氣溫一樣銳利。

“說下去!”

我把勝新對我說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尤其著重突出了那四起迷藥斷骨事件。

“好。我知道了。後天Matrix見!”

像電報一樣簡短的對話就這樣戛然而止。

第二天,我窩在四疊半的房間裡繼續昨天沒完成的專欄。因為開頭足夠精彩,整體的大綱已經確定,剩下的六頁稿紙只需要一半的工夫就可以搞定了。傍晚時分,我順利地完成了專欄,然後撥通了勝新的電話。現在的街友也是每人一部手機。趁著現在的時間充裕,我準備把斷骨事件整理一下,存到電腦裡面。

“是日之出町公園的新叔嗎?我是阿誠。”

剛剛趕完稿,我想我的聲音也許有些飄飄然,電話那端勝新的語氣則還是一貫的嚴肅冷峻。

“嗯,是你啊!我們真的慘了。”

“怎麼了?”

“今天早上,在下落合的乙女山公園,發現了第五個被害人。”勝新的語氣在嚴肅中透出了一些失落。

感覺像是一下子墜入谷底,我剛才那種躊躇滿志的狀態彷彿被一下子抽走了,已經建立起來的信心被全然推翻。

“這次被折斷的是哪部分骨頭?”

“右手臂上的兩個部位。作案手法和之前的四件案子幾乎是一樣的。街友都是先被藥迷倒,之後骨頭就被‘啵嘰’一聲折斷了。”

我只能拿著手機,刺耳而又令人心寒的象聲詞傳入我的耳朵。

“沒有人看到攻擊者嗎?”

“根本就找不到目擊證人。攻擊者都是在深夜,趁大家熟睡的時候才開始作案。據說被害人都是在早上被疼醒的,根本就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嗯。知道了。現在,請把你所瞭解的關於‘斷骨事件’的所有情況都告訴我。”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勝新以他那鏗鏘有力的語氣,向我描述了“斷骨事件”的來龍去脈。而我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偵探,邊聽邊記,同時也不斷地向勝新提出問題。

結束通話電話,我立即撰寫要交給崇仔的報告,最後以專欄寫作的二十四倍速度完成。

如果一直以這種速度寫作,說不定我可以放棄水果店看店的職業,變成能靠專欄維生的作家呢。不過應該不會有讀者樂於每期都看到探討池袋街友的專欄吧。

池袋Matrix,是一家位於東口豐島公會堂附近的Live House,屬於視覺系的鼎盛之作。每次路過門口,總會看到大白天就排著長隊的濃妝小鬼們,到處都是花掉整瓶髮蠟做出來的刺蝟頭,紫、綠、橘、粉紅……呈現出如彩虹般豔爛耀眼的效果。

但是,當晚的顧客卻全部放棄了平日的裝扮,整個Live House裡只有黑白兩種色調。男人的衣服如中世紀教堂的修道服,而女人的服裝則像是《愛麗絲夢遊仙鏡》裡的喪服。每個人順著臉頰直到鼻翼的兩側都塗上了深灰色的陰影。

隼人加入的樂團名叫Dead Saint,標榜哥特式風格。在這個充斥著麥當勞和迪斯尼的二十一世紀,他們崇拜惡魔,希冀著破壞和死亡。但話雖如此,他們崇尚的可不是什麼高深的哲學,那種高階樂團只存在於英國,從樂團並不高深的服飾裝扮中就可以看出,他們不過是抄襲罷了。無論在哪個時代,小鬼們總是拼了命想跟別人如出一轍。

我穿著打折的時候買的GAP,像異類一樣點綴在這些面如土色、穿著黑白色調衣服的小鬼們中間。他們從我的身邊經過,無一例外地都會斜著眼睛瞪住我,然後就像準備參加禁忌儀式一樣,面無表情地被吸入通往地下的樓梯。

離開場只有十分鐘的時候,一輛賓士的RV休旅車終於出現在Live House門口。車門開啟,池袋國王現身,一身帶有冰河般透明感的淺藍色外套及長褲。我雖然對自己的著裝漠不關心,不過憑藉著時裝雜誌專欄寫作的靈敏度,輕易就研究出了國王身上穿的是2001年版的Jill Stuart秋冬裝。無論在哪裡,國王都是貴氣逼人啊。

“等很久了嗎?”

崇仔瞥了我一眼問道。RV休旅車悄無聲息地開走了。我搖了搖頭,把門票遞給他。

“走吧!”

於是國王和老百姓便也如參加禁忌儀式般並肩走下通往冥府的樓梯。

Matrix的面積很大,將地下一、二樓全部打通,形成一間有著絕對高度的空曠場地。習慣性地要了一杯無酒精的飲料,我和崇仔坐在三角形的走秀臺旁邊,從這裡我們可以望到整個舞臺以及樓層。雖然只坐滿了一半,整個樓層卻已經被穿著黑色僧服的小鬼們塞得滿滿的。國王開口了:

“池袋還真是什麼樣的小鬼都有啊。”

我點頭表示贊同:“沒錯。還有一些小鬼會折斷街友的骨頭來消遣呢!”

廣播通知表演將推遲二十分鐘開始,這在Matrix是常有的事。我趁機把勝新告訴我的斷骨事件簡明扼要地傳達給了崇仔。國王的眼神投向樓層裡密密麻麻的小鬼們,露出淺淺的一笑。

“聽起來,這像是一個遊戲。從腳開始,然後是腰、肋骨、肩膀,然後是鎖骨和手臂。被折斷的部位都是在依次向上移動。”

“嗯。我也注意到了。下一個受害人被折斷的地方可能是脖子和頭。這也未免太殘忍了。”

高傲的國王卻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態度:“如果能夠使警方重視到這件事情,也許是個不錯的途徑。”

我有點動氣:

“就算要犧牲一條人命,也算好事嗎?”

國王抬起原本注視著樓層的視線,看了我一眼。被枯枝劃過臉頰一般的感覺。

“嗯。這也許就是你的優點吧。不過,就算‘斷骨魔’不再作案,三個月之後,西伯利亞的冷空氣也會拿走幾十條人命的。”

國王說得沒錯,這是沒有任何反駁可能的事實。就像夏蟬永遠挨不到秋天一樣,寒冷的冬天對於東京的街友也像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雖然我並不知道,三個月後即將到來的寒冷冬天,對於東京的街友來講,究竟會涉及幾十條還是幾百條人命。我的態度不自覺地變得強硬:

“我不能贊同你的看法。自然死亡和被人殺害是完全不同的,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況且,那些露宿公園的街友和G少年的小鬼們有什麼不同嗎?大家都是一樣的。雖然我們現在看起來很神氣,但只要連續遇到倒黴的事情,遲早也會跟那些老人家一樣無家可歸的!我想,看他們的情況,就可以預見未來的日本吧!”

這一次,崇仔毫不掩飾地放聲大笑。

“哈哈!好吧,你就儘管把我的名字也加入候補街友名單好了。雖然我現在管著整個池袋的G少年,不過有的時候自己也會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沒想到這場夢居然一直持續下去。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說阿誠……”

崇仔難得地收起他冷峻的語調,一臉正經地給了我一串長長的句子:

“如果我真的成了西口公園的街友,你有空一定來找我玩吧!咱們還可以敘敘舊呢。”

真是一個體恤民情的國王。現在我也好像更加明白,為什麼那些渾渾噩噩的小鬼們會如此愛戴他。正當我無言以對的時候,崇仔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峻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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