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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名受害人,就是譚叔本人。
“雖然只是一種未經證實的猜測,但我們都認為,譚叔應該是被掉包了。”言錫說,“真正的譚叔可能在我們來到瓏城之前就已經被殘忍殺害,然後,某人頂替了他,在我們來到這裡之後成為了新的[譚叔],一直潛伏在我們的身邊。”
葉舒唯抬手輕拂了下自己的眼眶,嗓音幾乎縹緲:“珀斯公爵。”
司機,一個看上去不那麼重要、甚至是有些邊緣化的,但實際上卻可以在悄聲無息之間打探到最多訊息的角色。
譚叔髮妻早亡,膝下沒有兒女,在這個世界上無牽無掛,他唯一的親人就是邵允和辛瀾他們。但因為譚叔不住在邵家大院裡、一個人獨居在老公房,所以選擇譚叔下手,確實是對擅長偽裝的珀斯公爵來說,最方便也最不容易露出破綻的選擇。
珀斯公爵就用這麼一個誰都想不到的身份隱藏在他們的身邊,一可以方便與邵垠接頭、操控邵垠進行作案,二能夠透過邵允瞭解到他們的所有偵查動向。
吳淺淺生日宴的調虎離山和聲東擊西,單靠一個吳贇反間絕對無法做到這種地步;那天邵允和她在車上談論案件、譚叔狀似不小心開錯了方向;他們屢屢在偵查中落後邵垠一步、被擺一道;從未暴露過的倒帶咖啡屋突然被炸;還有她趕到邵家大宅後,感受到的那抹充滿譏諷和嘲笑的凝視……
一切的一切,都早已有了徵兆。只有她全程像個傻瓜一樣,幾次都摸到了真相的邊緣,卻不知為何都沒有深究下去。
雖然她沒有見過真正的譚叔,可從邵允他們與“假譚叔”的相處和感情來看,譚叔是一位非常和藹可親又善良的好人。
他陪伴了邵允那麼多年,卻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夜晚被殺害,最後還被殘忍地碎屍剁成了粉末,藏在了他親手養殖的花草裡,成為“肥料”。
葉舒唯聽完了言錫的所有話後,垂在身邊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她用指尖攥著自己的手心,很快就將自己的手掌掐出了血來。
而沒過一會兒,鬱瑞的聲音也在通訊器中響了起來。
鬱瑞告訴她:“我在監控中查到了邵允在瓏城最後現身過的地方,雖然只是非常模糊的一個背影,但做了技術對比,應該就是他本人沒錯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嗓子乾澀得近乎說不出話來:“……在哪裡。”
“邵家大宅。”
……
葉舒唯趕到邵家大宅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她一踏進邵允的宅院,就看到雙子和辛瀾滿臉是淚地坐在門前的臺階下。當看到她走進來時,小執抹了把自己的臉,起身跑到了她的跟前來。
“唯唯姐。”少年紅著眼眶,倔強地想向她求證,“三少爺不是自己要離開的,是有壞人逼迫他的,對不對?我怎麼也不可能相信他離開我們了,他明明昨天還在和我們說,等到了倫敦,要帶我們去看博物館和古堡,他從不會食言的……”
她垂眸看著小執,想要開口說句什麼,一張嘴,卻發現自己的鼻腔和喉腔裡全是淚。
“唯唯姐。”小執得不到答案,又堅持再問了一遍。可這一遍,他問得有些小心翼翼:“三少爺……他不會不要我們的,對不對?”
這是巧舌如簧的她,在面對一個問題時,頭一回啞口無言、不知該怎麼應對。
而一向呱噪的辛瀾此刻就像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裡、彷彿被生生抽走了魂魄。沉默的小念卻像變了個人似的,他低著頭、不斷地對自己喃喃自語,重複著“三少爺是不會走的”這句話。
蒲斯沅和歌琰他們都站在門邊,見葉舒唯來了,歌琰忍不住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輕揉了揉她的頭髮,低聲安慰她說:“……唯唯,他應該是有他的苦衷。”
蒲斯沅沒說話,卻抬起手,摁了摁她的肩膀。
葉舒唯依然沒作聲,她從歌琰的懷抱中輕輕離開後,轉身走進了邵允的房間。
言錫他們都在沙發上坐著,周煜還罕見地抽起了煙。他面容憔悴、根本看不出平日裡的瀟灑奮發,而他身邊的吳淺淺則在無聲地抹眼淚。
“他應該是從邵垠書房的密道離開的。”言錫對葉舒唯說,“我們剛發現在密道的最深處還藏有一道需要手印的暗門。這道暗門和整個地下牆體完全融為了一體,所以之前的幾次排查我們都沒有發現,只有設計密道的本人才可以喚醒並開啟。”
“並且,大宅的地底深處還藏著一大片需要生物特徵驗證才會被喚醒的定時炸彈,這意味著只有珀斯公爵本人才能啟動這些炸彈。我們剛確認過,炸彈曾被開啟又關閉。我想,他當時應該也是用這片炸彈威脅的邵允,讓邵允不要試圖輕舉妄動。”
“瓏城的機場、高鐵站、巴士站以及所有的主要出入口我們都封鎖排查了,還是找不到他和珀斯公爵。”周煜摁滅了手中的菸蒂,“反偵察玩消失這一套,對珀斯公爵來說易如反掌。邵允若是真心想跟他走,確實能夠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跡。”
言錫這時指了指邵允的書桌:“他給你留了話。”
葉舒唯一步一步走到了書桌旁。
只見桌上放著一張白色的紙張,在紙張的背面寫著“唯唯親啟”。她拿起紙張,緩緩開啟。
“我的小薔薇:
當我在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你正在我的身旁熟睡,我能夠清楚地聽到你的呼吸聲。我只要低垂下眼,便能看到你的臉。我只要低下頭,便能親吻到你。
我總是在想,像我這樣生於地獄中的人,這一生為什麼能夠擁有這般好運,可以遇見你、擁抱你、和你相愛。你是那麼地明亮耀眼,是我曾經永遠都無法匹及的夢想。可這樣的你,卻願意來到我的身邊,願意相信我、幫助我、救贖我。
我曾覺得我這一生若是能夠成功推翻邵家,那我便可以瞭然無憾地死去。可現在,我卻覺得自己做不到了。
因為我變得貪心了起來,因為我想一直看著你,看著你笑意盎然、幸福美滿地走完這一生,變成一位可愛的白髮老奶奶。大約只有等到那一天,我才能心甘情願地離開這個世界,承認自己此生瞭然無憾。”
葉舒唯看到此處,一度無法再繼續看下去。
她手中的紙張已經快要被她的眼淚完全打溼,那一行行清秀的字跡因為水漬而變得模糊起來。她捂著自己的嘴,近乎泣不成聲。
“只是我很清楚,只要黑暗還籠罩著這個世界一天,你就可能會有危險。你總告訴我,你很高興成為世間的影子、去守護那麼多人。我沒有你這般的能力,但我想,哪怕我傾盡所有、也至少應該做好一件事——那就是成為你的影子。
我願意永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守護你,哪怕我無法成為那個與你並肩走下去的人。因為只要我在任何人的身邊,都會最終給其帶來不幸與災禍。所以即便我再努力去反抗,我可能這一輩子也無法真正脫離地獄。
那麼,我或許只能去成為地獄了。
對不起,是我失信於你。那千萬里路,我可能沒有辦法再繼續陪你走下去了;那些無聊事,我也沒有辦法再陪你說下去了。
但我想愛你,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會姑息。”
……
整個邵家大宅裡都回蕩著葉舒唯痛徹心扉的哭聲。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那一刻,她不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女戰神雅典娜,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摯愛之人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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