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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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空亮說完就從降谷零和門的間隙之間鑽出去，然後跑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睡在床上蓋好小被子，再次閉上了眼睛。

他的睡眠質量向來很好，往往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能睡著。

然後睜開眼，他就又來到了熟悉的鞦韆旁。

不過奇怪的是，這次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都沒有很快出現，諸伏空亮有點奇怪。

諸伏空亮回想了一下昨天他們的約定，確定這兩個人都沒有提過今天不來，也約好了是這個地點，他絕對沒有記錯的。

諸伏空亮無聊地坐在鞦韆上，傾斜著鞦韆，腳尖踩在沙地上，微微垂下眼，湛藍色的眼中倒映著金黃的沙子。

他們會湊在一起玩的時間，一直都是在松田陣平他們放學後開始，等到了快天黑的時候，萩原研二他們就會揮揮手告別，因為要回家吃飯了。

一般來說都有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其實也不能完全說是玩，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聊天。只是他們聊天的背景有時候是鞦韆，有時候是撐在就在不遠處的單槓，也有時候是坐在滑滑梯上。

松田陣平偶爾會帶一個足球過來，還會偷偷帶著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零件。

仔細想想，其實都是很無聊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輕鬆。

天漸漸黑下來了，原本將沙地映照得黃燦燦的陽光也逐漸消失。

不知道這裡是幾月份，但是天氣有些冷，諸伏空亮鬆開有些冷的鐵索，將手撐在鞦韆木板的旁邊，時不時踢一下腳邊的沙子。

早知道帶書過來了，至少可以打發時間。諸伏空亮在心裡想到。

這個小公園比較偏僻，甚至應該算是廢棄了，所以平日裡幾乎沒有人回來，周邊更是沒有路燈用來照明。

甚至在深夜往這邊走，看著還像是恐怖片的前序。

……他們今天好慢。

諸伏空亮沒有手錶，他的時間感的把握也有些差勁，所以有些不太能分辨現在是幾點了。

就在諸伏空亮打了第三個哈欠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點說話的聲音。

“……都這個點了，他肯定早就回去了。”

“但是還是來看看比較好吧。”萩原研二抱怨道：“還不是找你找了這麼久……你怎麼就被關進去那個地方了啊？”

“這能怪我？”

等真的靠近之後，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和坐在鞦韆上沉默著的諸伏空亮對上了視線。

在月光的照耀下，諸伏空亮發現松田陣平身上多了很多傷，臉上最明顯，嘴角紅腫。而小腿的位置像是被什麼刮傷一樣，有一道很長的口子，但是看起來並不深，已經沒有流血了。

這次連萩原研二身上也有些狼狽，像是在髒兮兮的角落滾了一圈一樣。

“你們好慢。”諸伏空亮看完了他們兩個的新造型之後，慢吞吞地說出了這句話作為開頭。

“……你竟然還在等我們嗎！？你爸爸媽媽沒來找你嗎？”萩原研二率先迎了上來：“都這麼晚了！”

“嘖，你不知道自己回去的嗎？”松田陣平也皺著眉道。

“你們沒有說今天不來。”諸伏空亮用著平靜的口吻回答了這句話之後，目光落在松田陣平嘴角的傷口上：“你又被揍了。”

頓時，松田陣平的額前升起青筋：“……你這個語氣很讓人火大誒！”

“為什麼？”諸伏空亮奇怪道：“我說的是實話。”

松田陣平看起來更氣了。

萩原研二立刻打了個圓場：“好啦好啦，陣平你知道空亮沒有那個意思的！”

“所以小空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萩原研二擔心道：“如果離得很遠的話，要不先去我家，然後給你父母打個電話？”

松田陣平明顯憋著一股氣，不是對諸伏空亮的，但是語氣之中還是顯露了出來，“你是笨蛋嗎？我們這麼久沒來還不知道回去！”

萩原研二甚至握住了諸伏空亮的手，這是他們認識的這段時間裡，萩原研二做的最親密的動作了：“你的手好冰！”

然而諸伏空亮的重點卻在最開始的問題上：“今天不玩了嗎？”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心裡的擔憂和氣惱幾乎在這個問題下，轉變成了一種說不上來的鬱悶。

“你的腦子裡就知道玩嗎！”松田陣平向來是憋不住情緒的人，直接說了出來。

諸伏空亮搖了搖頭。

萩原研二看著明顯交流不順暢的兩個人，剛想說話，就聽到諸伏空亮難得主動開口說道：“哥哥說，朋友是哪怕不說話，只要看到對方，什麼都不做，都會讓自己覺得放鬆的人。”

“家人不是朋友。”諸伏空亮抬眼看著眼前的兩個男孩，語氣依舊沒有什麼改變：“所以我的朋友是你們兩個。”

想了想，諸伏空亮又加了一句：“只有你們。”

“你們說了‘明天還要一起玩’的，所以我會等你們。”諸伏空亮疑惑道：“今天不玩了嗎？”

松田陣平整個人都僵住了，而萩原研二更是情感充沛的孩子，幾乎是瞬間抱住了明顯不太適應親密接觸的諸伏空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