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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緯七十度五分,西經九十八度二十三分

一八四七年十二月五日

在船長和到幽冥號參加禮拜的船員們回到船艙之後的半小時,甲板上的湯姆·布蘭吉已經因為風雪狂吹而看不見守望燈或主桅了。這位冰雪專家很慶幸這時候才颳起大風雪,如果早一個小時颳風,從幽冥號回來的人肯定是咒罵連連。

在這黑暗的夜裡,派駐在左舷哨站受布蘭吉指揮的守衛是三十五歲的亞歷山大·貝瑞。布蘭吉知道他雖然不是特別聰明,卻很可靠,又善於操作索具,還有約翰·韓弗和大衛·雷斯。大衛·雷斯擔任船首守衛,十一月底剛滿四十歲,當時船員還為他辦了個有模有樣的水手艙派對。但是雷斯已經不再是兩年半前加入皇家探索團的雷斯了。早在十一月初,也就是陸戰隊二兵海勒在右舷站衛兵時頭殼被開啟,年輕的比爾·史壯與湯姆·伊凡斯離奇失蹤的前幾天,大衛·雷斯就躺在自己的吊床上不再講話了。有三個星期之久,雷斯整個人離開了。他的眼睛雖然睜開,卻沒在注視東西,他對聲音、火光、搖晃、大叫或掐捏也都沒反應。那段時間他大半待在病床上,躺在可憐的二兵海勒的鄰床。海勒的頭蓋骨被挖開,腦的某些部分不見了,但他還能呼吸。在海勒躺在一旁喘息時,雷斯繼續安靜地躺在那裡,不眨眼地瞪著天花板,看起來好像已經死了。

後來,在發過一陣癲癇後,事情結束了,雷斯又重新成為原來的自己。或者說,幾乎又變回原來的自己。他的胃口恢復了,在他離開身體的那段時間裡,他幾乎掉了二十磅。但是老大衛·雷斯的幽默感不見了,那悠閒、童真的微笑,在自由活動或晚餐時間樂意與同伴聊天的態度也不見了。此外,雷斯的頭髮在十一月的第一個星期還是顏色很重的紅褐色,但從恐慌期回來後卻變成純白。有船員說,沉默女士對雷斯下了咒語。

擔任冰雪專家三十多年的湯馬士·布蘭吉才不相信有咒語。他非常不屑把北極熊爪子、足掌、牙齒及尾巴當反咒語的護身符戴在身上的船員。他知道有些沒受過教育的船員——以副船縫填塞匠哥尼流·希吉為代表,布蘭吉從來就不喜歡這傢伙,也不把他看在眼裡——在散佈流言說,冰原上那隻東西是某種神靈或惡魔,或者照船長的說法,在他那本奇特的《利維坦書》中,正確的稱謂應該是戴蒙魔或狄弗魔。

一些受希吉影響的人已經開始向那隻怪獸獻祭,把祭物放在底艙的船首錨纜間外面,每個人現在都知道愛斯基摩女巫沉默女士就躲在這裡。希吉和他的大個兒白痴朋友馬格納·門森似乎是這怪異信仰的祭司,或者說,希吉是祭司,門森是完全照他吩咐做事的祭司助手,而且他們似乎是唯一能把各式供奉物帶到底艙的人。布蘭吉最近才到過那盡是硫磺味、黑暗、惡臭、冰冷的地方,看到一些用小白鑞盤裝的食物、燒盡的蠟燭及小杯蘭姆酒,那景象令他反感。

湯馬士·布蘭吉不是自然學者,但是從他還是男孩開始一直到成人,都算是習慣極地生活的人。在還沒加入皇家海軍前,他在美國的捕鯨船上擔任一等水兵或冰雪專家。探險隊裡很少有人對極地區域的瞭解能和他媲美。雖然他們目前所在地對他來說很新鮮,就布蘭吉所知,從來沒有一艘船航行到蘭開斯特海峽這麼南邊,這麼靠近威廉王陸塊,也沒有船到過布西亞半島的這麼西側。但是他對這裡大部分的惡劣極地狀況倒是相當熟悉,就像他熟悉他出生地肯特的夏天。

事實上是更加熟悉,布蘭吉發覺。他已經有二十八年沒見到肯特的夏天了。

他熟悉今夜狂嘯的風雪,堅硬的冰層表面、冰塔以及隆隆作響、將位於隆起冰上的驚恐號愈推愈高、想把這艘可憐的船活活擠毀的冰脊,他都不陌生。他相當尊敬在幽冥號上的冰雪專家詹姆士·瑞德。今天在幽冥號上參加過那場古怪禮拜之後,瑞德才告訴他,那艘老旗艦再撐也沒多久了。除了煤筐裡的煤炭消耗速度比驚恐號還快之外,和一年多前剛被困住時比較,冰層以更猛烈、更不饒人的力道緊緊抓住富蘭克林的船。

瑞德低聲告訴他,自從幽冥號船尾朝下受困在冰層中——和驚恐號船首朝下的姿勢剛好相反,毫不放鬆的壓力就緊緊擠壓著富蘭克林的船,而且當這艘時而嘎吱、時而嗚咽的船被推得比冰凍的海平面還高許多的時候,擠壓就變得更可怕。舵已經摺斷了,龍骨受損到即使送進陸地修船廠也無法修復。船尾的鐵皮已經破裂,向下傾斜十度的船尾裡有三英尺深的冰泥,他們只能用沙包與圍堰擋住海冰泥,讓它們不會流進鍋爐間。數十年來歷經過諸多戰役與任務而存活下來的大橡木橫樑已經開始斷裂。

更糟的是,一八四五年為了讓幽冥號能抵抗冰的擠壓而加裝的蜘蛛網狀鐵架,現在因為強大的壓力而不斷髮出呻吟。不時會有較小的直立支柱在接合處斷裂,發出類似小加農炮發射的聲音。通常在夜裡,船員們會突然在吊床裡坐起來,想弄清楚爆炸聲來源,輕聲咒罵幾句後再繼續睡覺。費茲堅通常會帶一兩個軍官下去檢視。瑞德說,較粗的鐵支架不會輕易斷裂,它會穿破正在收縮、外面覆著鐵皮的橡木船身。等到那時,船會沉下去,不論海有沒有結冰。

幽冥號的冰雪專家說,他們船上的木匠約翰·維基斯每個白天以及大半個夜裡都在底艙及下艙指揮一支十幾人的工作隊,使用隨船載來的結實木板,以及不動聲色地用從驚恐號借來的許多塊木板來支撐每一樣東西。但是搭成的木製網狀結構頂多只能算是暫時性維修。除非幽冥號能在四月或五月逃出冰雪的魔掌,瑞德引用維基斯的說法,否則“船會像蛋一樣被壓碎”。

湯馬士·布蘭吉是懂冰的內行人。一八四六年的初夏,他一直在引導約翰爵士和他的船長向南穿過狹長海灣以及在貝羅海峽南方新發現的海峽。在他們的航海日誌裡,這條新發現的海峽還沒有名字,但是有些船員已經開始稱它“富蘭克林海峽”,好像用這過世老笨蛋的名字為這條曾經困住他的海峽命名,能讓他的靈魂好過一些。布蘭吉當時待在主桅上方的瞭望站,身體朝下,大聲地把建議喊給舵手聽,幽冥號與驚恐號就帶著活力航行過兩百五十多英里路,沒被不斷變換的浮冰、愈來愈狹窄的水道以及引向死路的渠道困住。

湯馬士·布蘭吉相當專業。他自認為是全世界最棒的冰雪專家與領航員。從他在主桅高處不太牢靠的瞭望站上——這些老戰船並沒有一般捕鯨船的桅上瞭望臺——布蘭吉從八英里遠就可分辨出浮冰與浮冰斷片。當他在艙房睡覺,而船從原本咯咯咯地穿過海綿冰區,變成發出金屬銼磨聲走在圓形薄冰區時,他馬上就知道。他一眼就能分辨哪些冰山碎片會對船構成威脅,哪些可以直接撞上去。他那雙變老的眼睛總是有辦法在藍白色、閃耀在陽光下的海水中,辨識出沉藏在其間的藍白色小冰山。這些小冰山在滑過船身時,他甚至能分辨出哪些只會發出嘎嘎聲與呻吟聲,哪些就像真正的冰山一樣,會給船隻帶來危險。

他和瑞德能完成任務,引導兩艘船向南、再向西,離開他們第一次過冬處(在畢奇島與得文島附近)兩百五十英里以上,布蘭吉對此感到相當自豪。但是另一方面,湯馬士·布蘭吉卻也咒罵自己是個笨蛋及惡棍,因為有他的協助,兩艘船及船上一百二十六條靈魂才會來到這個鬼地方。

兩艘船大可從得文島撤退,退出蘭開斯特海峽,接著順著巴芬灣向下走,即使得等上兩個甚至三個寒冷的夏天,才能從冰裡逃脫也沒關係。畢奇島的小海灣可以保護兩艘船,不受一整片廣闊海冰蹂躪。蘭開斯特海峽的冰遲早會融化。湯馬士·布蘭吉很懂那裡的冰,它的行為完全遵照極地冰的行為模式:危險、致命,只要走錯一步或稍有遲疑就能奪走生命,卻是可預期的。

但是,這裡的冰不一樣,布蘭吉想。他在黑暗的船尾跺著腳免得腳結凍,看著提燈光映照在左舷與右舷,只見貝瑞與韓弗帶著霰彈槍在踱步。這裡的冰和他經驗中的那些冰不一樣。

十五個月前,早在船被冰凍在這裡以前,他和瑞德就警告過約翰爵士及兩位船長。放手一搏,布蘭吉建議。他同意克羅茲的想法,他們需要趁著還有些未結凍水道時轉身溜走,在那好久之前的九月裡,用他們的最大蒸氣動力航行到最靠近布西亞半島的未凍水域。那水域很靠近一個已知海岸,至少對先前皇家探索團及布蘭吉這種捕鯨船老兵來說,布西亞的東側海岸已經為人所知了。幾乎可以確定,在那錯失時機的九月的一個星期內,或許兩個星期內,那裡的水都還維持液態。

即使他們受到冰丘狀浮冰及老舊堆冰(瑞德稱它們為螺旋堆冰)阻擋,沒辦法藉助蒸氣動力再次向北沿著海岸航行,至少在羅斯所謂的“威廉王陸塊”的保護下,他們會比現在安全無數倍。現在他們已經知道那陸塊低矮、冰凍、受盡狂風橫掃,而且常有閃電肆虐,但還是足以庇護兩艘船,讓它不會受到惡魔差派來、不斷從西北方吹襲的北極暴風、大風雪及酷寒侵擾,也不必面對海冰的不斷進擊。

布蘭吉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冰。堆冰的一個優點是會漂移,即使你的船像毛瑟槍子彈射入冰山被冰凍起來。兩艘船看似僵結,事實上卻在移動。一八三七年,布蘭吉還在美國捕鯨船普露瑞巴號上擔任冰雪專家時,冬天在八月二十七日那天就帶著怒吼逼近,讓每個人都大吃一驚,包括經驗豐富的美國獨眼船長,隨後他們被凍結在狄斯可灣北邊幾百英里遠的巴芬灣裡。

再來的北極夏天糟透了,幾乎和今年(一八四七年)夏天一樣冷,沒有出現夏天該有的冰雪融化、空氣變暖,也沒有鳥類與野生動物返回的跡象。所幸捕鯨船普露瑞巴號位於一片尚能預見的堆冰上,它向南漂移了七百多英里。到了夏末,他們到達冰層邊緣,才穿過漂浮著海綿冰的海面、狹窄的水道以及俄國人稱做冰間湖的一種會自動開啟的冰層裂縫,向南航行。最後捕鯨船終於到達未凍水域,朝東南方航行到格陵蘭的港灣,讓船重新整修。

但是布蘭吉知道,在這被上帝放棄的白色地獄裡,情況不能相提並論。這裡的堆冰,就如他在一年又三個月前向船長們描述的,比較像是從北極推壓過來、看不見盡頭的冰河。而且,在他們南方有一大片地圖上尚未標記的加拿大極區陸地,他們的西南方有威廉王陸塊,東方與東北方有難以到達的布西亞半島,所以這裡的冰無法真正漂移,就如克羅茲、費茲堅、瑞德及布蘭吉反覆做過許多次的星、日六分儀定位法所確定的,他們只是不厭其煩地繞著一個周長十五英里的圓圈旋轉,就像是釘在一張金屬音樂盤上的兩隻蒼蠅——底下會議室裡的人早就不想再聽唱盤裡的音樂了——哪裡都去不得,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到原來位置。

這一大片廣闊的堆冰比較像布蘭吉經驗中位於海岸附近的快流冰,只不過,這裡海上包圍著船的冰層厚達二十至二十五英尺,不像一般的快流冰只有三英尺厚。這裡的冰層實在太厚,讓兩位船長連每艘被困在冰海里的船在整個冬天裡都該保持暢通的防火洞,都無法保持暢通。

這裡的冰連讓他們埋葬死人都不允許。

湯馬士·布蘭吉懷疑自己已經成為邪惡的工具,或許只是愚笨的工具,他運用他三十餘年來擔任冰雪專家的專業技能,讓一百二十六個人做了一趟不可能的兩百五十多英里冰上之旅,來到只能坐以待斃的地方。

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接著是一聲霰彈槍發射的聲音。另一聲尖叫。

極地惡靈(上)(21-22)

21布蘭吉(1)

21布蘭吉

北緯七十度五分,西經九十八度二十三分

一八四七年十二月五日

布蘭吉用牙齒咬掉右手的連指手套,讓它落在甲板上,拿起自己的霰彈槍。按照慣例,執行守衛任務的軍官不帶槍,但是克羅茲只用一聲命令就廢了慣例。每個在甲板上的人每一刻都要帶槍。現在連指手套脫掉後,布蘭吉就能將戴著薄羊毛手套的手指伸進霰彈槍的扳機框裡,不過他的手馬上感覺寒風刺骨。

左舷守衛水兵貝瑞的提燈消失了。霰彈槍的槍響聽起來像是從船中央為過冬而罩上帆布的索具區左側傳來的,但是這位冰雪專家知道風與雪會讓聲音扭曲。布蘭吉還看得到右舷側的燈火,但是那燈搖晃且移動著。

“貝瑞?”他向著黑暗的左舷大喊。他幾乎感覺到這兩個字被狂吼著的風吹往船尾。“韓弗?”

右舷的提燈也消失了。在晴朗的夜裡,船首衛兵大衛·雷斯的提燈應該會出現在船中央的帳篷再過去一點的地方,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晴朗的夜了。

“韓弗?”布蘭吉先生開始向長方形帆布篷的左舷側移動,右手拿著霰彈槍,左手提著原本放在船尾哨站的提燈。在他大外套的右口袋裡還有三顆霰彈槍的子彈,但是根據經驗,在這冷天裡要摸索著把子彈拿出來再裝進槍膛裡,得花上不少時間。

“貝瑞!”他怒吼著,“韓弗!雷斯!”現在面臨的危險是:在黑暗中、風雪中,在這結了冰的傾斜甲板上,三個船員可能會向對方開槍。聽起來艾力克斯·貝瑞已經射出子彈了,但第二聲槍響一直沒出現。不過布蘭吉知道,如果他走到冰凍的金字塔形帳篷的左舷側,而韓弗或雷斯突然繞過來探查,兩個緊張的人很可能會朝任何東西開槍,即使那是移動中的提燈。

但是他還是向前走去。

“貝瑞?”他大喊,來到距離左舷哨站不到十碼的地方。

他看到風雪中有個模糊的身影在移動,那身影太大了,不可能是艾力克斯。接著有個比任何霰彈槍響都還大聲的撞擊。第二個爆炸聲。只見一些大木桶、小木桶、箱子及其他物品飛到空中,布蘭吉蹣跚地朝船尾方向退了十步。過了一會兒他才搞清楚:在甲板中央結了冰的金字塔形永久帳篷突然坍塌了,害得數千磅堆積在上面的冰雪往四面八方丟擲去,同時把堆放在下面甲板上的物料拋散開來,物料大多是可燃的瀝青、船縫填塞匠的材料以及特地鏟到甲板上以便鋪在雪上增加地面摩擦力的沙子,也讓主桅最下方的帆桁(一年多前才被旋轉成前後走向,用來當成帳篷的脊樑)整個撞向主艙口及梯道間。

布蘭吉和甲板上的三個衛兵現在已經沒辦法下到主艙了,下面的人也沒辦法上來探查甲板上的爆炸,因為主帆桁、帳篷及上面的積雪已經重重壓在艙口上將它封住。這位冰雪專家知道,下面的人會很快衝向前艙口,把已經釘上壓板、封起來以便過冬的艙口撬開來,不過這需要花些時間。

等他們上來後,我們還活著嗎?布蘭吉想。

在這傾斜的甲板上,布蘭吉小心翼翼地走在鋪著沙的積雪上。他繞過坍塌的帳篷及後方的殘骸,順著右舷側的狹小通道走下去。

有一個身形在他前方升起。

布蘭吉左手還是把提燈提得高高的,右手舉起他的霰彈槍,手指貼在扳機上準備發射。“韓弗!”他看見黑壓壓的外套與保暖巾底下那團蒼白的臉時大叫。這個人的威爾斯假髮歪歪斜斜的。“你的燈呢?”

“掉到甲板上了。”這個水兵說。他顫抖得非常厲害,兩手都沒戴手套。他縮著身體向湯馬士·布蘭吉靠過來,好像這位冰雪專家是個熱源。“那東西把帆桁打掉時,我的燈掉在甲板上,火在雪中熄滅了。”

“你說‘那東西把帆桁打掉’是什麼意思?”布蘭吉逼問。“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能把主桅的帆桁打掉。”

“它能。”韓弗說。“我聽到貝瑞發射霰彈槍,接著他大叫幾聲。然後他的燈就熄滅了。然後我看到一個東西……很大,非常大……跳上帆桁,接著所有東西都坍塌下來。我試著向帆桁上那隻東西開槍,但是霰彈槍走火了。我把它留在護欄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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