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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王陸塊,緯度不詳,經度不詳

一八四八年七月十八日

哈利·古德瑟醫生的私人日記

七月十八日星期二

九天前,船長派利鐸中尉和八個人乘坐捕鯨船,順著冰中的水道往前探勘,並且要他們在四個小時內回來。我們其他人就利用這段時間,儘可能好好補個眠。我們先花兩個多小時把雪橇收置在小船上,然後不再浪費時間去卸下帳篷,而是把防水帆布鋪在小船旁邊的冰上,鑽進馴鹿皮與毛毯合織的睡袋裡睡覺。七月初過後,午夜已經沒有太陽了,我們睡著,或者嘗試入睡,度過近乎黑暗的幾小時。每個人都非常累。

規定的四小時時間到了,大副德沃斯把大家叫起來,但是不見利鐸中尉的人影。於是船長容許大多數人繼續睡覺。

兩個小時後,所有人都被叫醒了,而我也儘可能幫點忙,照著二副考區的指示,為船做下水準備。身為船醫,我當然一直怕兩隻手會受傷,不過這趟旅程至今,還是受過各種大小不等的傷,只是還沒到嚴重凍傷及必須自我截肢的地步。

所以,在利鐸中尉、詹姆士·瑞德、哈利·培格勒及另外六個水兵出去偵察的七個小時裡,我們留在冰上的八十個人做好待會兒隨他們出發的準備。冰層不時在移動,溫度又很低,以至於在趁機補充睡眠的幾小時黑暗中,水道已經變窄了。要把九艘小船安置好並讓它們順利下水的確需要一些技巧。先是三艘捕鯨船(克羅茲船長的船在最前面,二副考區的船排在第二,而我就在考區的船上);接著是四艘快艇(分別由二副羅伯·湯馬士、水手長約翰·雷恩、副水手長湯馬士·強森及第二中尉喬治·哈吉森指揮);最後是兩艘由副水手長撒母耳·布朗與大副德沃斯指揮的偵察船(德沃斯是我們這支探險隊中,目前地位僅次於克羅茲船長與利鐸中尉的幹部,所以被指派殿後)。終於,所有小船都進入水中了。

天氣變冷了,而且開始下起小雪,霧已經升到冰海上方約一百英尺左右,變成一層橫向飄移的矮雲。雖然這讓我們比前一天在霧裡時看得更遠,但是也帶來鬱悶感,我們彷彿進入荒廢的極地豪宅,在一間古怪的舞會大廳裡移動。腳下是碎裂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低矮的灰色天花板上則是用錯視法畫了一些雲。

當第九艘、也就是最後一艘船被推入水中,船員們也已經爬進船裡時,他們無力、略帶悲哀地想要發出一陣歡呼,因為這是慣於在深海航行的水手近兩年來第一次浮在水面上。不過歡呼聲才響起沒多久就停下來。他們掛念利鐸中尉那一組人的遭遇,實在無法打從心底發出歡呼。

剛開始一個半小時,只聽到周圍冰層移動發出的呻吟,以及划槳的船員偶爾響應的呻吟。但是,坐在第二艘船前排橫板上、考區先生——他正站在船首——後面的我,聽得見划槳船員在交頭接耳。我知道,就產生行船的動力而言,我是多餘的,是大家沉重的負擔,就和已經陷入昏迷卻還在呼吸的大衛·雷斯一樣。過去三個多月來,船員們一直將他放在船上拖著走,沒有一點抱怨。而且我的新助手、原本擔任助理的約翰·布瑞金,每天都會在病房帳篷裡按時喂他,並在晚上幫他清除穢物,就像是在照顧他敬愛的癱瘓老祖父。諷刺的是,布瑞金已經六十出頭了,但昏迷的雷斯只有四十歲。

“利鐸和那些人一定迷路了。”一名叫庫姆斯的水兵說。

“愛德華·利鐸中尉不可能迷路。”查爾斯·貝斯特回答他,“他有可能被困住,但不會迷路。”

“被什麼困住?”在隔壁划槳的羅伯·菲瑞爾輕聲問,“這條水道現在沒結凍,昨天也沒結凍。”

“也許利鐸中尉和瑞德先生髮現前方通往貝克河的水道都沒結冰,就升起帆繼續走下去了。”在他們後一排的湯姆·麥康維低聲說,“我猜他們已經到那裡了……現在正在享用跳進船裡的鮭魚,並且用小珠子跟當地的原住民換海豹脂肪來吃。”

沒有人響應這極不可能的猜測。自從四月二十四日厄文中尉和八個野蠻人被屠殺後,只要提到愛斯基摩人,大夥兒就會進入無言的惶恐。我相信不論大家現在多渴望拯救與救援,每個人還是害怕,不希望與當地原住民接觸。有些自然哲學家主張,復仇是人類各種動機中最具普世性的一個,水手們也深信不疑。

離開前一夜的駐紮地兩個半小時後,克羅茲船長的捕鯨船從狹窄的水道進入一片廣闊的開放水域。在水道的出口處有一根高大的黑色長矛直直插在冰雪中,像是故意留下來為我們指路。經過一夜雪的洗禮與寒風吹拂,長矛的西北側已被漆成白色。

當我們一艘緊接著一艘的船隊進入開放水域時,原本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這裡的水是紅色的。

在水道出口左側及右側的冰棚上,有許多可能是血的深紅色條紋塗抹在平坦冰棚上端,順著冰棚垂直的側面往下延伸。這幅景象讓我寒毛豎立,其他人也都震驚得嘴巴大開。

“放輕鬆點,大家。”考區先生在船首喃喃地說,“這只是海豹被白熊抓到後留下的血痕,我們以前在夏天就看過這樣的海豹血塊。”

在領隊船上的克羅茲船長也對船員們說了類似的話。

一分鐘後我們知道,這些深紅色的殺戮血痕不是慘遭白熊獵殺的海豹留下的。

“喔,基督啊!”手裡還拿著槳的庫姆斯大叫。所有人都停止划槳。三艘捕鯨船、四艘快艇及兩艘偵察船,在不斷起伏的紅色水面上大略圍成一個圓圈。

利鐸中尉那艘捕鯨船的船首垂直地伸出海面。它那用黑漆寫的名字——珍恩·富蘭克林夫人號——還清晰可辨(它是在克羅茲船長五月講過那場《利維坦書》講道後,五艘名字維持不變的小船中的一艘)。小船在離船首四英尺的地方斷成兩截,只有前面一截浮出水面,另一截由破裂的橫板與裂開的船身構成的殘軀則在黑暗冰冷的水面下隱約可見。

我們九艘船再次散開,緩慢向前劃並排成一列,船員們開始撿拾一些漂浮物:一枝槳、船舷及船尾的木頭碎片、一枝用來操控方向的長槳、一頂威爾斯假髮、一個原先的彈藥袋、一隻連指手套、一件破背心。

水兵菲瑞爾用一根船鉤把看來像是藍色厚呢大衣的東西鉤起來時,他突然嚇得大叫,差點讓長鉤掉到水裡去。

一個人的屍體浮在那裡,無頭的軀幹仍然穿著浸溼的藍色羊毛衣,手腳都還垂在黑色的水裡,脖子只剩下一小截。手指也許是因為死亡及冷水而變浮腫,看起來短得異乎尋常,好像幾根粗肥的殘肢。手指似乎在水流中還有動作,就像白色的蟲一樣隨波蠕動。這具已經無法出聲的屍體像是想要透過肢體語言告訴我們一些事。

我幫菲瑞爾及麥康維把那具屍體拉上船。魚或是海里的獵食者已經開始啃食他的手,手指被吃到第二節關節,但是極度的寒冷減緩了屍體膨脹與腐敗過程。

克羅茲船長調轉他的捕鯨船,直到他的船首碰到我們的船側。

“這是誰?”一個船員喃喃地問。

“哈利·培格勒。”另一個人大聲說,“我認得這件厚呢大衣。”

“哈利·培格勒不是穿綠背心。”另一個人插了句話。

“撒米·魁斯比有件綠背心!”第四個船員激動地說。

“別再說了!”克羅茲吼著,“古德瑟醫生,麻煩你搜一搜這位可憐同伴的口袋。”

我照著做,從溼背心的大口袋裡拿出一個用紅色皮革製作的菸袋,菸袋裡幾乎空無一物。

“唉,可惡!”我們這艘船上坐在羅伯·菲瑞爾旁邊的湯馬士·泰德曼說,“是瑞德先生。”

他說得沒錯。所有的人都想起,前一天晚上這位冰雪專家只穿著他的厚呢大衣和綠色背心,而且每個人都看過他從褪色的紅色皮菸袋裡拿菸草塞進菸斗上千次。

我們看著克羅茲船長,好像他會為我們解釋這位同伴出了什麼事,雖然我們早就心知肚明。

“把瑞德先生的屍體好好放在船罩下面。”船長下令,“我們要在這區域搜尋看有沒有生還者。不要讓船劃到或漂到看不見其他船、或聽不見其他船喊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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