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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漸停。

柳眼三人已經吃完阿誰做的素面,身上也都感到了暖意,不若方才覺得風涼入骨。阿誰收拾了碗筷去洗,方平齋擦了嘴巴之後便道要去左近瞧瞧那些光頭和尚有沒有追來,玉團兒卻是困了,坐在椅上打著盹兒,柳眼靜坐著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屋裡一片安靜。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東方漸漸開始發白,窗外卻是一片漆黑,柳眼突地微微一震,抬起頭來:“誰?”

玉團兒一下跳了起來,她頭腦尚未清醒,用力搖了搖頭:“怎麼了?”柳眼武功雖失,耳力不失,凝神靜聽,屋頂上有輕微的響動,方平齋輕功身法也好,但不是這種沉寂的路數。

“阿彌陀佛,老衲冒昧一問,屋裡毀容殘足之人,可是柳眼柳施主?”屋頂上傳來的是心平氣和的佛號,“老衲失禮,希望請柳施主與老衲回少林寺一行。”這位老和尚聲調平平,說話聲音自屋頂傳下,柔和得猶如在耳邊一般,可見功力深湛。柳眼揚聲冷笑:“少林寺自以為有‘六道輪迴’就可以自居江湖青天,想抓誰就抓誰了?”他這句話說出口,無疑便是承認,以他的傲氣,自然也不會不承認他是柳眼。

房屋四周“嗒嗒”數聲輕響,玉團兒搶到門口,往外一看,只見方平齋不見蹤影,門外卻站著許多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和尚,個個相貌兇惡。她不知這十七位和尚正是少林寺名揚天下的“少林十七僧”,見了眾人相貌醜陋反而高興:“你們――”一句話還沒說出口,當先一人一揮掌,玉團兒只覺一股巨力當胸襲來,“嘭”的一聲她離地而起,仰面撞在對門的牆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她睜大眼睛看著這些和尚,聽說和尚都是好人,但這和尚無緣無故出手就打人,比所謂的大惡人柳眼還壞,至少柳眼從來沒有打過她。“嘭”的一聲玉團兒飛跌出去,口吐鮮血,就此不動。阿誰吃了一驚,放下剛剛沏好的茶趕了出來,,眼見十幾位和尚將杏陽書坊團團圍住,當下走上前去張開雙臂將眾和尚攔住:“各位大師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不知可有要事?”

方才將玉團兒一掌擊飛的灰衣僧合十:“阿彌陀佛,我等乃少林寺十七僧,此行是請柳施主到少林寺一敘,並無他意。”阿誰頓了一頓:“各位是少林寺的大師?小女子失敬了。”她緩緩放下了手臂,讓開一條路來,“不知少林寺想和柳眼談些什麼?”

為首的“餓鬼僧”頗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以她這等不會武功的小小女子開口來問少林寺究竟想和柳眼談什麼未免有些逾矩,但她神色很正,並無忐忑畏懼之態,十分自然。身邊“地獄僧”道:“阿彌陀佛,實不想瞞,少林寺想請柳施主回去,是為了猩鬼九心丸解藥之事。”阿誰低聲問:“那各位大師得到解藥之後呢?”地獄僧緩緩地道:“少林寺自當召開舞林大會,請江湖各派公議,對柳施主作出秉公辦理。”阿誰默然,以柳眼所作所為,江湖公議豈有生路?少林寺想要猩鬼九心丸的解藥,卻不會依此放他生路。她同樣希望柳眼能交出猩鬼九心丸的解藥,但她並不想柳眼死。

“少林十七僧。”遙遙門外有人輕笑,“少林十七僧要請人回少林寺,還要耍弄聲東擊西的把戲,少林寺果然是滿面光彩武學淵源聰明絕頂啊!”阿誰心中微微一定,這說話之人正是方平齋,原來方才他被少林寺聲東擊西之計引走,此時卻能及時趕回,可見其人不凡。

“方施主。”隊伍中一位相貌略略和善些的老僧緩緩地道,“方平齋三個字,當真是施主的本名嗎?近二十年來,江湖中並無‘方平齋’此人,施主武功高強見識不凡,絕無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閣下亂我方丈大會,帶走柳眼,究竟居心為何,可否明說?”門外方平齋紅扇揮舞,緩步而來:“我?我只不過是無聊,只不過是想要出名而已,我這種純潔的心思別無隱晦,只是你等心思複雜,不願相信而已。”這位相貌較為和善的老僧是十七僧中的“天僧”,他身邊一位相貌猙獰的中年僧人一聲冷笑:“只要施主也隨我等回少林寺,我等自然會相信你。”方平齋紅扇一搖,哈哈一笑:“放屁!”那中年僧人勃然大怒,手中法杖一頓:“劫盡業火!”杖下真氣竄動,隱含熾焰之氣,向方平齋襲去。身邊的“天僧”見他動手,合十唸佛,隨即一指“佛法如是”向柳眼點去。頃刻之間,少林十七僧紛紛動手,各自對柳眼和方平齋遞出七八招。玉團兒重傷在地,無力救人,只能睜大眼睛看著。阿誰連連倒退,退入房中抱起鳳鳳,轉身攔在客房門前,方平齋扇影飄忽,雖是一人,卻是身影幻化,倏忽來去,瞬間接下少林僧大部攻勢。柳眼略得間隙,探手取笛,閉目就口。

他這笛子一擺上嘴邊,少林僧臉色微變,紛紛後退,方平齋哎呀一聲:“師父你真沒良心,為了救自己連我一起……”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笛聲響起,音色悽冽,十七僧功力較低的“遊贈僧”首先抵受不住,腳步踉蹌,後退七步。方平齋運氣抵擋,他受柳眼傳授音殺之術,尚未有成,但是總比少林十七僧強上許多,憑藉柳眼音殺之強,紅扇閃動。“餓鬼僧”與他交手十三招,“啪”的一聲手掌相接,餓鬼僧口吐鮮血,踉蹌而退。方平齋臉露笑容:“老和尚,老了就是老了,再不回去唸佛。佛祖也不會保佑你的。”

“阿彌陀佛。”餓鬼僧身邊“阿熱僧”、“阿寒僧”、“大叫喚僧”、“合眾僧”四僧齊聲唸佛,四人各出一掌,一齊拍向方平齋腰間,掌影搖動,真氣震得四人衣袖獵獵作響。方平齋扇影一揚,合柳眼音律之聲,衣袂飄飄猶如舞蹈,低迴翩躚,身影飄忽,一一卸去四人掌力,隨即哈哈一笑。四僧只覺胸口一痛,低頭看時,只見胸上插著一片猶如花瓣的白色刀片,刃形彎曲,顏色雪白,只有寸許長短,和尋常刀刃全然不同。四人拔去刀刃,胸口只是淺傷兩分,流了些鮮血,卻並沒有毒。然而這四片飛刃究竟是什麼時候射出的,四人竟然全然不知。

其餘十三人各自退開一步,只見方平齋右手持扇,左手垂下,左手指間夾著四片雪片似的彎曲刀刃,面上含笑。餓鬼僧手按胸口,勉力道:“他……他竟然……暗器……”一句話未說完,仰後摔倒,眾人變色,只見餓鬼僧摔倒之後,胸口要穴亦露出半截花瓣狀飛刃,原來方才方平齋四刀出手吊開眾人視線,實際是一刀重創餓鬼僧,讓十七僧失去領頭之人。

一寸來長的捲刃飛刀,其色如雪,狀若花瓣,少林僧中的“孤獨僧”面上變色,這種兵器,似乎曾有印象,使用如此特素的暗器,有如此武功造詣,若是江湖故人,那究竟是誰呢?方平齋一刀傷人,朗聲而笑,“等活僧”出手戒刀,刀刀狠辣。“無間僧”拳法精悍,剎那少林僧五人將方平齋團團圍住,各出一式絕招。方平齋飛刃出手,空中白色刀刃飄飛,既如雪花飛舞、又如落英繽紛,煞是好看。他那白色刀刃出手之後隨風翻飛,力盡之後能自行飛回,隨著方平齋隨手擲出,空中的白色刀刃越來越多,各位少林僧絕招盡出,奮力招架,然而近百柄白色刀刃如暴風雪般縱橫飄飛,饒是少林十七僧武功高強,也覺有些目不暇接,招架不住了。

柳眼的笛聲自悽惻漸轉淒厲,如一曲悲歌因曲將盡而泣,又如滿腹悽傷必放聲於一哭,於是笛聲越拔越高,漸高至入雲迴響之境。方平齋刀勢不緩,“哇”的一聲,少林十七僧中又有一人口吐鮮血,頹然倒地。

阿誰輕輕噓出一口氣,看來今日柳眼是不會被帶走了,再打下去,少林僧愈不佔上風,方平齋此人果然是高手。正在此時,地上動彈不得的玉團兒跟著“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隨著柳眼笛音的拔高,她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慘白,奄奄一息。

“小白――”方平齋一轉身,“孤獨僧”、“中陰僧”、“悲號僧”三僧大袖飄蕩,乘隙擊落面前的飛刃,大喝一聲,三人合力一招“慈心無怨”拍向方平齋後心。方平齋揮手反擊,面前“地獄僧”、“畜生僧”、“人僧”三人兵刃揮動,襲他上中下三路,前後受阻,方平齋身如游魚,剎那往側滑出,他身側的“阿修羅僧”拿住時機,長劍一揮,往他胸前刺來。屋內雪刃飄飛,就在方平齋遇險之際,那與他絲絲暗合的笛音突然停了。剎那間十七僧精神大作功力盡復,方平齋微微一頓,就在這一頓之時,面前長劍驟然加勢,奪命而來。他足下飄逸,硬生生向左避過,然而身周掌影晃動,就在笛聲停劍落空的一刻,“啪啪啪”一連三省悶響,方平齋身受三掌,吐出一口鮮血,突圍而出,旋身飄起,落在柳眼身前。

阿誰全身一顫,她知道柳眼停笛不吹,是因為玉團兒已然經受不住音殺之術,而方平齋因此受傷,卻並無怨懟之色,這三人雖然並非江湖豪俠之輩,卻也是真情熱血之人。

“阿彌陀佛,方施主既已受傷,應該明白今日阻攔不住我等請柳施主會少林寺一談,再行阻攔,我等亦再無法手下留情。”天僧合十道,“讓開吧。”

“哈哈,他現在是我師父,如果隨隨便便就讓光頭和尚抓走,豈不是顯得我方平齋很無能很沒面子?何況我與少林寺素來犯衝,少林寺和尚對我無法手下留情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方平齋揮扇而笑,風度依舊翩翩。眾僧面面相覷,都暗忖本寺何時與他有過節?怎會全然想不起來?

“如此,阿修羅得罪了。”阿修羅僧一劍“心如流水”,劍尖點向方平齋左肩,他看出方平齋左手暗器了得,要阻止這漫天飛舞的雪刃,必先傷他左臂。方平齋四刀飛起,阿修羅僧劍花點點,噹噹噹當連擊四刀,就在這剎那之間,兩僧身影幻動,已分左右抓住了柳眼兩條臂膀。方平齋扇出如刀,鮮紅的羽毛自兩僧臂上劃過,鮮血狂湧而出,七八柄雪刃插了兩僧半身。然而就在他左手飛刀右手揮扇的同時,身側兩條手臂同時伸來,指幻千花千葉,點中他身上數處大穴。方平齋臉上猶帶笑容,緩緩後傾,依桌而倒,落入身後“孤獨僧”手中。

他其實敗得冤枉,如果只有他一人對少林十七僧,就算不能獲勝,也絕對可以脫身,只是柳眼不能行走,玉團兒重傷倒地,拖累了他的身手。柳眼眼見方平齋落入敵手,“砰”的一聲拍案,冷冷地道:“放了他!”

“我等抵擋不住柳施主的音殺之術,如果沒有方施主在手,恐怕少林寺再多十七人,一樣不能請柳施主回少林寺相談要事。”天僧將方平齋提了起來,“你的朋友在此,一路上還請柳施主稍加忍耐,莫要吹笛。”柳眼雙手用力,“啪”的一聲手中竹笛一折為二:“放了他。”天僧一怔,他本因為柳眼乃大奸大惡之輩,即使有方平齋和玉團兒在手,他未必安全,誰知道柳眼折斷竹笛,毫不猶豫:“這……”“放了他,我和你們回去。”柳眼冷冰冰地道:“他既沒有做過少林寺所謂傷天害理之事,又沒有濫殺無辜、姦淫擄掠,少林寺憑什麼拿人?”天僧為之語塞:“這個……”悲號僧頭腦較為靈活:“我等只要方施主陪伴我等折返少林,一到少林寺三門口,立刻放人如何?”柳眼哼了一聲:“你們如果傷了他一根寒毛。少林寺所得的究竟是猩鬼九心丸的解藥或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就要自己衡量了。”

“如此說定,跟我等回去吧。”天僧當即伸手拿人,“少林寺不打誑語。”柳眼閉目不動,天僧和人僧二人合力將他架起,就待離去。此時黑影一閃,一個人影顫巍巍地擋住大門,長髮披散,手持長劍,胸前滿是鮮血:“站……住……”

阿誰抱著鳳鳳立刻奔了過去,站在那人身邊:“玉姑娘……”

持劍當門而立的正是傷重垂危的玉團兒,眼見方平齋被擒柳眼即將被帶走,突然之間站了起來,她身上的劍是不久之前方平齋買給她的,劍法她也未練會多少,此時拔劍在手,咳嗽了幾聲,低聲道:“誰……誰要將他們帶走,先從我身上……踏過去……”說話之間,襟上鮮血猶自滴落地面,點點滴滴,落地有聲。

“阿彌陀佛,我等並無傷人之心,姑娘請讓開。”天僧合十道,“姑娘傷勢嚴重,不可勞動,還請坐下調息,凝神靜氣……”玉團兒長劍嗡的一震,劍指天僧:“老和尚胡說八道……每句……都在騙人……把他……把他們……還給我……”她劍上點點鮮血,卻都是她自己的。

“姑娘小小年紀,不明事理,柳眼乃是大奸大惡,專擅迷惑女子的淫徒,我等將他帶回少林,正可讓姑娘脫離苦海。”悲號僧道,“等姑娘日後年紀長大,自會明白我等是一片好意。”玉團兒充耳不聞,低低地道:“叫你……把他們還給我……沒有聽到嗎?”阿誰見她身子搖晃,已然支援不住,心知少林僧要帶柳眼離開不過是片刻間事,心中念頭千萬,卻是想不出一個好方法能讓少林僧放棄柳眼。此時天僧間玉團兒不肯讓路,微一沉吟,大袖輕飄,往玉團兒胸前點去,玉團兒長劍往天僧的衣袖刺去,然而手顫力弱,“當”的一聲長劍受震垂下,劍尖著地。她卻仍牢牢握著劍柄,不肯放開。天僧的衣袖拂至玉團兒胸口,驟然面前人影一晃,玉團兒已然無力避開,眼前卻多了一個紫衣女子:“大師住手!”他急急收回拂出的衣袖:“這位女施主,此間之事與女施主無干,切莫……”突然之間,只聽“嗖”的一聲微響,天僧話未說完,胸口驟然多了一支黑色短箭,面上表情未變,“啪”的一聲往前摔倒。

少林十七僧譁然變色,阿修羅僧、悲號僧二人一起俯身去探視天僧的傷勢,一摸脈門,竟是一箭穿心,氣絕身亡,當下兩人口宣佛號,站起身來,對眾人搖了搖頭。十六僧齊聲唸佛,一起轉過身來,看著窗外黎明之色,晨昏交替的街坊房屋之間,究竟是誰動手殺人?

玉團兒轉過頭來,柳眼已經緩緩睜開眼睛,兩人露目相對,“當”的一聲玉團兒長劍落地,雙膝跪倒,她已站不住,卻慢慢向柳眼爬來。少林十六僧雖是看在眼裡,卻位阻止,大敵在外,誰也不敢分神。

玉團兒手足並用,慢慢爬到柳眼膝下,右手抬起,牢牢抓住他的衣袖。柳眼右手抬起,掙了一下,玉團兒“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在他的衣上,神志已然昏眩:“喂……我……我不要和你分開……”她低聲道,“我……我不要和你……分……”柳眼的右手緩緩放了下來,她依稀覺得他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隨即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嗚……”鳳鳳看著枕著柳眼的膝昏迷的玉團兒,小小的指頭指了指她,然後用力地抓著阿誰的頭髮扯著,阿誰輕輕摟緊了鳳鳳的背,她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柳眼的手落在玉團兒的發上,眼神卻向她看來。阿誰已經站在了廳堂的邊角,柳眼看了她一眼,她又退了一步,背靠上了牆壁。

“恨我嗎?”就在屋裡一片寂靜,人人如臨大敵之時,柳眼看著阿誰,手撫玉團兒沾有血跡的亂髮,慢慢地低聲問。阿誰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默然不語。柳眼看著她,輕輕撫著玉團兒的烏髮,看著她的眼神似乎是很落寞:“你為什麼既不怕我……也不恨我?”阿誰聽著,過了一會兒,閉上眼睛,仍是搖了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

她看見柳眼撫著玉團兒烏髮的五指用力握了起來,用力得像要把她的烏髮握碎,他眼裡有極濃郁的哀傷的神色,問過這一句之後,什麼也沒有再說。

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憐。

他一直是別人的棋子,從前是,以後也是……他沒有能力擺脫這種棋子的命運,不管他怎樣掙扎,他的所思所想,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算計中……她看著他眼裡的哀傷,看著他撫著玉團兒的手,在這一刻她明白,這個男人原來是真的很在乎自己的。

她沒有善待自己,是因為他不敢。

他不敢是因為他害怕,他害怕被人發現他其實並不是一個惡人。

他想做一個大奸大惡的人,因為他恨唐儷辭,他不能不做一個大奸大惡的人,因為他要在江湖之中活下去。

然而他的努力只讓他變成別人的棋子,他的善泯滅殆盡,他的惡連一個女人的恐懼和怨恨都得不到,而他……只敢問怕與恨,其他的……連問都不敢。

她當然不怕他,也不恨他,更不愛他,但他看起來……很讓人心疼。

你……早就輸給了唐公子,你只是拼命努力地學他的邪性和惡念,但無論你怎麼學,你永遠也不會變成唐公子,因為你的惡……只能傷到人的皮肉,而傷不到人的骨頭裡。

就在這事,屋內十六僧身形一動,已各自佔了兩處視窗和房門的要位,門外那暗箭高手一箭殺一僧,此時寂然不動,顯然是正在尋覓機會,準備再次一箭殺人。少林十六僧豈是尋常角色?當下站住要位,人僧沉聲喝道:“門外何方高人?”

“奪”的一聲,人僧一開口一支短箭破門而入,穿過門板激射他胸口。兩名少林僧對短箭來處揚手回擊。數道指風向來箭處襲去。門板處受不住箭風指力,剎那轟然碎裂,碎屑爆裂之際,“刷”的一聲一柄長劍乍現,“啊”的一聲悶哼,悲號僧肋下中劍,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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