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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放這兒了?

不說這和田玉是否是御賜之物,僅僅是這塊和田玉就已經是價值千金,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廢石一塊。

秦楨取過匣子抱在懷中,眸光定定地看著匣子,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

適才沈聿白並未反駁她的話語,就說明這確實是用來補償她的,不管她是否需要,他只管已經送到了。

心情甚是雀躍的聞夕小跑回到自家少夫人的身側,見少夫人雙手緊緊地摟著個匣子,適才就在這兒的世子已經不知道哪兒去了。

“聞夕,你說他為什麼會來這兒。”

聞夕啞然,她確實不知。

其實秦楨心中是清楚的,沈聿白過來不過是想起了今日是祭拜的日子,故而留出了時間來替她的雙親掃墓,不可否認的是,他對自己並不好,可是該做的事情該盡的義務他還是會做。

至於對她不好……

沈聿白並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的所作所為,為什麼要對她好呢。

“有時候我在想,若是時間能夠永遠地停留在及笄的前一年就好了。”秦楨道。

聞夕不懂這個十四歲的含義,但是也清楚自家少夫人的心思,大抵是那時她漸漸意識到自己對世子的心。

見少夫人狀態不太對,聞夕緊忙順著這個時間轉移話題道:“若是永遠都停留在那時候,您豈不是還要再夜夜書寫信件,冬日夜裡的墨可難磨了,您的手都被凍得通紅。”

話音落下時,她清楚地看到自家少夫人眼睫顫抖了下。

早已將那些信件壓在心底最深處的秦楨驟然聽到這句話時,心中閃過絲絲的麻意。

聞夕不知道的是,那些個夜裡斟酌的一封又一封的信件,恰恰是她匿名送給沈聿白的。

思及此,秦楨自嘲般地輕笑了聲,道:“走吧。”

落腳街道上的攤鋪多已經收攤回家,就連適才討論聲此起彼伏的賭石攤也已經收起了攤鋪,鋪子老闆尋來了長工挑起了裝滿毛料的膽子,抖落著鼓囊囊的荷包中的銀錢神清氣爽地離去。

踏上馬凳時秦楨餘光瞥見碩大枯木樹幹下站著兩道身影,其中一位正是適才賭石的小公子,他不知在和另一位男子說著什麼,手中的藍田玉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往高處拋起玩弄著。

她看了須臾,探身入輿離去。

馬車經過枯木樹幹時,接過茶盞的秦楨眸光對上那個男子的眼神。

他似乎是愣了下,而後對她稍稍頷首示意。

是個陌生面孔,秦楨從未見過,也就當作沒看到。

但駛離時似乎是聽到了那位小公子的話語,他說:“你別管我是否經過別人的指點,我也已經開出來了,該你實現承諾了。”

直到好友說著若是下次再見到那位姑娘必當好好感謝時,葉煦才緩緩地收回了目光。

他抬手截過被拋在半空中的藍田玉,“你謝錯人了。”

“什麼?”拋了近三百兩銀錢的梁釗困惑不解,“不是剛剛那位姑娘?那是誰?”

葉煦想起適才納入眼簾的一幕,道:“是另一位姑娘。”

被繞暈了頭的梁釗擺了擺手,“別管這位姑娘那位姑娘的,這次終究是我贏了,快將祁洲的那塊玉佩給到我。”

“我何時說要和你賭了,我只說了你大可試試。”葉煦挑了挑眉,負手離去。

被擺了一道的梁釗:“……”

第15章

靜謐臥閣門扉微微敞著些許,絲絲縷縷的冷風循著縫隙而入,暈著淡淡光圈的燭火隨風搖曳,洋洋灑灑地照耀著夜鶯銜枝椏匣盒,透著光澤的匣盒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秦楨靜坐在軟塌上,不遠不近地望著它。

本想回府後送去書房給沈聿白,然而他並未回府,守在書房的侍衛們沒有他的命令也不敢收下這份昂貴的匣盒,她只能帶回到臥閣中。

送走那份不屬於她的翡翠原石後,博古架正中心的位置已然空空如也,秦楨也沒想著再將其他的毛料擺在那個位置,現下收到這份補償,也不願將它補上孔雀空缺。

這塊和田玉也不屬於她,為何要裝進她的藏館中。

秦楨等到了深夜,都沒有等到歸府的沈聿白。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自己都在等待著一個不會回來的人。

門扉被推開發出的‘咯吱’聲響起時,她漫不經心地抬眸望去,對上沈聿白的眸光時她愣了下,也沒有想到這麼晚了他還會來臥閣中。

秦楨下意識地站起了身,“你怎麼回來了。”

入屋的第一眼沈聿白就瞥見了安置圓桌上的匣子,他神色平淡,眸光掠向稍顯遲疑的女子。

她平日裡溫婉恬靜的神情被驚詫取締,纖細修長的指節無意識地捏著帕子,對於他的到來詫異又茫然無措。

“回來取樣東西。”沈聿白道。

話音落下的頃刻之間,秦楨徑直地看向匣盒,以為他是來取匣盒的,也沒有在上前動匣盒,只是說:“我還未開啟,裡頭還是原樣,你拿走吧。”

沈聿白聞言,垂眸凝著她。

審度著她這句話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僅僅是為了刺他。

清冽銳利的神色猶如穿透人心的利刃,漫不經意地劃過秦楨的臉頰,霎時間白皙透粉的雙頰被劃出道道血痕,滾燙炙熱的鮮血奔湧而出,滴落在手背上,燙得手背發麻。

秦楨淺淺地往後退了步,“我只是替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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