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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長梅伊娜·悅石輾轉難眠。她從政府大樓深處黑暗的公寓裡起身,飛快地穿戴完畢,然後開始做每當失眠時經常會做的事——去各顆星球走走。

她的私人超光傳送入口一閃而現。悅石的人類保鏢正坐在前廳,她沒管他們,只帶了一個微型遙控器,便邁了進去。要不是霸主法律和技術核心章程不允許,她什麼都不會帶。可那不符合規定。

雖然鯨心的午夜早已過去,但她知道有許多星球應該還是大白天,所以她穿戴著一條長披肩,縫製有產自復興的排擾領口。褲子和靴子都反映不出性別,也表現不了階級,雖然那件披肩的質量本身可能會讓她在某些地方惹人注目。

執行官悅石跨過單程入口,雖然既沒有看到,也沒有聽見,但她還是感覺到,在她走進佩森新梵蒂岡的聖彼得廣場的同時,微型遙控器緊跟在她身後嗡嗡叫著穿過,爬上看不見的高度。一開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植入物裡輸入這個地區的程式碼——是因為神林宴會的時候那個又老又肥的蒙席也在場?——但她隨之意識到,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心裡一直想著那群朝聖者,想著那七名在三年前動身前往海伯利安迎接他們命運的人。佩森曾經是雷納·霍伊特神父以及他的前輩——另一個神父杜雷——的故鄉。

悅石聳聳肩,穿過廣場。拜訪朝聖者的故星,這個安排就跟她以前任何一次散步一樣,相當不賴;大部分無眠之夜她都會漫步二十顆星球,並趕在黎明前回家,參加鯨逖中心的朝會。至少今天,她只會去七顆星球。

此地天色尚早。佩森的天空是炎黃色的,點綴著淡綠的雲層,瀰漫著氨水的味道,她的竇房結深受其害,眼睛也流下淚來。空氣中帶著淡淡的噁心的化學物質氣味,不知是因為這顆星球尚未完成地球化改造,還是它對人類有敵意。悅石停下來,環顧四周。

聖彼得大教堂建在山頂,廣場四周被半圓形的環柱圍抱,曲線頂端有一座輝煌壯麗的長方形教會堂。在她右方,環柱開啟一個缺口,從中衍出一條下行臺階,沿著它往南方走下一公里多,就能看見一座小城,低矮、簡陋的家舍在白骨般的樹林間擠作一團,那些樹木就像多年前已經滅絕的發育遲緩的生物骨骸。

只能看見幾個人,有的正急匆匆地走過廣場,有的正走上臺階,似乎參加禮拜快遲到了。教堂恢宏的穹頂下,某處的鐘開始鳴響,但從稀薄的空氣過濾而來,聽不出威嚴的感覺。

悅石走過環柱,垂下頭,不去理會教士和保潔員們好奇的目光,他們正騎在一種野獸身上,那畜生活像半噸重的刺蝟。整個環網有好幾十個類似佩森的邊緣星球,保護體和附近的偏地更多——它們窮困潦倒,吸引不了隨時在搬遷的老百姓,環境太像地球,在大流亡的黑暗時期也沒被納入考慮範圍。它符合一些小團體的要求,譬如天主教徒就曾來到這裡尋找信仰的復甦。當時的教徒人數曾達上百萬,悅石清楚地知曉。現在可能只有不到幾萬了。她合上雙眼,回憶著保羅·杜雷神父卷宗裡的全息像。

悅石熱愛環網。她熱愛環網的人民;他們所有的淺薄自私與食古不化,都是人類固有的本性。悅石熱愛環網。正是出於如此深沉的熱愛,她知道自己必須出力毀滅它。

她回到小小的三門終端,對資料網發出一個簡單的超馳命令,召喚出私人遠距傳輸節點,然後邁進了陽光和海洋的味道中。

茂伊約。悅石精確地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站在首站之上的山丘,希莉的墳塋依然標示著半個多世紀以前他們揭竿而起的地點,儘管那次短暫的叛亂很快被鎮壓。當時的首站還不過是幾千人的小村莊,每個節慶周都會有吹笛手歡迎那些被放牧到北方赤道群島捕食地的移動小島歸來。現在首站城市已沿著島嶼興建,超出了視野範圍,弧形城鎮和居住蜂巢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半公里,凌駕在山丘之上,山丘不再擁有茂伊約這顆海洋星球上最好的視景。

但墳墓還矗立在原地。雖然領事祖母的屍體並不在那裡……從沒埋葬在那裡過……但就跟這顆星球上眾多的象徵一樣,空曠的衣冠冢令人崇敬,幾乎讓人敬畏。

悅石從雙塔間向外眺望,望過古老的防波堤,那湛藍的瀉湖轉呈棕色的地方,望過滴水的平臺和遊覽駁船,望向海岸線開始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移動小島了。它們不再以巨大的群隊浮過海洋,它們的樹帆不再迎著南風飄搖起伏,放牧它們的海豚不再於浪沫的白色V字形間跳躍。

小島都已被環網居民馴服,上頭住滿了人。海豚已經死去——有些是在和軍部的大戰中被屠殺,而大部分卻是在令人難以置信的南海集體自殺中跳上了陸地,這是這個被神秘覆蓋的種族留下的最後的神秘。

悅石在懸崖邊緣的一條矮凳上坐下,抓起一條草莖,她可以拿它撕條或者咀嚼。這樣一顆星球,上萬人的家園,脆弱的生態中達成的微妙平衡,在十個標準年中變成了首批成為霸主居民的四億人的休養勝地,這期間發生了什麼結果?

答案:星球死亡了。或者說,它的魂靈死亡了,儘管在一番改造之後,生態網依然還能執行。行星生態學家和環境改造專家保持著外表軀殼的活力,保持海洋免於從那些難以避免的垃圾、汙水、油洩漏中窒息,努力將噪聲汙染以及進步帶來的上千種其他問題減至最低,至少是粉飾太平地把這些遮掩下去。儘管如此,那不到一個世紀前,孩提時代的領事,爬上這座山丘參加祖母葬禮時從這裡望見的茂伊約,卻永遠地留在了過去。

一隊霍鷹飛毯從頭上掠過,乘坐其上的觀光者歡聲笑語、高聲呼喊。遠在他們之上,一輛巨大的觀光電磁車遮蔽了好一陣陽光。悅石在突然降臨的陰影中,丟下了手中的草莖,小臂放在了雙膝上。她想起了領事的背叛。她曾經寄希望於領事的背叛,把所有的一切都押在這個茂伊約上土生土長的希莉的後裔身上,讓他在不可避免的海伯利安之戰中加入驅逐者一方。那不是她個人的計劃;在幾十年的計劃中,利·亨特為她出了很大力氣,這個謹慎敏感的人選出精確的人,派去與驅逐者交涉,給予他適當的地位,讓他有可能啟用驅逐者的裝置,瓦解海伯利安上的時間潮汐,從而背叛雙方。

一切照計劃行事。領事——一個將自己乃至妻兒四十年的生命都致力於服務霸主的人,終於開始了復仇行動,像一顆休眠五十年的炸彈,最終爆發了。

悅石對於背叛毫無好感。領事出賣了他的靈魂,必將付出高昂的代價——遺臭萬年,永遠自責——但他的叛國行徑和悅石的背叛(她已經準備好為之接受懲罰)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作為霸主執行長,她是一千五百億個靈魂象徵性的領袖。而為了拯救人類,她打算背叛他們所有人。

她站起身,感覺著一把老骨頭裡的風溼痛,慢慢走向終端。她在發著溫柔嗡嗡聲的入口頓了頓,回頭最後望了一眼茂伊約。微風從海面上吹來,但吹來的卻是油料洩漏和煉油廠廢氣的惡臭,悅石轉過臉。

盧瑟斯的重力像鋼鐵枷鎖一樣架在她肩頭的披風之上。現在正是中央廣場的上班高峰,數千通勤族、商店主,還有觀光客在每一條人行道平面摩肩接踵,各種各樣的人擠滿了長達一公里的自動扶梯,空氣如同經過多次呼吸一樣,十分悶堵,混合著這閉合系統裡石油和臭氧的味道。悅石沒有理會那些價格昂貴的商業層面,她走上一條人行道路,十公里外就是伯勞教會的主教堂。

寬闊的樓梯底部之上,設有警戒阻斷場和密蔽場,閃耀著紫羅蘭和碧綠的光芒。教堂四周打滿了蓋板,漆黑一片;那些面朝中央廣場又細又長的彩繪玻璃窗,有許多已經被砸得粉碎。悅石想起了幾個月前關於暴動的報道,說主教和侍僧已經提前逃走了。

她走近阻斷場,視線穿過那些不斷變換的紫羅蘭色薄霧,望向樓梯,布勞恩·拉米亞曾將她垂死的客戶及愛人,那位濟慈賽伯人副本,帶往這裡,求助於那些等待的伯勞教會神父。悅石曾與布勞恩的父親甚為交好;在早年的議會生涯中,他們就已志同道合。拜倫·拉米亞議員是名才華橫溢的男子——很久以前,早在布勞恩的母親離開自由島那個偏僻閉塞的省城,出現在社交場合之前,悅石曾一度考慮過把他當作結婚人選——而隨著他的過世,悅石的一部分青春也被埋葬了。拜倫·拉米亞曾深深執迷於技術核心,五個世紀以來,人工智慧奴役著人類,範圍廣達一千光年,他嘔心瀝血,正是為了要將人類從桎梏之下解放。是布勞恩·拉米亞的父親令悅石意識到了危險,引導她致力於此,而這一切將會以人類歷史上最為兇險的背叛告終。

也是拜倫·拉米亞議員的“自殺”促使她練就了多年來的審慎。悅石不知道是不是核心的特務編排謀劃了議員的死亡,也有可能是霸主其他階級成員出於保護自身既得利益的舉動,但她確信,拜倫·拉米亞永遠不可能自殺,不可能以這種方式拋棄無助的妻子和任性的女兒。拉米亞議員在參議院的最後一舉是聯名提議讓海伯利安加入保護體,與眼下相比,此舉將使這顆星球提前二十標準年加入環網。他死後,未遭兇殺的聯合發起人梅伊娜·悅石撤回了議案。

悅石找到一個下降機井,乘著它朝下降,途經商業層面、住宅層面、製造業與服務業層面、垃圾處理與反應堆層面。她的通訊志和下降機井的揚聲器都一齊警告她,她正在進入遠在蜂巢之下未經授權的危險區域。下降機井程式試圖阻止她下落,她超馳了這項操作,並關閉了警告。她繼續下降,經過了好些層面,現在四周既沒有鑲嵌板,也沒有了燈光,然後穿過一團混亂如義大利麵似的視覺光纖,穿過加熱冷卻管,穿過赤裸裸的岩石,終於停了下來。

悅石走進一條走廊,僅有遙遠的熒光球與油膩的螢火塗料發射著光芒。天花板和牆面上的一千條裂縫中滴著水珠,聚整合一窪窪有毒的水坑。水氣從牆間的孔穴中飄來,那些孔穴也許連著其他走廊或私人壁櫥,或許什麼都不連通。遙遠的某處傳來超聲波尖嘯,似乎是金屬在切割另一種金屬;走近些,那聲音變成電聲質的尖叫,像是垃圾音樂。不知道哪裡傳來男子的尖叫聲,還有一個女人在狂笑,她的聲音沿著機井和管道不斷迴盪,變成了金屬質地。然後傳來鋼矛突擊槍的咳嗽。

渣滓蜂巢。悅石走進穴洞般走廊交錯的十字路口,停下來四處審看。她的微型遙控器也潛下來,在低空盤旋,活像一隻堅持不懈的憤怒昆蟲。它正在召喚安全後援。悅石反覆輸入超馳命令,才讓它的呼叫沒有傳出。

渣滓蜂巢。這就是布勞恩·拉米亞和她的賽伯情人在出發前往伯勞教會前的最後幾個小時裡躲藏的地方。這樣的地下區域在環網數不勝數,從這裡的黑市什麼都可以買到,從閃回到軍部級別的武器,從非法機器人到私售的鮑爾森理療,這種非法理療要麼殺死你,要麼再給你二十年青春,兩者機率對等。悅石向右轉,走下最黑暗的走廊。

一個老鼠般大小、有很多肢腿的東西急急奔入一個斷裂的通風管道。悅石聞到了陰溝水、汗液、超負荷運轉的資料平面甲板散發出的臭氧味,有手槍推進物甜蜜的味道,嘔吐物、劣等資訊素變異出的毒素臭氣。她走過走廊,心裡思量著,未來的幾星期乃至幾月,各星球將為她的決定、她的固執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

五個年輕人走進走廊,站在悅石面前,他們的身體經過地下基藝家的塑造,失去了不少人類特徵,更像是動物。她停下腳步。

微遙控器垂到她前邊,去掉了偽裝聚合體。她面前的生物看見這只是一個黃蜂大小的機器在空中起伏衝突,於是大笑不止。他們極有可能是太過迷戀RNA特製,對這樣的裝置一無所知。有兩個撥開了震動曲頭釘。另一個展開了十厘米長的鋼爪。還有一個開啟了旋轉槍筒式鋼矛手槍。

悅石並不想打架。她知道,即使這些渣滓蜂巢的惡棍不出手,微遙控器也會主動保護她不受這五人的傷害,哪怕再來一百個也不用怕。但她不希望這些人莫名冤死,只因為自己把渣滓選作散步地點。

“走開。”她說。

年輕人瞪大雙眼,瞪大他們炎黃的眼珠和球根狀的黑眼珠,露出頭巾下的切口和腹部的感光帶。他們一齊散開,圍成半圓,並向她前進了兩步。

梅伊娜·悅石站直身子,籠緊披肩,垂下排擾領口,直到他們能夠看見她的眼睛。“走開。”她再次說道。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羽毛和鱗片在看不見的微風中搖盪。其中兩人的觸鬚搖顫著,上千條微小的感官絨毛跳動起來。

他們走開了。離開就跟來臨一樣悄無聲息,行動迅速。一秒鐘之後就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有水滴和遠處的笑聲。

悅石搖搖頭,召喚出私人傳送門,走了進去。

索爾·溫特伯和他的女兒來自巴納之域。悅石傳送到一個小型終端,位於他們在克羅佛的家鄉。時值傍晚,低矮的白色房屋瑟縮在草坪上,興許是源自加拿大共和國復興風格的影響,同時加上了農場主的實用。樹木參天,枝條舒展,沿襲著它們得自舊地的遺傳基因,令人驚歎。人流熙攘,大多是剛在環網別處度過了忙碌的工作日,現在正匆忙地趕回家,悅石抽身離開,在磚石走廊上徘徊,經過一座座磚石建築,它們繞著一個綠草茵茵的橢圓修建。她瞥見左邊一排房舍旁的塊塊農田,高大的綠色植物,興許是玉米,在風聲嗚咽中正繁茂生長,延伸到遙遠的地平線,那裡巨大的紅色太陽正在下沉,唯剩最後的一彎弧線。

悅石走過校園,心裡思量著,這是不是索爾曾經任教的大學,但是這好奇心也不太強烈,她便沒有查詢資料網。煤氣燈在樹葉的華蓋下閃亮,最亮的幾顆星星已開始在葉間的空隙顯現,天空逐漸從蔚藍變成琥珀,最後變作烏檀。

悅石讀過溫特伯所著的《亞伯拉罕的難題》,他在書裡分析了上帝與人類之間的關係,一個要求人類獻祭兒子,一個同意犧牲自己的兒子。溫特伯詳細論述了《舊約全書》中的耶和華並非是在簡單地考驗亞伯拉罕,同時也在運用忠誠、順從、犧牲這類單一的語彙同他交流,令人類在這樣的關係中,到時機成熟時明白一切。溫特伯將《新約全書》中的預言看作是那種關係新階段的預兆——在新階段下,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人類都再也不用將孩子獻祭給任何神明,但那時的父母……所有父母……都會頂替孩子獻祭自身。由是出現了二十世紀的大屠殺、短期交兌、三方戰爭、昏庸暴虐的世紀,乃至三八年的天大之誤。

最終,溫特伯談到要拒絕所有的獻祭,拒絕任何與上帝的聯絡,除非兩者互相尊重,為了相互理解而誠信作為。他的著作涉及了上帝的多重死亡與如今神明覆生的需要,因為人類已經創造了自有的神靈,並將他們釋放在了世間。

悅石走過一座雅緻的石橋,它橫跨在一條消失在陰影之中的小溪上,只有黑暗中的潺潺水聲標明瞭溪流的行蹤去向。柔和的黃色光芒灑向手工修造的石頭欄杆。校園外的某處,一條狗吠叫著,又被人喝止。一座古老建築的第三層樓燈光閃耀,那是座帶有山牆、粗略鋪就鵝卵石的磚石建築,竣工時間定可以追溯到大流亡之前。

悅石想起了索爾·溫特伯,他的夫人薩萊,以及他們芳齡二十六的美麗女兒,去海伯利安考古勘探一年之後回家,帶回的不是任何發現,而是伯勞的詛咒——梅林症。索爾和薩萊眼睜睜看著這個女子慢慢變得年輕,退回孩童時代,又變回嬰幼時期。後來,薩萊去拜訪妹妹的時候,在一場無情而愚蠢的電磁車禍中喪生,留下索爾一人觀看這出悲劇。

瑞秋·溫特伯,她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生日,將會在三標準天之後到來。

悅石一拳砸上石頭,召喚出傳送門,邁向另一處地方。

火星正值正午。六個多世紀以來,塔爾錫斯貧民窟的狀況都毫無起色。頭頂的天空呈現出粉紅色,儘管悅石已經把披肩緊緊裹在身上,但空氣對她來說還是太過稀薄和寒冷,而且到處沙塵飛揚。她走過樂羅卡辛城狹窄的小徑和絕壁棧道,找不到一個開闊的觀景點,視野所及之處,只有頭頂的小屋叢群,或是滴水的濾波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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