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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欽未戴官帽, 烏髮盡數束在網巾中, 身著緋色常服, 端得一張冷淡的臉,手肘支在桌上, 修長乾淨的手指捏著一顆粉色的琉璃珠串入絲線。
陳愖反應過來, 他不僅僅是在串珠子, 而是在打瓔珞!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魏欽, 抱著賬本坐到另一邊椅子上, 低頭看一眼攢盒裡的珠寶, 再看向他:“你、你、你是魏欽嗎!”
魏欽懶得理他, 把才串了三四寸長的瓔珞放到攢盒中, 抬手到他面前,淡聲道:“賬本有什麼問題。”
“賬本是沒有任何紕漏, ”陳愖笑了一聲,將賬本遞給他,“四五個賬房算整整三遍,每一項都核對過。”
兩淮歲額產鹽十八萬三千二百七十一引,鹽課銀每歲近四百萬兩白銀,就算除開轉運使司衙門支取的花費,也有三百八十萬兩白銀,而自當今聖上登基七年來本來兩千三百多萬兩白銀卻只收到不到七百多萬白銀。
“聖上登基那年大赦天下免徵稅一年,五年前暴雨兩淮鹽場受災,聖上仁慈減免半年鹽課,三年前漕河水賊氾濫搶劫鹽船,聖上又開恩免稅半年。”
“全都算上,仍拖欠鹽課一千多萬兩白銀,更不用提這些年出現的其他大大小小的意外,這麼個風水寶地怎的如此多災多難?”
總有各種理由免除稅收,陳愖略帶深意地看著魏欽。
魏欽聽著他的話,手中把玩著一顆清透無暇的琉璃珠:“三年前福建查到二十六萬石的私鹽。”
陳愖記得這件事,那是一批意圖走私倭國的私鹽,二十六萬石是兩淮今半年的產量,福建突然冒出這個大數額的私鹽,他看向魏欽。
“你讓秦礪找的那個賬本……”
魏欽沒有說話,瞥他一眼。
陳愖及時收了聲,側身撥弄攢盒裡的珠子問:“你欲如何?”
他才看到攢盒底下還壓著一張圖紙。
“不急,先傳泰州淮安通州分司的判官。”魏欽淡聲道,拿起攢盒的蓋子示意他讓開。
陳愖訕訕地縮了手,又“誒”了一聲,指指圖紙:“這是幫她打的瓔珞吧!最近城裡時興這樣式的?”
不過他怎麼沒瞧見過。
魏欽面色淡然沉靜:“嗯。”
他不想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屈指輕敲桌案,把賬本推給他:“休息夠了?”
聽外面有了動靜,陳愖搖搖頭感嘆一聲,果然成了親的人就是不一樣,他悠悠落下一句:“魏肅生你可真賢惠體貼。”
說完不敢停頓,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站在威嚴肅穆的大堂內,才安心了,扯唇偷笑一聲,出去看到書吏也從吏舍回了正廳對面做南朝北的承發房。
而這小院的東廂房便是師爺幕僚辦公的地方,他先去了一趟承發房,讓書吏們寫文書給鹽運使司分司。
*
明黛裝束妥當準備出門去文鶴巷。
文鶴巷離木樨街並不遠,坐轎一刻鐘不到就能到,她帶著百宜琳娘方才走到小樓,就見阿福跑過來。
“冒冒失失的,跑什麼。”
琳娘上前一步呵斥道。
阿福衝自己嬸嬸嘿嘿笑了笑,放慢步子,乖巧地朝明黛作禮:“大奶奶。”
明黛擺擺手:“怎麼了?”
“裴二公子在門口。”阿福連忙說,那裴二公子不進來也不離開,一直在門口徘徊。
裴子京?
明黛訝然,只覺得已經有許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了,他被裴家老爺太太從京城帶回來了嗎?
裴子京在門口猶豫著,聽到開門聲,猛地轉頭看去。
明黛挽著蝶鬢髻,花鈿珠翠點綴,身著交領綠地織金纏枝紋襖衫,外搭一件素色花鳥紋披風,腰間繫繡花馬面裙,嬌容淡敷薄妝,身量婀娜纖秀,一如記憶中明媚嬌俏。
明黛只看一眼就發現他現在十分的消瘦,想來是這些日子吃了苦頭,她開口:“裴二郎好久不見。”
裴子京聽到她的聲音,幾乎將要落淚。
明黛有些無奈,細眉蹙起:“你來找我,只是為了在我家門口哭嗎?”
裴子京趕忙收斂情緒,否認:“當然不是,我是,我是……”
他還未解釋完,明黛已經轉身進了屋,他躊躇著不知該不該跟上去,還是百宜看不下去上前提醒:“裴二公子進屋說話吧。”
他這才跟著進屋,走到小樓一層的茶廳內,他看著捧著捧著茶盞喝茶的明黛,艱難地開口:“我聽說你成親了。”
裴子京剛下船就聽前來接他們的小廝說她已經嫁人了,夫君正是魏欽,也是魏肅生,他此番去京城自然聽過這個人的名號。
他好像總晚一步,不過就算趕在她嫁人前回來,他又能做什麼呢,裴子京苦笑。
明黛發現他好像有些不一樣了,瘦了卻也成熟了,她摩挲著杯盞,點了頭:“嗯。”
裴子京從袖中掏出一隻準備好的巴掌大的錦盒:“恭喜你。”
“我認識時你還是個孩子,沒想到轉眼你已經嫁人了。”裴子京想起第一次見她,她小時候就漂亮得像菩薩坐下的小仙童,但她比現在安靜很多,板著肉乎乎的小臉,不管誰找她玩,她都不搭理人,也不許別人靠近她和她說話。
明黛扯了一下唇:“你也不過才長我一歲。”
她是還是,那他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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