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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晃了一下神,只覺得那滴從指尖滾下的水珠像是從竹葉尖上墜落而下,折射出炫目的斑斕色澤。

定了定神,疏雨抱著妝奩走過去,“姑娘,今日咱們換種香膏使使吧,這是上次姑爺讓人送來的,裡的東西一應俱全,還沒用過呢。”

聞言,倚靠著桶壁的蕭時善抬了抬眼皮,掃向疏雨抱進來的彩繪雙層妝奩。

疏雨趕緊開啟獻寶似的給她瞧。

蕭時善捻起一朵山茶花,放在眼前打量,忽然想起她小時候曾為了一枝絹花跟六妹妹大打出手的事,那枝絹花可遠遠不及眼前的這朵通草花精緻,如今回想起來甚至還有些粗陋,但那時候人小又沒見過世面,只覺得那是頂漂亮的東西,誰敢和她搶,她非得薅下對方一縷毛不可。

果然就有那仗著年紀小個一兩歲就想蹬鼻子上臉的,她一把拽住她的頭髮,扯得對方哭聲震天,最後她得意洋洋地把那朵被攥得蔫蔫的絹花戴在頭上,笑得見牙不見眼,當然後果也是極為慘重的。

蕭時善的手臂擱在桶沿上,下巴枕在上面,瞅著水汽充盈中的清麗山茶,還有妝奩裡那一盒盒上等的胭脂水粉,每一樣她都喜歡。

這會兒她倒不帶著酸氣地說李澈偏心了,他要是真送她鳥籠子,哪怕是詹成制的,她大概也高興不到哪兒去,畢竟不是人人都知道此鳥籠非彼鳥籠,總不能天天提溜個鳥籠子去串門,再告訴別人這是個不可估價的珍寶吧。

反觀這些脂粉綢緞,那就要實用多了,穿的戴的用的什麼都有,今晚雲榕的眼神,她可看得清清楚楚,不得不說還挺舒坦的。當姑娘的時候,似雲榕這等出身顯赫的姑娘,怕是瞧都不瞧她一眼,誰能想到身份一轉,她成了雲榕的三嫂,這眼高於頂的小姑子也有盯著她瞧個不停的一天。

蕭時善嘴角微翹,想到這裡頭少不了有李澈的功勞,心頭惱意消了大半,其他暫且不談,為人實在大方,由於這個優點過於突出,便遮掩了其他的不足,她心想若是他能一直保持著份優點,並且發揚光大,她大概很難對他生得起氣。

把手裡的通草花放回妝奩內,蕭時善靠在浴桶上,一頭烏黑水滑的秀髮從後垂下。

疏雨取了些透明質地的粉色膏子塗抹在發上輕輕揉動,而後用水瓢舀著水沖洗乾淨,洗完發又用澡豆洗身。

片刻之後,疏雨扶著蕭時善從浴桶出來,一隻白如蓮瓣的玉足踩進了木屐裡。因姑娘沐浴的時候只准她和微雲伺候,那些小丫頭一概不準入內,這會兒微雲在外間擺飯,淨房只有疏雨伺候,難免有些忙不過來的感覺,但這些事情都是平時做慣了的,因此也能有條不紊。

蕭時善裹著絲袍坐在一條長榻上,慢條斯理地抹著潤膚香膏,疏雨則在身後給她絞發燻發。

疏雨瞅著姑娘被熱氣蒸騰得粉光豔質,膚若凝脂,她心道果然不能讓那些小丫頭進來,她和微雲這樣日日貼身伺候的還時不時地晃個神,那些小丫頭進來了豈不是成了呆頭呆腦的傻子。

蕭時善從淨房出去時,微雲已經在西次間擺好了飯。

去榮安堂給老太太請安,是去伺候老太太用飯,而不是自個兒去吃飯的,等老太太那邊用完了飯,她們這些人才能回院用飯。

換做往日蕭時善是先用飯,過上一段時間,再去沐浴,今晚她弄成那副狼狽模樣,不得不先沐浴再用飯。

在淨房裡耽擱了不少時間,這會兒也有些餓了,蕭時善剛在西次間的桌前坐定,就見一個小丫頭進來通報,滿臉歡喜地說道:“少奶奶,公子來了。”

第七章

乍然聽聞此言,蕭時善著實驚訝了一瞬,本以為他今晚不會踏入凝光院,也就隨意了些,哪知他這般言而有信,這時候又來了。

聽著外頭僕婢一迭聲的問安,蕭時善心知這會兒再想重新梳妝打扮已是來不及了,趕緊攏了攏垂在耳邊的髮絲,腳步輕盈地往外迎了一下。

這邊往外走,那邊往裡行,兩人在廳堂門口打了個照面。

李澈抬眸看了蕭時善一眼。

她上身穿著件藕絲對衿短衫,下面配著條嫩黃色挑線裙子,裙底露出一雙綠綢子睡鞋,鞋尖綴著兩顆白絨絨的俏皮毛球,如雲的烏髮用金色鑲珠發環輕釦,髮間耳頸再無其他飾物。

不似白日裡的精緻貴重,也不似掖雨亭那會兒的凌亂狼狽,此刻的蕭時善像一顆剝了殼的鮮嫩荔枝,晶瑩剔透,果肉飽滿,沁著甜津津的甘露。

鞋尖的毛球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這般衣衫不整地面對李澈,蕭時善有一丟丟不自在,加上之前的不愉快,視線甫一相接,她就移開了眼。

她的目光恰好停留在他的胸前,看到衣袍上繡的寶相如意紋,蕭時善眉梢微微一挑,他來之前已經沐浴更衣過了。

她惡毒地想著,苓姐兒的口水定然糊了他一脖子,他這個三叔那般疼愛小輩,想必也不會介意那點口水,還洗什麼洗啊,怎麼不把髒衣服扔她臉上,好讓她學學怎麼愛護小輩呢。

蕭時善暗暗地撇了一下嘴角,這個發現令她的不自在奇異地抹平了,水盈盈的眸子望過去,臉上露出清淺的笑意,柔聲道:“夫君可用飯了?西次間剛擺好飯,要一起用些嗎?”

李澈嗯了一聲,提步往西次間走去,閒談似的開口道:“這時候才用飯?”

蕭時善跟上去,正想說她洗澡洗得久,但話到了嘴邊就成了含糊的一句,“不是很餓。”

如果她說是因為洗澡耽擱了,只怕他會覺得她是在嫌棄苓姐兒,顯得她既不夠良善,還不知悔改。

若是再溫柔小意些,她就該地含羞帶怯地說句等你,但蕭時善試想了一下,若她果真這般答了,也不知他聽了會是個什麼感受。

兩人在桌前落座,蕭時善往桌上掃了一眼,荔枝豬肉,鵪子水晶膾,玉絲肚肺,三鮮筍以及瑪瑙糕子湯,這菜色比平日裡送來的可要費時費力多了,掌勺師傅簡直是拿出了畢生絕學。

蕭時善對大廚房那邊看人下菜碟的行為很有意見,他來了就好生伺候,他不在府裡,她就得吃糠咽菜嗎?

時善此時的想法委實是有失偏頗,或許會有那看人下菜碟的嫌疑,但萬沒有讓她吃糠咽菜的道理,真要讓府裡的三少奶奶都吃糠咽菜了,國公府的臉面還往哪兒擱。

素日裡凝光院的飯食也算相當不錯了,只是跟今日的一比,這差距就顯出來了。

蕭時善努力告訴自己,夫妻一體,李澈是她的夫君,他的就是她的,即便目前不是,以後也會慢慢是的。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盤旋,她瞧了瞧李澈,見他舉止斯文優雅,連用飯也是這般賞心悅目,心裡是極滿意的,心頭的不平之氣一掃而空。

蕭時善抿著唇想了想,主動起身給他舀了一碗瑪瑙糕子湯,輕輕地放到了他的面前。

一碗湯擱到眼前,李澈頓了頓,她似乎很熱衷於給他送湯。

她這動作嫻熟又自然,彷彿她已經這樣做了無數次,任誰也看不出這是破天荒頭一次。

此舉帶著些求和討好的意味,儘管李澈看起來並沒有把之前的不愉快當回事,也沒有因那事對她置之不理,但蕭時善認為以此表示一□□貼關切之意也是好的,若是用點舉手之勞就能拉攏夫君,她很樂意去做。

把湯碗放下後,蕭時善便眼觀鼻鼻觀心地用起了飯,只是眼角的餘光一直留意著那邊的動靜,如此一心二用,吃飯速度就慢了下來,慢吞吞地挑著米粒吃,倒也像極了美人作態。

西次間裡靜悄悄的,盤箸碗勺碰觸的聲音微不可聞,蕭時善的規矩不錯,不過跟李澈吃飯,又總擔心自己規矩還不夠。

吃個飯都要繃直了身子,每次吃完飯,渾像被教養嬤嬤訓練了一頓,當姑娘的時候沒被訓練過幾次,嫁人了反倒把自個兒的一言一行都給要求了起來。

相較蕭時善時刻注意的用飯規矩,李澈卻要自如得多,動作沒有絲毫凝滯不說,還沒影響用飯速度,她還在挑著碗頂的米粒呢,他那邊半碗飯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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