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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緞子似的烏髮披在身後,頰邊有幾縷碎髮輕掃,蕭時善的臉上尚帶著幾分因悶熱而泛起的薄紅,此刻她微微歪著頭,笑意盈盈地看過來, 有種說不出的風流嫋娜。
秋水為神玉為骨,那件不合身的男子衣袍穿在身上,竟是別樣的嫵媚多情。
蕭時善黛眉微揚, 慢悠悠地道:“你們不問問我這次出去是贏錢還是輸錢?”
此次疏雨是跟著一道出去的,起先還有些新奇, 跟在姑娘身上也不多覺得害怕, 但姑娘一走,她一個人在茶樓雅間裡等著,心裡就開始緊張擔憂了, 她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坐都坐不下去,不由得想著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直到見到姑娘回來,她才鬆了口氣。
之後兩人往府裡趕,疏雨怕被人發現,又提起了一顆心,只要能順順利利地回來她就阿彌陀佛了,哪裡顧得上問別的。
微雲又何嘗不是提著一顆心,要是姑娘只是去看個熱鬧,她也不必這般擔憂,可姑娘竟要去賭坊,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來來往往的都是些賭徒,微雲擔心還來不及,贏不贏錢倒拋之腦後了。
蕭時善也有點鬱悶,不知是兩個丫頭太沉得住氣,還是她太沉不住去氣,她故作矜持地閉嘴不言,就等著人來問呢,自個兒嚷嚷出來總歸不美,她可不是那種得志便猖狂的人,然而她不說,居然也沒有一個人來問。
這會兒回了凝光院,心裡的那根弦鬆了下來,疏雨瞧著蕭時善微翹的嘴角,笑道:“姑娘肯定是贏錢了。”
蕭時善笑了笑,從衣袖裡掏出兩張銀票遞了過去,“收起來吧。”
微雲接過銀票,看到兩張面額為一千兩銀票,手都抖了抖,“姑娘這、這是兩千兩啊……”這都是賭龍舟贏來的?
蕭時善享受了一把一擲千金的樂趣,脫下外袍往衣架上一搭,慢悠悠地走進了淨房。
把身子浸到溫熱的水裡,聞著水汽氤氳下的清幽香氣,這才覺得活了過來,外頭雖然有趣,但還是比不上凝光院裡自在舒坦。
微雲往蕭時善身上看了看,著急地道:“臉上倒是還好,身上的紅疹子怎麼又起來了呢?”落在旁人身上這點紅疹子不算什麼,但落在她家姑娘這身細嫩雪白的肌膚上,就變得十分刺眼,好像被人拿針刺出的針眼似的,配著姑娘被水汽蒸騰得愈發鮮妍的臉蛋和那雙水潤潤的眼睛,任誰看了都揪心。
今早上起床穿衣時身上的紅疹子已經快消下去了,那會兒蕭時善還誇大夫開得湯藥好,結果她從外頭折騰了半日,又起來了不少。
被微雲和疏雨看到也沒什麼,要是讓常嬤嬤看到了,定要追根究底地問個不停,蕭時善想想就頭疼,“我出門後,嬤嬤來過嗎?”
微雲說道:“常嬤嬤來送了一次藥,我說姑娘還在休息,她便沒進來,只叮囑奴婢看著姑娘把藥喝了,這會兒端來的湯藥早就涼了,奴婢讓人去熱一熱,姑娘先把藥喝了才是。”
蕭時善點點頭,又問了問府裡的事情。
今日府裡的主子們都去了金水河,龍舟競渡過後,還有射柳和馬球,後兩樣是在金水園裡舉行,觀賽的人一般要到下午才會陸陸續續地回府。
除了蕭時善在府裡養病,還有個被砸破腦袋的史姑娘,也就沒什麼串門子的事情發生。
即使放在平日,也沒有來凝光院串門子的,大嫂本身就不是個愛串門子的人,又秉持著一種身為長嫂的端莊,反正蕭時善是想象不到大嫂主動來串門子是個什麼場景,二嫂倒是愛說愛笑,在外頭的時候也能蕭時善聊上幾句,但私底下卻沒什麼走動。
至於府裡的幾位姑娘,雲榕就不用提了,雲楨和雲桐隔著房,也沒有往嫂子屋裡跑的道理,又或許是蕭時善從未對別人提出邀請,自打她嫁到衛國公府,還沒人來凝光院串過門子。
此時問上一句,不過是出於謹慎,蕭時善自個兒也清楚,去萃雅茶居賭龍舟的事有些出格,她畢竟是嫁人了,該學著穩重端雅起來,衛國公府的三少奶奶跟一群賭客去賭龍舟算怎麼回事,她自己聽著都不像話,但實打實的銀票握在手裡,誰又能管得了那許多。
喝下藥去,蕭時善睡了個午覺,醒來時聽疏雨說老太太和太太已經回府了,因她身上起了疹子,可以安心地偷幾日懶,這會兒也不必梳妝打扮起來,找了本閒書翻了翻。
日暮將至,李澈派人來傳話,晚上要晚點回來,讓她不必等他,這就更好了,蕭時善伸展了一下腰肢,想到什麼,忽然問到:“我換下的那件衣袍呢?”
微雲回道:“奴婢拿去洗了,外頭天熱,這會兒都晾乾了。”微雲做事仔細,沒讓別人經手,趁著這點時間洗完晾乾,又拆開了縫起來的衣袍下襬。
蕭時善點點頭,吩咐道:“別把那件衣袍放他那兒,放到我的衣櫃裡藏好,還有那個面具也一併藏起來。”李澈是不會動她的衣櫃的。
晚飯時,常嬤嬤又來看了看,擔憂地道:“怎麼還沒消下去,都說於大夫醫術高明,比宮裡的太醫也不差多少,但兩劑湯藥下去,怎麼不見好呢?”
於大夫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每年在京裡坐堂的時候不過三四個月,其餘時間都是四處行醫,京裡多少達官顯貴要留人都留不住,這次深更半夜把人拉來看病,也就是衛國公府的面子大。
蕭時善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醫術再高明,也得病人配合才行,一個不聽醫囑的人是沒道理怪大夫的,“已經好了不少了,身上也不癢了,再喝上兩劑藥就能好個七七八八了。”
說著話,熬好的藥也端了上來,常嬤嬤摸著不燙了才把碗端到蕭時善跟前。
蕭時善很少生病,這次突然起了身紅疹子,自己也很在意,一來是覺得這副樣子太難看,二來是惦記著去安慶侯府祝壽的事,細算起來還有六七日的時間,說著說著就近了,她真怕到時候病情反覆,讓她見不了人,因此還得細心調養,儘快好起來才是。
喝完藥漱了口,蕭時善對微雲說道:“把那匹天青色的雲霧綃拿出來,趕明兒給夫君做件長衫。”
她轉頭又對常嬤嬤道:“嬤嬤的手藝好,裁衣針黹的事兒就有勞嬤嬤了。”
蕭時善難得想得到他,她拿了他一身衣袍,再還他一件新的,雖然那料子也是他送的,但畢竟是她的一份心意。
微雲道:“姑娘,咱們這邊沒有姑爺的身高尺寸。”這還是姑娘頭回要給姑爺做衣服,往常姑爺的衣服鞋襪都是玉照堂那邊做的,凝光院換洗的衣物都是那邊送過來的。
“你去那邊問好尺寸,再回來跟嬤嬤說一下就是了。”蕭時善素來不愛管他的衣物配飾,他愛穿什麼就穿什麼,愛戴什麼就戴什麼,她管了也落不到好,她身邊又沒有繡藝精湛的丫鬟,把那些粗陋的東西拿給他,他能看得上眼才怪。
通常情況下,她是不愛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的,今日興起給他做衣服的念頭,是因為之前便跟他提過要給他做件外衫,而今日她贏了錢,心情大好,琢磨著這裡頭還有他的一點功勞,這才想起那件外衫的事,否則她不知道能拖到猴年馬月去。
“姑娘既然有心,何不親手給姑爺做一件。”常嬤嬤很欣慰姑娘能有這份心,但她顯然高估了蕭時善的這份熱情,要她動動嘴還成,真要她動手,她卻是不幹的。
蕭時善瞅著常嬤嬤,柔聲道:“嬤嬤,我還病著呢。”病人是不宜操勞的。
她擺出這副病弱西施的姿態,常嬤嬤也不好再說讓她給姑爺做衣服的事了。
夜色漸深,蕭時善問了問時間,已經快到亥時了,可真是不早了,她往窗外看了一眼,想著他今晚應是不回來了。
她也是今日才知道,那支排雲隊是李澈幫著練出來的,她從裡頭贏了兩千兩銀子,不知道他得了多少好處。
要是蕭時善知道李澈押注了一千兩,怕是會跟萃雅茶居里的賭客一樣紅了眼,雖然怎麼算都是肥水往自家流,但她又摸不到他的錢袋子,就有了一種看得見摸不著的眼熱。
蕭時善剛剛躺下,外頭忽然有了動靜,她攏了攏衣衫,撩開帳子看了一眼,果然是李澈回來了。
四目相對,李澈微怔了一瞬,“還沒睡?”
“就要睡了。”他要是不來,她都快睡著了,但蕭時善就是腦子進水了,也知道這話是不能說的,只是免不了在心裡腹誹一二。
李澈移開視線,扯了扯衣領,走到桌前,拎起茶壺倒茶。
醒都醒了,蕭時善乾脆撩起帳子,趿上睡鞋走了過去,走近了些她便聞到了一股酒味兒,“夫君飲酒了麼,可要讓人備點醒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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