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十善 第26節,十善,二月梢,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雲梓愣怔了一下,焦急地追了出去,站在門口揚聲問道:“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兒找?”
李澈沒有回答,利落地翻身上馬,留了幾個人在東平伯府別院繼續找尋,其餘的人跟他衝進雨幕,疾馳而去。
第四十一章
雨點敲得車頂噼啪作響, 蕭時善醒來時正躺在一輛逼仄的馬車上,雙手雙腳都被捆綁著,用力地掙了幾下, 卻掙脫不得。
這會兒不知身在何處,只聽到馬車外轟隆隆的雷鳴和噼裡啪啦的雨聲,沒有其他車馬的響動,也不似東平伯府別院的熱鬧喧譁。
蕭時善努力地撐起身子,靠近車窗往外瞧去,車簾被風吹得翻卷起來, 雨滴打溼臉龐, 心裡頓時一沉,外邊風雨交加,連個人影都沒有,真是應了那句,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她。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往四下裡瞅了瞅, 並無可用的東西,突然想到頭上的髮簪, 便急忙蹭著車壁, 把斜插在髮間的珍珠髮釵甩了下來。
蕭時善握在手裡,用髮釵的尖端去劃手腕的布條,雨聲嘈雜, 遮蓋了車廂裡的聲音, 剛把手腕的布條撕開,沒等她松上一口氣, 就聽到車廂外一個男人催促道:“快點快點,那邊有片林子,就在那裡停下,老子快忍不住了,先快活一回再說。”
另一個男人粗聲道:“上頭還等著呢,你先把人碰了,到時候怎麼交差?”
“怕什麼,那位侯府小姐把人送過來的時候可是說讓咱們隨便玩的,你不敢碰就邊上待著,我可忍不了。”
蕭時善咬緊了牙,既是憤怒又是驚懼,她不知道這二人要把她帶到哪裡交差,但他們提到侯府小姐,她瞬間就想到了蕭淑晴,還有今日一反常態的陳氏。
在極度憤怒之下,反而將驚恐壓下了幾分,蕭時善快速解開腳上的布條,只在腳上虛虛地繫著,感覺到馬車緩緩停住,她緊攥著髮釵,閉眼躺了回去,背在身後的手不住地顫抖。
下一瞬,車廂的簾子忽地掀開,風雨湧入車廂,一個尖嘴猴腮的矮小男人鑽了進來,看著躺在車裡的美人,嚥了咽口水,搓著手撲了上去。
“美人……呃呃……”髮釵尖端沒入男人的脖子,男人僵了一下,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去。
滾燙的鮮血噴灑了蕭時善一臉,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血,眼睛都染上了血色,視線裡一片血紅。
她攥著手裡的髮釵再次往前用力,把剩下的一截全捅進了對方的脖子裡,湧出來的鮮血順著她的胳膊往下流淌。
男人瞪大了雙眼,鼓起的眼睛佈滿血絲,沒有料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會有膽子用髮釵捅人脖子,鮮血汩汩湧出,他嘴裡發出嚯嚯的聲音,一張嘴又吐出一口血。
男人比女人的力氣大,即使這是個三寸釘,在被捅穿脖子後,居然還有反抗的力氣。
蕭時善怕他發出動靜,會引來外頭的那人,她用布條慌亂地去塞男人的嘴,手裡的髮釵拔不出來,就使勁往裡摁,也不知道她方才哪來那麼大力氣,竟能捅穿對方的脖子,再讓她刺一次,怕是也使不上勁了。
她用團起的布條死死摁住男人的嘴,天知道她連雞都沒殺過,此刻怕得要命,完全是硬逼著自己下手,直到男人沒動靜了,她才敢鬆了手。
蕭時善縮回手,那支髮釵還插在男人的脖子上,她也不敢去拔,車廂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愣神了幾息,她很快回神,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趕緊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小心翼翼地從車簾的縫隙中往外瞧了一眼。
外頭還有個粗壯高大的漢子,單憑武力,怕是十個蕭時善也不是男人的對手,好在那人這會兒下了馬車,正在樹前方便。
蕭時善抓緊時機,悄悄出了車廂,攥著馬車的韁繩,猛地扯拽了幾下,只聽得一聲馬嘶,馬車突然駛了出去。
那漢子聽到動靜瞬間回頭,提著褲子追了上來,粗聲喊道:“胡三,你他孃的幹啥呢,快抓住這小娘們!”
任憑他怎麼喊,也沒人回應。
男人在後面狂追,蕭時善不會駕駛馬車,只能不斷地鞭打,可道路難行,馬跑得越來越慢,後面的男人逐漸追了上來,正在她拼命鞭打之際,一隻血淋淋的手從背後伸了出來,嚇得蕭時善尖叫了一聲。
卻原來那胡三還存了一口氣,此時渾身鮮血,面色蒼白,模樣十分駭人。
蕭時善咬著牙,狠下心來,一把抓住那隻手,把人拽出車廂,伸腿踢了下去。
胡三摔出馬車,撲在泥水裡,最後一口氣也摔沒了。
這會兒工夫,後面的漢子追了上來,蕭時善急得不行,可這馬就是不跑,她摸出頭上簪子,胡亂地紮了幾下馬屁股,馬受了疼,登時揚起馬蹄,狂奔了出去。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了這片樹林。
“公子,這裡有具屍體,剛剛嚥氣,是被一支鑲珠髮釵刺穿脖頸,失血過多而亡。”
李澈下了馬,蹲下身檢視了一番,拔出那支髮釵,摩挲了幾下,收攏在衣袖裡,略一思索,循著地上的車轍,帶人追了上去。
天空烏雲密佈,閃電撕扯著天邊黑沉沉的厚重雲層,天色昏暗,看不出時辰,雨霧迷濛中連方向都無法辨清。
蕭時善緊緊地抓著車轅,才沒有被甩下去,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那個高大男人的聲音仍然響在耳邊,她扭頭看了一眼,驚愕地發現那人攀在了馬車後面,一路都沒甩掉。
男人桀桀地笑:“你等著……看老子不弄死你……”
馬車狂奔不止,蕭時善暗暗祈禱馬車千萬別停,如果不能把那人甩下去,這會兒停住,她只有死路一條。
失控的馬車在大雨中沒有方向地前行,蕭時善感覺到車底有響動,她低了低頭,突然看到一張猙獰可怖的臉從車底露了出來。
那死去的胡三不過是專門替人辦陰私事的小廝,主人吃肉他喝湯,氣焰囂張了些,但沒什麼本事,是來跑腿盯人的,可追了蕭時善一路的這個漢子卻有些武力在身上,是出力氣的打手,攀著馬車跟了一路,居然從車底爬了過來。
蕭時善抬腳踹了過去,卻被男人一把抓住了腳,她瞬間起了身雞皮疙瘩,拿著簪子使勁刺去,男人緊抓著不放,還在往上爬,眼看著就要爬上馬車,這時馬車穿過林子,直直地撞向了樹幹,車廂被撞得四分五裂。
蕭時善被撞飛出去,在地上翻滾滑行了一段距離,渾身疼痛難忍,她抬頭望了望,趁對方沒爬起身,她忍著疼往前跑去,她也不知道要跑到什麼地方,此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人抓住。
她拼命往前奔跑,嘴裡滿是血腥味,髮髻散亂得不成樣子,鞋子都跑掉了一隻,彷彿是到了一處山坡上,大雨下得她睜不開眼,突然腳下一滑,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身體的每根骨頭都疼得厲害,慶幸的是坡度不高,她也是福大命大,沒磕到要害的地方,蕭時善把身子挪到石壁前,發現這處地方往裡凹陷,像一個極窄的山洞,她往裡鑽了鑽,蜷縮起身子,整個人鑽了進去,扯過外邊的樹枝嚴嚴實實地遮擋起來。
外面又是打閃又是打雷,彷彿要把一整年的雨水全部傾瀉下來。
天空黑沉沉的,蕭時善身體蜷縮,疲憊地趴在手臂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模模糊糊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聲音在風雨中忽遠忽近,聽起來有些像李澈的聲音,飄飄浮浮,如在夢中。
蕭時善不由得想起自己曾做過的那個夢,她被樹藤纏繞住身體,向他呼救,他卻見死不救,還嫌棄她哭得醜,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怕是沒兩個月他就得續絃。
男人就是這麼負心薄倖,著實不必太高看他們,到時只見新人笑,哪裡還記得她蕭時善是哪根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