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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夫人翻過一頁書,“只怕是那丫頭鐵了心要和離。”
“三少奶奶要和離?”程姑姑不太相信這個可能,她疑惑地看向季夫人,以前太太對三少奶奶多有不滿,如今反倒向著三少奶奶說話了,“如果真是三少奶奶使性子,這也太不識大體了。”
季夫人冷笑了一聲,“倒是有那識大體的,他要嗎?這會兒又和離了,說出去不怕被人笑話,隨他們折騰去吧。”
凝光院內,常嬤嬤和微雲疏雨剛剛得知蕭時善和離的訊息,三個人還在震驚裡沒醒過神來。
便是貼身伺候蕭時善的微雲疏雨也是對此一無所知,她們只知道姑娘這些天吃得好睡得香,今早還多用了一塊軟絲糕,誰能想到她不聲不響地幹了件大事。
“你們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今日就走。”蕭時善摸了摸頸間的玉芙蓉,抬手摘下來,放入了妝奩裡,只從小抽屜裡拿出了一塊小銅牌。
常嬤嬤緊盯著蕭時善道:“姑娘你真的和姑爺和離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蕭時善點了下頭,和離書都拿到手了,當然不是鬧著玩的,想到上頭寫的性情不合,就覺得帶著一絲諷刺意味,但也確實如此。
看到和離書,常嬤嬤的腦袋一陣發暈,這要是自個兒的閨女,早就拿掃帚抽上去了,她怎麼就沒發覺姑娘存了這個念頭。
微雲扶住常嬤嬤的胳膊,問道:“姑娘,我們是要回侯府?”
蕭時善頓了頓,想了一下說道:“不,我們去餘滎。”
熟悉的地名跳入耳中,常嬤嬤驚訝地看過去,“梅家在那邊早就沒人了。”樹倒猢猻散,這麼多年了還能剩下什麼。
蕭時善把和離書收了起來,舒出一口氣道:“總歸是有個去處。”
第九十五章
餘滎是個山水秀麗的地方, 與千里之外的京城有著迥然不同的風土人情,便是撐船漁娘的語調都帶著江南水鄉的別樣婉轉,即使蕭時善聽不懂, 也覺得這語調如同黃鸝鳥般清脆悅耳。
晚上睡不著時總能聽到外面船槳搖動的水波輕響和不知道何處傳來的歡歌笑語,從窗子看出去,一片遠遠近近,朦朦朧朧的光。
嗅著帶著淡淡水腥氣的溼冷空氣,讓她真切地意識到她已經離開京師,來到了從未到過的陌生地方, 儘管這是常嬤嬤口中的故土, 但蕭時善著實生不出半點惆悵感懷,她連她母親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哪能對一個來都沒來過的地方有多少思念動容。
她的天性裡彷彿天生就少了點多愁善感的綿軟心腸,夜裡睡不著覺也只為了兩個字,生存。
這是當前最迫切又最要緊的事, 若是隻求吃喝不愁,那麼她的那些嫁妝足夠她和她身邊的人舒舒服服地過上一輩子,畢竟尋常人家辛苦一年也不過十來兩銀子, 但蕭時善並不想守著那點嫁妝摳摳搜搜地過活,死攥著那點銀子也是無用, 倘若不能錢生錢, 便是一潭死水。
蕭時善自小是在侯府長大,即使再怎麼不受待見,也是生在了富貴鄉里, 從小看見的就是雕樑畫棟, 錦衣玉食,也理所當然地認同和習慣這種生活。
雖說這些東西不一定有她的份, 但也沒缺了她的吃喝,至於那些漂亮的,金光閃閃的東西,卻永遠到不了她手裡,只能去豔羨別人的。這也使得她在還沒為生計犯過愁的情況下就早早意識到錢財的重要性,便是她爹慣會擺出一副清高姿態,不也照樣動了梅氏的嫁妝,在錢財面前,沒幾個能不低頭的,視金錢如糞土也要有本錢,要不然就是有副鐵鑄的筋骨,這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此前蕭時善便對手裡的嫁妝產業頗為上心,這會兒真到了要為今後生計做打算的時候,首要考慮的自然就是這重中之重的錢財問題。
正在心裡盤算著,忽然聽到常嬤嬤從外面輕聲道:“姑娘睡了嗎?”
蕭時善收斂心神,開口道:“沒呢,嬤嬤進來吧。”
常嬤嬤應了一聲,隨後推開屋門走了進來。
微雲疏雨都已經睡下,兩個丫頭都是旱鴨子,既不會鳧水又暈船,前頭走陸路的時候還好,一上了船就有些受不住了,別提在身邊伺候,自個兒都腳步虛浮站立不住。
這會兒兩人已經歇下,常嬤嬤一肚子心事沒處說,這些日子就沒安穩睡過覺,行了這一個多月的路程,而今真真正正踏到了餘滎地界上,她心裡更是焦慮不安,便趁著這個空兒來跟姑娘說說話。
看著常嬤嬤欲言又止的樣子,蕭時善就猜到幾分了,她捧著熱騰騰的棗茶,低頭喝了一小口,南邊溼冷,夜裡手腳冰涼,全靠這點棗茶暖身。
“姑娘,我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聽到常嬤嬤這般說話,蕭時善不由得笑了起來,“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嬤嬤怎麼也繞起彎子來了。”
常嬤嬤愁得直嘆氣,“姑娘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難道要愁眉苦臉才好?”蕭時善也覺得常嬤嬤不容易,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了還要跟著她東奔西跑,自打得知她和離的事情就憂心忡忡,一直憋到現在才說也是難為她了。
“我的姑娘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這、這到底是為什麼?”常嬤嬤著急地看著蕭時善,她絞盡腦汁也想不通,明明日子過得好好的,哪能說和離就和離了。
蕭時善說道:“過不下去了可不就和離了。”
這算什麼理由,怎麼就過不下去了呢,常嬤嬤還以為姑娘對姑爺到底會有幾分在意,如今看姑娘如此渾不在意的樣子,她也糊塗了。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姑娘的態度明顯是太隨意了,常嬤嬤滿臉不贊同地看著蕭時善,這一個多月來,她就沒見姑娘有過半點愁緒,彷彿和離對她沒有任何影響,而這恰恰是最反常的事情。
瞅著蕭時善的神色,常嬤嬤猜測道:“莫不是姑爺在外頭有人了?”
蕭時善靠在引枕上,抬了抬眼道:“不知道。”
她不怎麼過問他在外面的事,連玉照堂都極少踏足,只要不帶到她跟前,就當做沒有,如今想來,還是二嫂有本事,把夫君身邊的花花草草,該剪的剪,該放的放,心裡跟明鏡似的。
相較起來,她可是差遠了,連李澈身邊有幾根花花草草都不清楚,不過今後也不需要她去費這個神了。
“嬤嬤,我現在還沒心情想這些,你不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麼。”
常嬤嬤嘆了口氣,是說什麼都晚了,要是早知道姑娘動了這個心思,說什麼也得攔下來,外頭的日子哪是那麼好過的。
夜色已深,常嬤嬤服侍著蕭時善睡下,在床頭留了盞小燈。
此次來餘滎,蕭時善把新招的邱繼邱掌櫃也帶來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個明白人在身邊能少走許多彎路,趁此機會,也能看看這位邱掌櫃辦事能力如何,而那位周掌櫃則被她派去莊子上打理事務,若是有成效,京師那邊的產業鋪面將來也可一併打理起來。
既然要留在餘滎,那麼首要辦的就是置辦房產,邱繼去了趟牙行,挑出了兩處合適的,這才帶領蕭時善去看院子。
“那是誰家的府上?好生氣派。”可不就是氣派嘛,遠遠瞧過去,幾乎佔了整條街。
邱繼正擦著汗,聽到蕭時善問話,順著她所示的方向望了一眼,動作一頓,語氣中多了幾分複雜,“這是平江木行龍家的府宅,以前是梅府的舊宅。”
聞言,蕭時善不禁多瞧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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