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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也從沒有動搖過。
在知今日事敗後,蕭珏才陡然醒覺自己在急於求成的心念下,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錯誤地判斷了皇祖母,他以為他近來的妥協會換來皇祖母的一次全力相助,但這可能恰恰相反,可能會將她推入更危險的境地中。
深重憂悔如利箭穿過,蕭珏心中煎熬,熬等著天明入宮再見皇祖母時,皇祖母卻在這深夜時候先一步微服秘行來到了重明宮中,並帶來了似在他心上砸下雷霆萬鈞的重擊。
“你是你父皇唯一的孩子,他害死了你的父親,奪走了屬於你的一切,你若不報此仇,焉能為人?!”
這是皇祖母離去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皇祖母走前留下了一隻木匣,七餓群舞爾司灸零把儀糾兒收集滋源多多歡迎加入匣內所裝著的,是父皇病重駕崩前夕,皇叔秘聯軍中謀取皇位的鐵證。
皇祖母告訴他,皇叔並非是他的親叔叔。皇叔是皇祖父與一無名分的女子所生,皇祖父為皇叔能如嫡子長大,設法使皇叔成為了皇祖母的兒子。
那一年,皇祖母正有孕,生產時難產昏厥。意識甦醒時她身體雖不能動彈,但卻隱約看到有人正在調換她的孩子,她聽到那些人說她所生的孩子已經死了,她看到那些人將那孩子抱走,可卻一點力氣也沒有,一點聲音也發不出,連抬起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絕望地視線模糊地看著那些人帶走她的孩子。
“絕望焦急中,我又昏了過去,等再醒來時,身邊圍著的都是歡喜的笑臉。她們將襁褓中的嬰兒抱給我看,說這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不是,可是……可是你祖父他也正在榻畔看著我……我只能假裝不知道,只能忍,這一忍,就是十幾二十年……”
皇祖母忍痛說出這些話時,眸中幽閃著痛恨的淚光。蕭珏知以皇祖母性情之堅韌而如此,其心中痛楚必如千刀萬剮,比他所能想象得還要痛上百倍千倍。
沒有什麼話能安撫著這樣的創傷,蕭珏喉嚨酸堵得說不出話來,心中亦如有刀刺。
他所以為的恩愛美滿,世人所以為的,原來撕開來是這樣的鮮血淋漓。
說到痛極時,皇祖母緊緊攥著他的手臂,鬢邊青筋爆出,幾是咬牙切齒。
“你說我怎能不恨!我苦苦忍耐多年,只是為你父皇能繼承魏博基業,能成為中原霸主,可是蕭恆容那孽種,將一切都奪走了,他害死你的父皇,也害死你真正的親叔叔,我可憐的小兒子,剛生下來,就因為蕭恆容斷送了性命!”
未等他開口問今日之事,問皇祖母為何要毀諾,皇祖母的痛苦就如山海沉沉地壓了過來。
皇祖母給他鐵證,皇祖母要他與她一心,密謀殺了皇座上的蕭恆容。
皇祖母說這亦是慕煙真正想做的事,“你讓她隱姓埋名地過一世,就真能安穩一世嗎?就算真成了,你也永負著欺君之罪,除非你自己就是君主,你本該就是君主,慕煙也該是你的,是蕭恆容奪走了屬於你的一切,你應該拿回來,為父皇、為皇祖母、更是為你自己!"
"那匣子裡的件件樁樁,都是實證,你若不信,可自去求證,祖母對你沒有任何欺瞞。"
皇祖母道:“祖母只有你,祖母不會做任何對你不利的事,祖母要你好好地活著,可蕭恆容在一天,祖母就一直擔心你會死在他手裡,只能你殺了他,你自己坐上那個位置,祖母才能真正地安心。”
是靜謐的秋夜,可一重重駭人的事實卻似驚濤駭浪將人心拍得粉碎,皇祖母離去許久後,蕭珏都沒有開啟那道裝著證據的匣子。
其實皇祖母不必給他這些,他早知道父皇病重時皇叔暗中有所動作,父皇也知道。
因為父皇終是將大啟江山交到皇叔手裡,父皇在臨終時選擇了相信皇叔,所以他也選擇了完全的信任。
可他選擇時,並不知皇叔與父皇非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不知皇祖母那一輩真正的恩怨糾葛,他對皇叔的信任,實際是錯的嗎?
他以為可以保護皇叔與她的舉措,卻失敗了,卻令皇祖母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似乎使得一切變得更加混亂難解,也是錯上加錯嗎?
蕭珏推開了窗,冷風陡然灌入,將他長袖高高的揚鼓起,也將他心中纏亂的思緒吹揚得越發迷亂,他默然望著夜色裡的暗池,月色下泠泠的水光似是隱蔽的刀光劍影,靜謐地隱在黑暗中,也在不久的將來。
火盆生好後,榻邊立即溫暖了許多,皇帝還端來一碗熱酪茶,哄她喝上幾口,暖一暖身子。
“前幾日朕送你的那隻匣子,你有沒有開啟看看?”看她抿喝熱酪茶時,皇帝問道。
慕煙微微搖首,看皇帝又盯著她問道:“扔了?”
慕煙道:“若扔了,如何?”
皇帝道:“扔了……就罷了。”
話雖這樣說,面上的神色卻不似是毫不在意的模樣。慕煙盯著皇帝看了一會兒,又垂下眼簾時,皇帝靠了過來,覷看著她問:“真扔了?”
慕煙記得似是隨手將之擱在哪裡,並沒開啟看,也不知那匣子裡裝的什麼,見皇帝這時別扭地問了又問,說道:“裡面的東西很貴重嗎?”
“也沒有”,皇帝這樣回答後,卻又頓了頓說,“很貴重。”
第56章
是貴重的金銀首飾?皇帝的賞賜,左不過也就是女子的釵環簪配等。
可皇帝廣有四海,一點金銀飾物,也不值得他這時候一問再問。
慕煙見皇帝自己沒有開口直說的意思,也沒有再問,將飲了一半的酪碗擱在榻外几上,道:“太后她知道了……”
“不必擔心,這一次是朕疏忽了,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皇帝道:“不要回幽蘭軒了,以後就住在這裡,留在朕身邊,朕守著你,護著你,往後有朕在,沒有人能再傷害你,即使那人是太后。”
啟朝的太后與皇帝是世人稱頌的母慈子孝,慕煙從前做宮女時眼裡看到的似乎也如傳言,可這時聽皇帝說話時,提起太后的語氣看似平靜,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嚴冷。
慕煙對此心中倒無多少波瀾,畢竟她自己也曾有慈父,後來慈父欲置她於死地,那麼世人眼裡慈愛的太后娘娘,竟想殺死自己的小兒子,也就沒什麼值得驚詫的。
慕煙看皇帝又端來了茶給她漱口,想他這樣倒似體貼,就像他以為她瀕死時,他抱她走的那一路、說的那許多話,聽著也頗有幾分情真意切。
可人心是會變的,至親尚會翻臉無情,何況外人,何況如皇帝這樣的人。
也許自己那般執著於為兄報仇,是因她與皇兄之間的感情,是她在這世間為數不多的可堅信不疑的,因為最堅信的被擊得粉碎,她才那樣痛苦,那樣執著。
但皇帝與她所想不同,他說:“不必再多想,往後我們一起好好過。”
微頓了頓又道:“朕覺得你從前並不是真的想刺殺朕,你只是在經歷了那許多事,又失去了兄長後,不知道該如何活,遂想找個可以離開人世的好理由,將這理由找到朕身上來了。”
慕煙看著皇帝,想到了“自欺欺人”四字,她看皇帝似將自己“欺”得很好,眸光無奈中猶帶笑意,“朕感覺有點冤,但又慶幸你找上了朕,不然人海茫茫,這一世朕要怎麼遇見你。”
慕煙忍不住提醒他,“若那時我下手再重些……”
皇帝無視當夜那針若扎得再深些他真可能早已心跳驟停,只道:“只是被針紮了下而已,就似被蜜蜂蟄了下,同朕在戰場上遇到的生死險事比,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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