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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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太過震驚, 就在管彤想要看到更多的畫面時，那一瞬間聽到的虛幻聲音就消散無蹤了。

“管娘子，你怎的還不走？”

宮正上前幾步, 見管彤站在那裡不動彈, 於是又停步迴轉過來, 看著管彤笑：“莫不是不願與我同行？”

“宮正說笑了。”管彤硬著頭皮上前幾步, 與宮正到底還錯開了一個身位的距離。

管彤不往前走, 宮正也盯著她, 她雖年長, 但保養得當, 再加既未生育又未有婚配，看上去彷彿還停留在最為動人的時節。

管彤別開眼，她抬了抬手中的物件, 說道：“這是給宮正的禮物, 還未給宮正掌眼。”

宮正美目一彎，她有雙跟衛南風極相似的眼睛，彎眼相對時, 讓管彤有一種好似看到衛南風的錯覺。這讓管彤的神情也慢慢變得柔軟起來。

宮正見狀, 狀若無視, 只笑了一聲：“讓我來猜一猜, 送的可是我最喜歡的秦家點心？”

管彤聞言，心中確認兩人之間關係必不一般，一邊又露出了一點羞赫神情：“不，不是，只是你素來喜歡西域的小玩意兒……”

“啊, 是了。”宮正倒也沒有什麼尷尬之色, 她笑著接過管彤手中的禮物, 朝管彤點頭，“管娘子當真是有心了。”

管彤笑了笑，沒有回答。她這表現倒與原身那遊離眾人之外的樣子沒什麼兩樣。

宮正又道：“你我已許久未見，今日定是要好好聊一聊。”

管彤應了一聲。

兩人一同往前行。管彤大多時候不說話，宮正雖然也是一副不善言辭的樣子，說話不緊不慢，但古今中外，信口拈來，跟外表著實不同。

若不是管彤時時警惕，恐怕早就相談甚歡了。

只是不得不說，宮正確實有讓人放下心防的能力，再加上管彤莫名的對宮正的在意，兩人之間倒是也算是和諧。直到到了地方，就聽到了有人的打趣聲。

“我等都說是哪一位得讓咱們宮正去專門接，原來是管娘子。”

管彤跟在衛南風身邊，經手的事務都是聖人身邊的事情。但六尚本就包括宮中大小事務，從一針一線再到一飲一食，因此管彤也多多少少與六尚長官都有見面。

管彤團團行禮告罪，又被人扯過去罰酒三杯。管彤接過，先是聞到一股濃郁葡萄果香，再低頭一看，夜光杯配葡萄酒，酒香四溢，她仰頭一口，酸澀中帶著甜味，倒是不醉人。

“管娘子好酒量！”

眾位女性皆是笑鬧起來。

在座的都是宮中有名的人物，吃食比之聖人其實也差不了多少。更有內坊歌女彈唱，比起日日夜夜在書房中枯坐批讀奏摺的衛南風，倒是多了很多的愜意。

宴席選在一處山頭涼亭。

說是涼亭，卻足可以容得二三十人大小。周圍掛了紗幔，清風浮動，紗幔飄飄，不遠處月桂飄香。站起身來，可望見月亭湖的凌凌波光。天邊已經有了月的痕跡，遠處隱有燈火，想來過不得片刻，燈火就會隨著黑夜的襲來點亮。

管彤只是看了片刻，就又被拉去喝酒去了。

都說宮中多寂寞，可宮人的娛樂也不少。喝酒行令，喝得盡興時，再隨著音樂跳上一段舞。舞姿曼妙，又帶著力量感，許多動作，管彤都可以從後世的少數民族中的舞蹈動作中尋找出來。每每此時，便引得眾人喝彩，當真是熱鬧無比。

這還是管彤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參加宴席。

她從未想過，這個時代的宴席竟然是這樣，客人當眾起舞，不但不是什麼低賤之事，反是一件雅事。

陸檎曾告訴她，這些人背後也有各自的家族，她們站在這裡，就如前朝那般，既合作又對立。此前管彤並不理解，而今身處其中，才真實感覺到這一點。說話之中當然也有機鋒，可如今看來，前朝的矛盾還不足以讓這些彼此背後立著家族的人們互相敵視。

那麼，針對衛南風的，究竟是一人，還是全部呢？

原身背後站著的，又是不是宮正呢。若果真是宮正，她又是為了什麼呢？

這般想著，管彤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宮正。

宮正似有所覺，她一雙美目轉移，也回望向管彤。在看到管彤後，她突的舉起酒杯，朝管彤敬了一杯。她高舉酒杯，衣袖遮掩住下半張臉，只留下那雙跟衛南風極像的眼睛。

就好像衛南風在對她敬酒那般。

仿若被海妖蠱惑。

管彤下意識的舉杯，但在下一刻，她又清醒過來，露出了懊惱的神色。

宮正的眼睛便又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