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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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裡有佳人懷抱琵琶，身形隨著樂聲輕輕搖晃，她穿著一身華麗的衣裳，露出了雪白而修長的手臂。管彤一頓，而佳人則抬頭朝管彤看過來。她雲鬢高綰，臂釧手環隨著動作發出叮鈴的聲響，額頭上印著梅花式樣的花鈿，下面是一雙翦水秋瞳，就好像壁畫裡的飛天畫像，從神話中來到人間。

“姐姐。”衛南風朝她笑。

管彤啊了一聲，她捂住自己的嘴，看著衛南風一點點的朝她走近。衛南風放下琵琶，於是仙子就走到人間，她朝管彤伸出手。管彤有些遲疑著，將自己的手放到了衛南風的手掌中。

“歡迎回來。”衛南風笑著說道，她細細的打量著管彤的神色，“你沒有事吧？”

管彤搖了搖頭，她看著眼前的衛南風，低聲道：“阿時，你今日好漂亮啊……”

“女為悅己者容。我雖是帝王，卻也是個女人。”衛南風說道，她的聲音低柔，纏綿的繞過管彤的耳朵，細細的往裡鑽。管彤覺得自己的天靈蓋都彷彿被什麼東西撓動，有種酥麻的癢意。

“姐姐，你喜歡嗎？”衛南風看著管彤，她湊得近了些，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隨著自己的靠近，管彤變得呼吸急促，臉色也開始發紅。

“姐姐。”衛南風握住管彤的手，將它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在觸碰的那一瞬間，她敏銳的感覺到管彤的手指微微翹起，隨後又可疑的按緊。

衛南風低笑，她柔和的看著管彤，臉上終於露出了與此前，與管彤記憶中不同的，屬於年長者的那種縱容和寵溺來。

“沒有關係。姐姐想做什麼都可以。”

一個人的聲音怎麼能如此醉人呢？管彤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帶著麻麻的感覺，電流從尾椎往上，沿著骨髓一點點的爬升。

“今日是家人團聚的時候。我想要與姐姐一起。我知道這具身體對姐姐還有幾分吸引力。”在衛南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管彤一下子就面紅耳赤起來，她看著衛南風，瞪大了眼睛，臉上帶著被揭穿的窘迫。衛南風笑起來，她靠近管彤，手掌輕輕的拍了拍管彤的後背以作安撫。

“沒有關係的啊。對我而言，這是一件很讓我高興，以及幸福的事情。只要姐姐願意，無論是做什麼，把我當做什麼，都可以。”

“不可以！”管彤抬起頭，她對上衛南風的眼睛。她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呼吸急促，臉上帶著紅暈，是一副狼狽的模樣。可是管彤依然道，“阿時不是隨便什麼都可以。阿時是獨一無二的，你不是物品，也不能因為我一個人喜歡而放棄自己的尊嚴，這是不對的。”

衛南風安靜的聽著管彤的話。

真是可愛啊，她忍不住想。

明明就情動，卻不哄騙自己，偏偏要讓著自己拒絕。誰能抵禦這種可愛呢？衛南風沉默的想，反正她不能。她才不管自己要是什麼樣呢，有沒有自尊，是不是物品，這些在姐姐面前都不值一提。她只想匍匐在姐姐的腳下，只想親吻她的女神。

衛南風湊得近了些，她們呼吸相聞，糾纏著彼此。

“姐姐啊，那麼你想要把我當成什麼呢？”她盯著管彤的眼睛，就像是草叢裡的獵豹，謹慎又小心的，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獵物。

管彤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低聲道：“我們……可以試一試。”

“什麼？”衛南風眨了下眼睛。

“我是說……”管彤鼓足了勇氣，“我們可以試試，雖然我想不太明白。可是，只是一個人在那裡想，也想不出什麼來的吧？你對我而言，不僅僅是親人，也不僅僅是愛人，我覺得……”

覺得一直等待著的衛南風，實在是，太可憐了。

像那些無望的宮人，等了一年又一年。

所以她想要試試。

只是話音還未落下，衛南風就已經急切地湊了上來。她將自己送到管彤的嘴邊，誘惑著，哄騙著管彤將她吞沒。她如此的著急，彷彿只有管彤品嚐到她，才是衛南風最大的滿足。

管彤嗚嗚了兩聲，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後背傳來與口舌糾纏間完全不同的，溫柔的安撫。這讓管彤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得以讓自己的信徒完全的奉獻自己。

風颳起來了，有驚雷劃過天空，轟鳴聲貫穿了整個京城。

“下雨了？”管彤扭頭，但是一雙手牢牢的固定住了她的臉，隨後管彤就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只有吞嚥聲和喘息在響動。

大雨嘩啦啦的落下，林蘊立在外坊的門口，屋簷處不停的滴落雨滴，漸漸的，雨滴連成了珠簾。小丫頭有些犯愁，她抬手擋住了雨水，說話聲也漸漸的有些不耐煩起來：“國師大人，莫要讓我們為難。我們娘子說了，你是絕不能進去的。”

林蘊摸了一把臉：“那我便在這裡等她。”

小丫頭欲言又止的，最後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

林蘊沒有答話，她轉身靠在屋簷下，簷角很淺，根本遮不住風雨，她沉默的靠著牆，靜靜的待著。

小丫頭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屋子裡很暖和，曖昧溫暖的香味散漫的落在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陸瓊靠在榻上看書，聽外面雨打芭蕉，聲聲雅緻。

“姑娘，國師說一直在外面等著呢。”

陸瓊抬頭看了眼窗外，她手指散漫的翻過一頁書，卻沒有低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狀似無聊的垂首：“讓她等著吧，左右，又不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