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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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榨）廢（幹）的日子過了足有好幾日, 管彤也終於緩過了精神氣。倒不是因為人類本有的，足以自傲的適應力。而是因為管彤過上了與衛南風一樣嗑藥的日子。

管彤面無表情的灌下一大口不知道什麼藥材熬製的，飽含著濃郁中藥味和苦味的湯藥, 一扭頭，口裡就被塞進了一個果脯。平日裡甜膩得過分的果脯沖淡了嘴裡的苦味, 讓整個口腔的苦味都得到了緩解。

“怎麼樣？”衛南風帶著笑看著管彤, 看著她鼓著腮幫子咀嚼的小倉鼠樣子, 覺得可愛，又給她餵了一口。只這一口稍微喂得深了點, 連手指都送了進去。衛南風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管彤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衛南風挑了挑眉梢, 將手指抽出來，再放到唇邊親了親：“姐姐似乎很不滿足的樣子？既然吃了藥, 精力充足……”

“你可饒了我吧！”管彤一把捂住衛南風的嘴, 她看看周圍, 一旁侍候的宮人們齊刷刷的轉身。管彤的臉已經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了, 她真的不習慣啊。

衛南風低低的笑了一聲，揮手讓宮人們退了下去。

管彤就不明白了, 不都轉身了嗎？怎的衛南風一揮手, 這些人就接受到了訊號呢。果然，他們都是在旁邊偷看的吧？一定是有偷看的吧！

管彤羞得渾身冒煙, 衛南風將管彤摟住, 帶著嘆息：“你大可不必在意他們……對我們而言, 他們就好似工具，姐姐要熟悉這樣的日子才好……唔，雖然不習慣也惹人憐愛的。”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含混，那是因為管彤捏住了衛南風的臉，將它們搓揉在一起。管彤嘆著氣, 說道：“我不愛聽那些話……”她停頓片刻，知道說出這些話，也僅僅是無關人等的心靈雞湯。如果當“人”是這麼好的事情，那就不會有“寧做盛世犬，不做亂世人”這句話了。她當然知道身而為人的尊嚴、自由，這些看似美好的事情其實並不是那麼觸手可及的。可是讓她就此指責整個大周的制度，管彤也會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資格。

她嘆了一聲：“我也不愛在人前說那些。”

這是跟衛南風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管彤從小教導著衛南風。可衛南風是帝王，她身邊總是圍繞著奴僕的，她的吃飯、穿衣、洗浴，每一樣都有無數的人圍繞著她，為她服務。衛南風可以面不改色的在人前裸身，讓人為她著裝。但管彤卻辦不到，她有著現代人，現代小市民的那種獨有的疏離，對任何人，都保持著一定的邊界。

衛南風也深知這一點，她握著管彤的手掌，輕輕的親吻了下她的掌心，低眉順眼：“阿時知道了。以後不會讓姐姐為難的。”

有時候，這個孩子總是懂事得讓管彤心疼。管彤下意識的忽略瞭如今衛南風大了自己足有好幾歲的事實，對衛南風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另外。凡事應有度……”她看著衛南風純澈的雙眼，猶猶豫豫，“我……我真的不行了……”再來怕是要昇天，這可不是藥能救回來的了。

衛南風壓了壓嘴角，到底還是忍不住笑起來，她抱著管彤親了親：“姐姐，如果哪裡不舒服，你都要告訴我啊。千萬別勉強自己的。”

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

管彤遲疑著點頭。又聽到衛南風滿是委屈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來：“姐姐辛苦了，以後就交給我吧。”

管彤敏銳察覺到不對勁，她按住衛南風的手，十分誠懇：“沒有關係！畢竟我是姐姐，要好好照顧你才是。掙錢養國庫的事情也好，還是其他也好，我都可以的！”

猛一的地位絕對不可動搖。

衛南風勾唇低笑，在管彤唇邊親了好幾口：“姐姐真可愛！”

不過或許是見管彤實在太過“操勞”，衛南風還是有所收斂，等到管彤終於走出寢宮時，見到她的人都露出了那種“你懂的”的表情。若不是管彤的臉皮已經修煉得比較厚實了，她怕是當場就會跑回去，再也不出來了。

管彤小小的嘆了口氣，只是路還是得走。她倒是想出宮去辦事，不過既然她已經知道了衛南風的秘密，她就一下子聯想到此前在牢獄外徘徊的宮正。或許這個秘密宮正也是知道的，這多半，也是宮正一直想要隱藏的，被人握住的把柄。

來到宮正那處，她正好在花圃看花。如今時節，已近冬天，花都凋零得差不多了，寒梅也還未開放，只有清菊悠悠綻放，只是看著也是幾多凋零。宮正就站在那裡，全神貫注的修整著枝頭的菊花，似乎是想要它們在這樣最後的季節裡也保持著體面。

管彤站在那裡沒有打擾，靜靜的看了一會兒。

倒是旁邊帶路的宮女有些受不住，她看看宮正又看看管彤，這才叫了一聲，引來宮正的注目。

宮正抬起頭，看著管彤，她頓了頓，這才笑道：“你來了啊。”

那名宮女急忙退下。管彤也不知道如今看著宮正是一種什麼感覺，她也帶著幾分勉強的看著宮正，朝她笑笑：“是的，來看望你。”

“來，我們進屋說。”宮正收拾了剪子，她拿起絹帕輕輕的擦了擦手，又親熱的走近，上下打量一番管彤，在她頸項間停頓片刻，這才若無其事的笑，“真是難得的客人。我屋中有茶……嗯，你是習慣喝清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