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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會,發現他手中的髮釵也很是眼熟。正是上回我用來買衣裳時,用作交換之物的小銀釵。

當上皇后之後,我的妝臺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卻不知他從哪個角落又將它們尋了出來,竟帶到了此處。

第二百六十四章 市集(下)

他將那小銀釵一一簪在我的髮髻上,看了看,似乎覺得不對,取出來,再簪。

那認真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他給那盆梔子花修剪枝葉的時候。

當然,梔子花我不懂,梳妝他不懂。

看著他再度將銀釵簪去了奇奇怪怪的地方,我忍無可忍,終於把他的手抓住。而後,我指著那銀釵應該去的地方,道:“這裡。”

他看看,有些鄙夷地冷著臉:“不好看。”

見我瞪著他,他這才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將銀釵插在上面。

我對著鏡子左看右看。

這身衣服,我是第一次穿。

那時,我為了行走方便,用銀釵換了兩套男裝。但子燁看出了我喜歡這套衣裙,後來,竟是自己又回到那點了,將我的銀釵贖了,順便將這衣裙也買了回來。

它雖質料普通,顏色卻是我喜歡的。鏡子裡的人,就算不施朱粉,也依舊眉目生光。

美人當如是。我心想,我的眼光果然好。

子燁端詳著我,忽而道:“還是在李郎中家裡時,你那髮髻綰得好看,我替你綰。”

說罷,他就要來動手,我忙將他的手按住。

“你光顧著我,為何不看看你自己。”我說,“此地靠近洛陽,難保出門就會遇到見過你的人。去取草灰來,我替你將臉塗黑。”

子燁的神色更是鄙夷,道:“不讓人認出我的辦法多了,何須這等不入流的手段。”

他以前說過,出門的時候,如果想不讓人認出來,他會戴假須。我一直覺得這話言過其實,假須再怎麼樣也是假的,光天化日之下,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可當他真的貼著假須在我面前出現,我愣了愣。

他確實是變了個樣子,半張臉都被鬍鬚遮了起來。乍一看,連我也認不出是他。

只有那雙眼睛,依舊漂亮,被那臉上的一堆雜毛映襯著,像黑色的寶石。

見我盯著他,他照了照鏡子:“如何?”

我又看了一會,老實道:“這假須太多了,臉也看不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三四十,何不將假須摘掉一些?”

子燁一愣,仍是那副不以為然的神色。

“這等手段,就是為了讓人什麼也看不出來才對。”他說,“如此甚好,不摘。”

——

鄉間的集市,與洛陽和京城裡的自是遠不可比。裡面販賣的,都是附近鄉人的田產禽畜,還有城裡來的貨郎,挑著擔子,賣些便宜的小東西。

這於我無妨。從小到大,什麼珍奇的東西,我都能在家裡或者宮裡看到。市井裡最吸引我的,是那各色的小吃。尤其是那些乳母若看到,一定會說我若腹瀉腹痛她一定不管的。

就算是在鄉間,好吃的東西也依舊不少。我這些日子在宮裡著實是憋壞了,於是拉著蘭音兒還有另外兩名宮人,一路吃著這個看著那個,只覺久違的自在。

不過沒多久,蘭音兒似乎覺得不妥,望向一直落在後面的子燁,拉著另外兩人走到了他的後面去。

我也覺得不妥,訕訕將將手裡拿著一包糖栗子遞給他,討好地問:“你吃麼?”

說實話,他臉上的鬍子實在太過濃密,看上去有些凶氣,不大像是來逛集市的,倒像是來給別人找麻煩的。

子燁看一眼那栗子,伸手拿起一顆,輕鬆地捏開,放入口中。

“你出來,既不與我看那些吃的,也不與我看那些玩的,究竟要看些什麼?”我問。

“看看菜價糧價,農人今年的收成。”子燁道。

我訝然。方才,他確實一直在看那些擺在地上賣的田產,還時不時與賣貨的人說上幾句話。我以為他也是久在宮中,到了這樣的地方難免新鮮,想自己買些回宮裡去。就像我從前,偶爾也會心血來潮,話高價買些廚子們根本看不上的瓜果回去讓他們給我做好吃的一樣。

“是麼?”我問,“依你所見,如何?”

“今年雨水少,似這般鄉野之地,菜蔬價錢也漲了許多。”子燁道,“可與洛陽城中相較,還是便宜。”說罷,他唇邊露出一抹苦笑,道,“雖已經安定了三年,可洛陽還是居不易。遇得水旱不調的年景,洛陽的米價甚至比大亂前還要高,若非平準署極力平倉壓價,只怕洛陽人連米麵也要吃不起。”

這等事,我倒也略知皮毛。

先帝之時,也常有水旱不調的年景。嚴重之時,也會送到我父親面前。從前在家中,他有時也會與人談起這些。平準署要平抑一地物價,必是從價低之地調運貨物,緩解那緊張之態。配上那打壓囤積居奇的手段,總是能立竿見影。

不過當下,雖是天下大定,卻與先帝時大不一樣。因為那並沒有兩個皇帝。縱然景璘的力量遠遠比不上子燁,可兩個朝廷的局面乃是實實在在的。令出多門,必然導致法度不一。東西兩京之間的貨物來往,稅賦竟比外地更高,就是明證。

我想了想,道:“洛陽周圍各州郡,皆有千里沃野。就算氣候相似,一樣遭遇水旱不調,還有江南。不知如今漕運如何?”

“這便是癥結。”子燁道,“先帝時,運河淤堵已是嚴重,與黃河一樣,不過勉力維持。大亂之時,運河無人維護,有的河道竟是淤堵不通。後來歷經修繕,通是通了,卻遠不能滿足南北貨運之需。我讓伯俊去修黃河,便是想看一看,他可否將這事承擔起來。黃河要是能辦好,運河便不在話下,他可就有得忙了。”

我看著子燁,心中一動。

兄長從小的志向,確是在工部,而非像父親那樣拜相。從前,我也像父親那樣,覺得兄長這樣的出身,就該位極人臣,對他想去工部的念頭很不贊成。

現在,我早已不那麼想。

登高跌重,位極人臣並不是什麼好事。與身居高位的風光相比,我更在乎平安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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