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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過譽。”

“不過在下之所以勸諫戎王,並非全然為了中原,也是為了北戎。”他說,“在下看來,無論戎王還是中原,刀兵永不可解決爭端。”

“哦?”

“娘子來王庭時,一路上,可曾見到了北戎的尋常民人?”

我說:“見到過。”

“娘子以為如何?”

我想了想路上所見。北戎貴族,如乞力咄那樣一身綾羅綢緞珠光寶氣之人,我自是見了不少。但來到北戎之後,哪怕是王庭之中,我見到的大部分人,卻皆是赤貧模樣。

這些人,與書上所說的蠻荒之人倒是如出一轍。髒頭垢面,衣袍汙破。好些人似是常年吃不飽,面黃肌瘦。北戎人缺乏衣料,大多穿毛皮製成的袍子。可這樣的寒冬裡,也仍有人衣不蔽體。

“與中原相較,貧窮了許多。”我說。

“這便是北戎常年四方劫掠的緣由。”韓之孝道,“北戎遊牧而生,逐水草而居,居無定所食無常飽。就算可圈養牲口,也比中原的耕種之法更依賴天時。故而一旦遇到些許天災,牲口死去,便是饑荒。民人衣食無著,為了討活路,便唯有四處劫掠。塞外的戎人胡人長久以來的劫掠之風,因此而起。這兩年,在下在北戎專事內政,對此感受愈甚。在下以為,只要這些北戎的大眾之民依舊衣食不繼,無論中原贏多少次,邊患也不會消弭。”

我聽著,來了興趣。

“那麼此事,韓先生有何良策?”我問。

“縱觀史上,凡中原和漠北相安無事的時節,固然有風調雨順的原因,但更為緊要的,乃是商路繁榮。”韓之孝道,“北戎的商路,一端通西域,一端通中原,可謂咽喉。目光短淺之人,將此視為勒索的本錢,或課以重稅,或劫掠商旅。雖短時可有大筆錢財入賬,卻無異於飲鴆止渴。目光長遠之人,則將此視為滋養貧瘠之地的活水,保護商路,靠著商路互通有無,讓民人從中受惠。西域諸國皆深明此理,大多為後者;而北戎雖佔據萬里疆域,這近百年來,戎王卻多是前者,實在教人扼腕。當今戎王,有志做一位明主。在下將這道理向他闡明,他亦有那變革之念,假以時日,必可扭轉局面。屆時,兩國不必再因劫掠而起刀兵,安寧自來。”

我聽著這話,忽而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骨力南。

他一直沒有出聲,不過目光炯炯,顯然是聽得津津有味。

我輕嘆一聲,道:“先生果然有大才,此等高瞻遠矚,世人多不及也。”

韓之孝道:“娘子過譽。”

“可在我看來,先生所言雖有理,卻有一處大謬。”我說,“此謬,足可將先生的苦心毀於一旦。”

韓之孝眉間一動,道:“何為大謬?在下願聞其詳。”

“先生跟錯了人。”我淡淡道,“只怕先生的這番道理,戎王雖是聽了,也應了,其實卻不曾往心裡去,更不曾著手施行。先生盼著的變革,只怕就算在北戎熬一輩子,也不會到來。”

韓之孝正要說話,我抬手止住,道:“請先生聽我把話說完。有一事,我一直想問先生。當年,先生為何投降了北戎?”

他怔住,隨即道:“此事,與當下無干。”

“無干與否,我自有道理,還請先生告知。”我說,“先生既然敢冒著性命之虞來見我,又何妨將心裡話說一說?”

韓之孝躊躇片刻,忽而將目光看向骨力南。

骨力南面無表情,道:“我與戎王是何關係,先生心中清楚。”

韓之孝終於開口道:“中原那邊,對在下有多少罵名,在下是知道的。這些罵名,亦是在下應得。當年,在下被俘之後,確是自願投靠了戎王。”

“哦?”

“當時,先帝身陷囹圄,回朝無望,中原無主,陷入紛爭。北戎見中原動盪,亦大有乘勝追擊,南下入主之勢。在下徹夜思索,以為唯有將北戎內部撼動,讓它也亂上一場,才可阻止。”

我想了想,道:“故而韓先生找到了當今的戎王?”

“當年先帝北伐,北戎出戰的,正是當今戎王。”韓之孝道,“那時,他還是二王子。那場大戰乃是北戎百年未遇的大勝,可謂功業彪炳。但戎王仍決意傳位大王子,令二王子很是不滿。在下雖身為階下囚,但對二王子處境一清二楚。二王子手握重兵,虎視眈眈,缺的,不過是有人推上一把。在下當時身無長物,唯有三寸不爛之舌。二王子聽了在下一番言辭,大為觸動,將在下收了,起兵反叛。”

我沉吟。

這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但思索之下,一切都合理了。

韓之孝的為人,我是知道的。當年在朝中,他為官一向清廉,頗有賢名。這樣的人,我父親若活著,也不會相信他是那賣主求榮、苟且偷生之輩。

唯有為了那高遠的抱負,才能令我信服。

“原來如此。”我頷首,而後,看著韓之孝,露出惋惜之色,“韓先生乃戎王奪位的首功,便是在中原,亦人盡皆知。只是想來,也是因此,韓先生與當年的二王子一樣,並不受北戎的許多人待見。我說的可對?”

第三百零一章 忠奸(上)

韓之孝沒有回答,只道:“如果娘子要鼓動在下反叛戎王,可放棄此念。”

“韓先生的志向,原來是忠於戎王麼?”我說,“方才韓先生口口聲聲說不僅為了中原,也為了北戎,我以為韓先生忠於的是天下萬民,所做一切皆是出於悲憫生靈。原來,竟是我錯了。”

韓之孝看著我,面色一變。

我不待他接話,繼續道:“若我不曾想錯,當年先生向戎王勸諫之後,戎王就已經對先生有了不滿。尤其戎王南下,在太上皇手上敗了一遭之後,對先生更是生出了嫌隙來。”

韓之孝冷著臉道:“戎王這些年,將在下視若心腹,一直留在身邊重用。”

“那是戎王新繼位,並無許多堪用之人。他雖驕橫,卻仍有惜才之心。這兩年,他對諸部恩威並施,穩定局面。我看那些策略,頗有當年先生與父親談論方略時的手筆,難道不是麼?”

韓之孝沒有否認。

如此,便是他態度有了鬆動,我心頭微微鬆口氣。

“戎王當年曾經大敗先帝,上下得意驕橫,先生讓他們對中原收手,自是不樂意。”我繼續道,“戎王的所作所為,這兩年,我在中原略有耳聞。其行事之風,讓我想起一個人。”

“何人?”韓之孝問。

“三國袁紹。”我說。

韓之孝一愣,唇邊露出一絲苦笑,卻仍舊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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