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悔不當初(雙重生)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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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聲音淡淡的,瞧不出什麼情緒,他的話向來不多, 即便是交代自己的後事也這樣言簡意賅。
李澹垂下的眸子倏然抬了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在皇帝的面前失了分寸, 險些流露出真實的情緒。
皇帝繼續說道:“要想重新奪回對朔方的控制權必須要打壓哥舒越, 但哥舒昭不一樣,他心地純善真誠熱忱,予他一個人情沒什麼壞處,況且哥舒越一直對他心懷歉疚, 讓令令嫁給哥舒昭也算是了卻他的一樁心事。”
“讓端寧嫁過去僅是權宜之計。”他輕嘆道, “哥舒越心思深沉, 你若想與他為敵必須要清楚他真正的逆鱗。”
皇帝站起身踱步到了窗邊,眺望著北面天空暗沉的烏雲。
袞服讓他的身形顯得有幾分瘦削, 即便是到了生命的盡頭, 他依然像是隱匿在陰影中的人。
若是他不主動提起,任誰也想不到他早已病入膏肓。
“一個蠢笨愚昧,一個絕才驚豔。”
皇帝轉過身低笑一聲,難得多了幾分情緒:“時間是最沒用的, 大郎長在哥舒越身側二十年, 照樣還是連三郎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陰狠與刻毒是流在皇家血脈裡的物什,若是誰自詡光風霽月,那定然是虛偽到了骨子裡的人。
李澹輕聲應道,他垂著眸子, 既沒有過分的恭敬,也沒有過分的矜貴倨傲。
就像他平常那樣, 無論皇帝猜忌還是信賴都始終保持著淡漠。
皇帝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令令還追著你嗎?”
“不曾。”李澹低聲道, 說這話時他心中莫名有些悸痛,“自從兄長薨逝後,二姑娘便再沒找尋過兒臣。”
皇帝輕聲道:“為君者,萬不可困於私情。”
他的嗓音涼薄,略微有些沙啞。
“令令是個好姑娘,但與你並不相配。”須臾他抬起手撫上了兒子的肩頭,溫聲說道,“太子妃的人選父親也已為你選好,你見過的,盧尚書家的二女兒。”
李澹的神情仍是認真的,他的目光卻落在了皇帝背後的屏風上。
那屏風上紋繡的是盤旋的鳳鳥,威儀昭昭,展翅欲飛,但被困於方寸之間不得解脫。
“姿容秀美,溫婉賢淑。”皇帝緩聲道,“至於側妃,你自己決定。”
他的手指輕釦在桌案上,“章懿太子妃暫時不必廢黜,但崔氏的勢力必須要壓,你可以藉此向崔祐之發難,只是最好不要牽扯到令令和哥舒昭,哥舒越向來護短,日後定然見不得令令受委屈。”
“章懿太子妃以後無論是幽禁,還是廢殺都隨你。”
他談起崔瑾時神情太淡漠,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毒殺他最疼愛兒子的真兇。
即便是李澹聽到他的言辭心中也泛起寒意來,他的指節微微泛白,靜默地將目光收了回來。
太子死得平靜,去年秋天他便已經數次昏迷危在旦夕,以至於他病逝時無一人聯想到毒殺上。
後來是有人在崔瑾的宮中發現毒藥才真相大白。
不過那藥起到的效力並不高,僅僅是加快了他的死亡,只是那毒藥極為罕見,也不知是從何處得來的。
皇帝卻彷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陡然說道:“是朕。崔瑾弒殺太子不假,但是是朕把那柄刀遞給她的。”
“她心志不堅,稍有蠱惑便釀成大錯。”他溫聲道,“那時借了阿泊的名義,是父親的不對。”
李澹的心倏然冷了下來。
崔瑾是什麼樣子他早已心知肚明,他只是一直不願相信當年給予過自己奧援的純善姑娘竟是這般貨色。
他一直以為他已經足夠無情、足夠冷漠,但他也是頭一回聽聞世上竟會有父親主動殺死自己昔日疼寵的兒子這種事,而且他還將髒水潑到另一個兒子的身上。
皇帝的神情中沒有絲毫歉疚,他端起杯盞抿了些淡茶。
“為君者,萬不可困於私情。”他又重複了一遍,“你知道高祖當年是如何逼死廢太子的,可你知道當時父親在何處嗎?”
“我就在這紫宸殿中。”皇帝遙遙地指了下外間的軟塌,“長兄被殺時,我就在那軟塌上安然地睡著,你祖父甚至還為我說了個故事,看著我入夢才離開。”
“皇位就是這般難坐。”他倏然有些倦怠地說道。
“我也不想將事情弄成這般,但若是我死在了他前頭,你怎麼辦?你是想交出禁軍,還是想反叛弒兄?”
皇帝神情坦蕩,他是不懼鬼神的人,也不信玄門與佛家的說辭。
他猜忌懷疑世間的一切人和事,他只篤信他自己。
即便太子的亡魂心生不甘,也不會敢將罪過怪在他的身上,只會懊悔自己識人不清與崔瑾的惡毒蠢笨。
李澹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走出紫宸殿時,天上忽然飄起了小雪,內侍笑著向他說道:“殿下,這是瑞雪,是吉兆。”
“是嗎?”他輕聲道。
他伸出手接住落在掌心的雪花,眺望著不遠處射生軍中的一個身影,心中的紛亂思緒無聲息地被惡欲所點燃灼燒成灰燼。
挺拔瘦削,肖似新竹。
當真是與崔琤相配。
*
李希生在歲杪,他降世那天宮城上空突然生出了一團祥雲,這似乎昭示他此生會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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