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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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明光熠熠,可無人再出聲,靜得彷彿能聽見信紙被孫進死死攥緊的聲響。
良久,那縣令方道:“……便是這樣一封信,哪怕有署名,也未知此信是否真是劉都護所寫,如何作得證據?”
他本是垂死掙扎般一駁,卻聽得陳澍睜大了眼睛,雙手捏袍。她這一說謊話自己先心虛的性子,沈詰都來不及拎著她的耳朵提點她,好在眾人也不曾發覺,又是孫進,這會倒警醒了,湊上前去把縣令的話接了。
“大人,這、這信上有印章,不似作偽……”孫進道,他那聲音放得再輕,怎奈這公堂一片寂靜,此刻他這話,也是如同去錘響鼓,再輕,也落在了眾人耳中。
這下好了,原先是審訊,是爭執,再有出其不意的紛爭,也在這縣令的掌控之中,可此刻,孫進這看似替縣令解圍的一句話,卻是彷彿無形之中的一個巴掌,哪怕他確無此意,也是把自己方才丟的臉面,又一模一樣地教縣令丟了一回。
那縣令還有甚可說的?怒視著孫進,眼中冒火,似乎恨不得當場把這孫進也一同押了下去。
一人諂媚,一人嫌惡,那孫進方才還是好端端的一個狗腿子,同這縣令你來我往,好不親熱,不過片刻,便自己討來了那縣令如此欲殺之而後快的瞪視,陳澍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樂滋滋地踮起腳看了好一陣,直到沈詰再度開口:
“縣令大人應當沒什麼可問的了吧?那便換在下了——不知這堂堂一縣的縣尉,深更半夜糾集一幫勞力,去那破了大口的營丘堰,究竟是為何呢?”
——
終於是一夜好眠,沈、陳二人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那縣令被殺足了威風,再不敢以犯人來待她們二人,畢竟除卻這信是“劉茂”所寫之外,她們來自點蒼關這一點,便足以作為二人與此事無關的鐵證。不僅證得了她們的清白,那縣令這一夜間,恐怕更是抓耳撓腮,苦苦思量究竟如何才能應付過去這已然被點蒼關差役知曉的營丘堰一案。
如此,這一夜的忙碌,最終不過押去了一個坑蒙拐騙的慣偷,苦兮兮地在牢裡過了一日,無人問津。
她們被安置在城中最好的旅館中,足足兩間上房,夜裡看不分明,今日起來時,陳澍一摸那窗欞茶案,上面浮著厚厚的一層灰,只怕比那公堂之上的灰還要厚上三分。
沈詰很快來喚她。二人雖然把信送達了,可沈詰的來意本就不是送信,如今正是緊要時刻,二人為隱身份,這一見面,沈詰一開口,仍是把她叫作妹子。
陳澍應了,默了默,也賣乖地叫了聲“姐姐”,惹得沈詰頓住下樓的腳步,回頭看她。
“怎麼叫得這樣膩歪。”沈詰笑道。
她問得直率,陳澍卻猶豫半晌,才罕見地有些忸怩道:“……既然是姐姐,能不能教我……查案子?”
沈潔怔了怔,失笑道:“教你……這有什麼好學的?”
“我……”陳澍吸了吸鼻子,彷彿下定決心一般皺皺臉,道:“我的劍丟了就是它自己跑沒了我想找它才下山來的雲慎同我說不能輕易跟人說這回事只能自己慢慢找但我想阿姐這麼厲害一定有辦法的!”
“……啊?”
第五十九章
陳澍本來就比沈詰矮上那麼一截,沈詰一回頭,二人幾乎平視。看著她一口氣說了這樣多的字,又急又盼,好一幅懇切的神情,一個疑惑的“啊?”字之後,沈詰便緩緩笑了。
“怎麼說得這樣急?”沈詰道,“你慢慢說,說清楚些。”
“我的劍……”
“嗯,這個我聽清了,劍丟了,你在找,然後呢?”沈詰拍拍陳澍扶在欄上的手,道,“跟那個雲慎又有什麼關係?”
陳澍看沈詰一眼,又看樓梯一眼,又抬起頭,眼神閃爍地盯著沈詰被束起的髮尾,道:“他勸我不要見人就問……”
“為何?尋找失物最好的辦法就是見人就問。”
“……因為我的劍是、是自己飛走的。”
一旁正好也有人自房間中出來,聽了這話,驚疑地往這邊瞧了一瞧。沈詰旋即拉著陳澍往下走了兩步,把她護在身後,衝著那人一笑,讓出這客棧的半邊樓梯來,容那人透過。
畢竟已近正午,街邊不似昨夜,朦朧的日光透過紙糊的窗灑進走廊,被欄杆擋住,在木製的樓梯上刻下規律的影子,也映出那梯上零星幾個被人踩過又被壓倒的粗糙木刺來。偶然有叫賣聲穿過好幾條街道,傳至這矮得沈詰伸手便能夠上天花板的客棧之中,聲量忽大忽小,幾乎辨不出遠近。
陳澍又往下走了一階,此時安靜,能瞧見那空中不知是木屑還是浮灰一樣的星星點點,那人走過後,本是飄然落下,又因為她這一步,紛紛從那樓梯上飄飄揚揚地升騰起來,落入柔和的天光中,接著化開。
沈詰沉默了半晌,笑著搖搖頭,手裡仍拉著陳澍並未鬆開,只是抬抬下巴,示意她先下了這個樓梯再說。她應了一聲,乖覺地被牽著走下樓來。
這客棧畢竟建於營丘城,除卻一些劍走偏鋒的客商偶爾造訪,這店中的客房常年空蕩蕩的,平素大多靠吃食來維持生計。因此,樓下的客堂裡倒不比樓上清冷,又是在餐時,一排排的木桌周圍擠了不少客人,眼看著那店小二,口中唱著點菜的菜名,一手端著清理好的殘羹剩飯,一手把厚實的布甩上肩頭,靈活地從好幾桌的間隙中鑽過去,往後廚去了。
也許只有在這樣的地方,最能看出這營丘城的人氣了。
她們二人從樓梯出來,那往後廚去的店小二一隻腳還未踏進後院,便眼尖地瞧見了,那響亮的嗓音話頭一轉,又熱切地招呼起她們來了。
擠歸擠,鬧歸鬧,不說這堂中還剩著幾桌空位,就說這店中哪怕都被坐滿了,以那群官員搜刮民脂民膏的作派,不僅替她們二人要了上好的房間,定也是為她們預留了一桌的席位,只等她二人動嘴。
果不其然,那小二把手裡碗筷一放,繞了個彎,親自又把她們引到了一個偏僻角落,比在堂中其他桌要安靜得多的位置,也不等她們說要點上什麼菜,只讓她們稍等,便又回後廚去了。
沈詰還好,陳澍被這一串客氣周到的招待驚掉了下巴,再一想昨日那些官吏的嘴臉,直懷疑起內裡玄機來,狐疑地拿起桌上茶水看了看,甚至把沈詰杯中的清水也沾筷子舔了舔。
當然,自然是沒有毒的。
“奇怪。”她咕噥了一聲,目光隨著眼珠子好奇地掃來掃去,身體坐得雖端正,看得出心緒卻是不那麼定的。
沈詰瞧著她,輕笑一聲,引得二人對視,她才嘆口氣,挪開視線,把桌上的東西擺回,輕飄飄地開口。
“所以你想學這個……查案子?”沈詰問。
“是。”陳澍頓了頓,眼裡又有了光,往前一湊,幾乎要從桌上站起來一般,討好地補充道,“我昨日見大……阿姐駁那狗官,當真是條理分明,有根有據。這兩日,單單營丘之行,阿姐這觀其一,知其二,算其三的本事,更是教我耳濡目染,心嚮往之,我想若是學得一二,也藉此能找回我的劍來!”
“這東西不是靠教的。”沈詰又笑了笑,細細地同她解釋道,“懷疑上劉茂,是因為我瞭解此人的品行;追溯至營丘,不過因為這些山川江河我都熟爛於心;昨夜幾番爭辯佔了上風,那也是因為我勤勉做事,翻閱過成千上萬份卷宗,親審過數百數千樁疑案懸案,應付這幾個小蚊小蠅,自然不在話下。
“你自己功夫不錯,應當也是懂得這個道理的,只要平素多演練,每一招每一式都牢記於心,等站上擂臺,對手出招再怎麼刁鑽,自己心中也有應對的法子。查案,同你比武實際上是一樣的,單靠他人教,當然不能一步登天,但只要你自己見多了,看多了,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線索,就彷彿那真的線頭一樣,拎起關鍵的一條,便能拎起整個案情的脈絡。”
“那、那我這個……‘愛劍離家出走案’,線頭究竟在哪裡呢?”陳澍認真地問。
不免又教沈詰一默,這回,她是想跳過這一段也跳不過去了,只道:“這‘案子’,往大了說也就是個失竊案。常人丟了東西,若是被人所竊走的,通常先從失竊的地方找起,尋找線索,看是否有人在那一段時間裡表現可疑,或是偷盜的過程中有人無意撞見,這大都是可以問出來的。若是無意間落下的,那就更好辦了,從記得自己還未丟的那一刻往前推,再往前推,因為失物總還在原處,總還等著你這個主人,故而也大都能找到。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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