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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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店主人這下真起了興致,笑著把椅子又搬近了一些,道,“你也懂些密陽坡的往事?”
“知道些傳說罷了。”雲慎道。
“確實。”店主人笑道,“也不能稱之為往事,應當說是傳說了,那些故事大都是不著邊際的,現今也沒什麼人流傳了。都是些什麼在淯水之前的事情,說這千百年前,甚至數萬年前,淯水原本是不存在的,良餘山上的水都順著東側盡數傾瀉至了海里,是那位神仙劈開了良餘山,又一路劈到點蒼以南,才有了淯水這條百姓賴以生存的河流,滋潤萬物,也生出沿岸的大小村莊城鎮。”
陽光又斜了一分,落到灰袍人的腳邊。
他輕聲笑了笑,道:“同我聽說的不差,據說這位神仙最終葬在密陽坡,我才來瞧上一瞧,此前也聽說過這鎮上人煙稀少,只是沒想到,葬著神仙的密陽坡,分明匯著萬丈日光,如此溫暖,竟也如此……蕭條。”
“神仙不神仙的,也不過是話本故事裡一樣的傳說,興許是假的,興許是真有,那也是掐頭去尾,誇大其辭。”店主人說,又回頭望了一下街邊的望子,道,“所以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先給我來杯茶解渴吧。”灰袍人道,那店主已然起身了,他卻彷彿意猶未盡,仍開口,追問,“依你所言,這先賢也不曾留下什麼……墓碑、故居?”
“有的。”那店主回頭,因為姿勢扭曲,有些吃力地回道,“不過既不是墓碑,也不是故居,都是神仙了,就不是這些‘人’能留下的東西,客官若感興趣,等喝了這杯茶,我帶你去瞧上一瞧!”
“好,多謝。”灰袍人道。
店主人笑著揮揮手,示意不必感謝,便去沏茶去了,只臨入後院的前一瞬,停住腳步,彷彿才想起一般問:“說起來,不知客官是哪裡人,怎麼竟也了解這密陽坡的古話?”
“在下姓雲,名慎。”他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但仍平穩地答道,
“……是自天虞山而來。”
——
密陽坡果真是不剩幾個人了,滿地的日光孤獨地由濃轉淡,晚風比傍晚還先一刻到達,吹起了雲慎的髮梢,露出他那含著笑意,卻又未達眼底的側臉。
二人不過走了約莫十步路,一路上,只見到一個搬了把椅子在街上曬太陽的老人,什麼招呼也不同他們打,愛搭不理的,雲慎還想回頭細看,就已經到了店主人口中的那個不是“人”留下的“東西”。
一塊足有兩人之高的石雕,其中一半沐浴在陽光之下,由那明暗的分界清晰地勾勒出了這雕的人像——
峨冠廣袖,長髮飄逸,單手執劍,又指著淯水的方向,似要劈山,怎一派英雄氣概,正是那位劈山成江的“神仙”!
雲慎在這石雕前站定,面上又顯出些許笑意,道:“這確實不能是他留下來的。”
“是吧?”那店主也笑了,抱著胳膊,站在這早已沒了香火的石雕面前,道,“不過是後人牽強附會,編出來的一個樣貌,又立起來的一個石像。倒也做得精巧,瞧那樣子,恐怕還不足百年呢,不過圖個上蒼保佑的兆頭罷了。”
“是啊。”雲慎又抬頭掃了一眼,感慨道,“這庇佑蒼生的石像仍在,密陽坡的人卻盡數被驅趕離鄉,何其悲楚。”
“那八成也是惡人谷那幫人發了好心,不然一塊把這石像砸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店主人拿手指著這石像,開玩笑道。
聞言,雲慎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道:“焉知是‘不曾砸’而非‘砸不了’呢?”
“這我便不知道了。”店主人乾笑兩聲,道,“怎麼,客官是特意來祭拜他的?我見你也不曾帶什麼瓜果香料,倒聽起來很是在乎的樣子?”
“不是來祭拜,就是自天虞山而來,聽聞這位先賢最終劈開的那條支流便是天虞山以北的孟城,有心感恩,來順道看一眼罷了。”雲慎道,又挪回視線,仔細瞧了瞧,才轉頭,又衝那店主道,“我知道你們惡人谷行事自有一套,你放心,我並無旁的圖謀,也不是朝廷中人,無意與你們作對。”
“原來——客官,你這就血口噴人了,我怎麼——”
那店主人自然是勃然變色,後退半步,朝方才街邊休息的老人看去。只見那原本躺在椅上的老人也不聲不響地站了起來,手裡抄著個匕首,往這邊走了兩步。
但云慎神色絲毫不避讓,也不去瞧那路上的人,而是坦坦蕩蕩地對著這“店主人”,把話接著說了下去。
“——此番前來,實乃是有事要同你們商議,各取所需,還望你轉告你們的……‘山大王’?”他道。
“……我若是不肯轉告呢?”
“那掉腦袋的是你,不是我。”雲慎仍笑著,凌空點了點自己的脖子,道,“你若不敢就這麼把我帶進你們的老巢,也可先替我傳句話,就說……‘你們運氣不好,沈詰往營丘城去了,她若是真查出來什麼,再同劉家商議,上報朝廷,你猜今上會不會松這個口,興兵來犯?’”
他一連串把話說完了,說得既溫和又明晰,面前的人卻仍咬牙,看了一眼身後老人,梗著脖子道:“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同惡人谷傳話,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是麼?”雲慎道,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還真止住了話頭,反而側身,朝著不遠處那老人喊道,
“——若是你不知那洩洪之事,也當知曉那馬匪之事吧!抓住丈林村那起子馬匪的人,正是我!”
這一聲喊,喊得是格外嘹亮,在這石雕四周的一小塊空地上回蕩了好久,才聽見那老人發出一聲含糊的回應。
“——跟我來。”
海邊風大,密陽坡近海,因而也是。那風時而密,時而疏,吹動雲慎的袍角,也彷彿有靈一般地飄揚著。雲慎又站了一會,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也不曾說什麼,便跟著那店主人轉身離去。
在他的身後,那個巨大雕塑的下半部分,也是那位神仙杵在地上的神劍,已經被數百年的雨水侵蝕,劍鋒不再銳利,不過其上刻著的小字還能勉強辨認出來。
只有一個字。
“誡”。
第六十三章
距密陽坡數百里的營丘城,那片喬林修竹之中,雖然同樣杳無人煙,卻是生機勃勃,不同於密陽坡那樣直穿過雲端的昭昭日光,此處是樹木叢生,重重疊疊地遮住了同一片日光,於是綠蔭遍佈,又正是秋意,好不涼爽。
陳澍不等沈詰,便飛身往她方才指出的地方奔去,幾個起落,轉眼間躍入了那已近乾涸的營丘堰之中。
“小心些!”沈詰喚她。
“哎呀,不必擔心我!”陳澍也回道,清脆又帶點糯的嗓音彷彿自由的鳥兒一般,傳入密林,消失不見了。
從她們原先站著的山間小道看去,連陳澍的身影也被那壘高的堤堰擋了個嚴嚴實實,但沈詰並不急,她笑了一聲,笑罵道:“你小點聲罷!我方擔心的可不是你,是那馬蹄印,你別踩到了!”
一面說,沈詰也穩步朝那堰底走去,一直走到堤堰之上,她才縱身一躍,穩穩當當地落在堰底,同已經有些等不及的陳澍打了個照面。
“你瞧!”陳澍一見她跳下,便指著堰底的馬蹄印,壓著聲音道,只她那聲音,就算再低,也分明地透著興奮,“這不就是我們那天夜裡瞧見的馬蹄印麼?”
她站在一旁,把一籮筐的話飛快說完了,眼巴巴地看著沈詰走上前來。
與這樣喜行於色的陳澍不同,沈詰卻是沉靜許多,只見她俯下身,仔細瞧了瞧,又拿手比了比,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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