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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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你透露。”李疇道,他臉上的黑灰仍舊那樣印著,可不正是陳澍那齊刷刷的兩道爪印一般的痕跡,在燭光下分外明顯了,惹得一旁當值的軍士都偷眼來瞧,嚴驥也嘴唇微動,似是在憋笑,只他自己還拉著臉,勉強撐起原先“少谷主”的氣勢來,道,“你就當是我們在城外捉了幾個可疑的士兵,因此找上門來,麻煩都護給個說法,不過分吧?”
“……此事牽扯幾日前的洪水,”劉茂看了李疇一眼,默了半晌,方道,“不是我不願意給幾位一個交代,而是這事情尚未查清,我自己都還是雲裡霧裡的,如何能同諸位交代清楚呢?”
房間裡一時靜了下來,只有燭火被風拂過,彷彿晨光熹微,那光線也在室內忽明忽滅地動盪了一陣,連帶著眾人投在牆上的模糊身影也忽高忽低,明明那燭火已是極旺盛了,卻顯得這逼仄的一間書房分外陰森,連那從視窗倒灌進來的風也帶著絲絲縷縷分明的寒意,陳澍突然開口。
從方才進門到現在,她都一反常態地沉默著,直到這一刻。
“你要抓的人,是在傍晚偷偷前去城外翻找屍體的人,沒錯吧?”她盯著劉茂,眼裡是不可言喻的清明,亮得可比燭光,“劉都護不必同我們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消回答一點——你是為何要派人去守在城外的呢?
“換言之——你怎麼就知道,你要抓的賊人,是要去城外翻找屍體的呢?”
第七十三章
“換言之——你怎麼就知道,你要抓的賊人,是要去城外翻找屍體的呢?”
除了陳澍,三人俱是一愣,嚴驥回頭看了眼陳澍,旋即又飛速地反應過來,接過話頭,道:“——是啊,不如劉都護為我等仔細解釋解釋?”
只有李疇,愣了好一會,回頭看著陳澍,直到與陳澍四目相對,她一怔,咧開嘴笑得極歡,李疇才猛地反應過來,很有幾分惱羞成怒地轉頭去,用袖子又在暗處用力地拭去面上那幾抹灰黑“爪印”。
這無聲的小插曲,劉茂自然是不曾注意到的,大抵因為三人之中,唯有臨波府才是最為顯赫,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的,嚴驥一開口,他又轉頭朝向嚴驥,似是仔細打量了一番嚴驥的神情,方道:“若三位定要在劉某這裡問個水落石出,那也成。不過此事確實還未查清,諸位要問,問再多,也不過是從我此處得到一個沒頭沒尾的線索,具體案情未經推敲,哪怕是把猜測告知與諸位,恐怕也無法取信於你們吧?”
“說那麼多話,可惜一句話也不在重點上。”李疇道,又重新擺起了他那個架子,語氣冷峻,“你究竟是想說,還是不想說?若不想說,憑我們三人,也能把它查個清清楚楚,不必勞煩你在這裡想話推辭。”
“其實劉某已經說得夠詳盡了。”劉茂道,嘆了口氣,終於開了口,緩緩說道,“洪水過後,無論是當場被淹死的,還是事後因為得不到救治而死的,屍體都堆在城裡,各處都是,若不得到妥善處理,不說瞧著痛心,也容易滋生疫病。這些屍體都是由我手下的官差軍士搬去城外,匆匆埋葬。也是沈右監那日走得急,劉某留了個心眼,命那些人行事時注意些。誰料,還真有一個士兵,眼力不錯,在這惡臭熏天的屍山中發現了什麼……”
“不就是一具具屍首麼?”聽到這句,嚴驥不禁出言追問,“能發現什麼?難不成真有什麼混進城的賊匪,被你們發現了,或是身上揣著什麼……迷信?”
那劉茂卻又停了下來,兩隻眼睛一轉,盯著嚴驥。有一瞬間,那眼神裡的歹意幾乎要蔓延至他的面容,把他那擠出的笑意也侵蝕了,但也就是一瞬間,三人之中,唯有陳澍察覺到了這一瞬間的異樣,等轉眼過去,那劉茂面上的笑意卻更深,更沉著了,彷彿這不過是她在那一刻的錯覺。
“都不是。”劉茂道,“那個死者,官差都是認識的,且不止是一人說認識,是交由好幾個官差一一確認過後,才下的定論。至於這死者身上究竟發現了什麼——若三位大俠真有心查,劉某也不攔著,城外亂葬崗,請吧!”
最後半句,他話鋒一轉,竟是難得地硬氣了一回,笑眯眯地起身,一邊伸手示意那門邊兵士,一邊說完,言語中的拒絕之意不可置喙。
尋常人得了這句話,大抵都想再問問,但劉茂這一站,手再一招,門口那幾個士兵見機便擠進了這書房。
霎時間,逼仄的書房內,盡是重重疊疊的人影,連光也打不透了。
這劉茂前倨後恭,無疑打了三人一個措手不及,就算三人各個都身懷絕技,本領不凡,可畢竟不曾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過。
面對這樣笑著送客的兵士,嚴驥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出言相爭,何況他本就是來湊熱鬧的,也不一定要求得所謂的真相。而陳澍,心中還有思量,只憑李茂這幾句話,她其實已經猜出了“那人”身上發現了什麼,只待確認,於此事上,就算問了李茂,問出了結果,也不一定敢信,故而她也沒有那麼打破砂鍋璺到底。
只剩李疇一人,架子剛擺起來,又被劉茂這麼一招手,散了七成,面上過不去,偏他一看剩下二人都不吭聲,一時半會之間拿不準,等出了書房,才遲遲地反應過來。
天光剛亮,他們被恭送出了官衙。這一趟,不能說是無功而返,但回頭一想,這劉茂當真是藏著掖著,一句話,不僅說得隱晦,還要拆成五句來說,若不是陳澍事先同沈詰去查過營丘城之事,恐怕也是滿頭霧水,就更別提這嚴驥、李疇二人了。
認真算起來,同無功而返區別也不大了。
三人在街上,相顧無言,默了好一會,才有人打破這陣寧靜。
“他是不是隻是拿話在糊弄我們?”嚴驥狐疑道,“嘴裡說得蹊蹺,實際上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是這小子現編的,所以才這樣語焉不詳?”
“有道理。”李疇道,他默了默,又看了眼天邊隱約露出的明光,顯然是打起了退堂鼓,道,“此事也是我一時著急,思慮不周,因而才造成了這個差誤……”話語間,似是要把責攬過去了,便好了結此事。
——也更好容他回那院子裡好生捯飭一下自己的臉。
剛出了衙門,李疇便尋機把自己臉上的黑灰擦去了,此刻雖然還留著些許匆忙之中不曾擦去的印記,但也比方才是好了許多,只等回院落,尋個銅鏡,或者乾脆尋個水窪,對著才剛剛泛白的天光,仔細整理一番。
他這主意打的是不錯,可惜說了這一長串,陳澍卻是一個字沒聽進去,她皺著眉頭思考了一陣,突然出言,打斷了李疇,道:
“——那我們就再折返回去,趁著天還沒亮,到城外好生找上一圈。若是三個人的話,找得快些,說不定還真能找到他此前究竟找到了什麼!”
“……啊?”李疇失聲,道。
“有道理!”嚴驥本也興致索然,但陳澍這樣篤定,這樣興沖沖的,他這個愛湊熱鬧的性子又被帶動了,不禁道,“反正我們同他交涉過了,是他親口容許我們去亂葬坡上尋人的——”
“等等,等等!”李疇驚道,“你們二人怎麼自說自話,便把這事給定下來了?”
“你真怕了?”陳澍道,笑了笑,“怕了就別來!我們兩人也成!”
“倒不是怕了,”李疇道,這會他找過了乾淨的布擦拭過臉頰,面上又恢復了白淨,瞧起來頗有幾分榮光滿面的意思,於是幾番言語一過,對著陳澍,連說話時拿捏的腔調也回來了,“不過是覺得這屍山裡翻不出什麼,何況我早已便搜過了,我都搜不出來,難不成你們去了就能搜出來?這是其一。其二,此事原是我的判斷有誤,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再細究下去,指不定根本就是一場誤會,又何必呢?”
前方傳來一聲不著調的笑。天光熹微,依稀灑在並不齊整,滿是腳印的道路之上,給嚴驥的背影攏了一層光,他一回頭,笑聲便越發明晰,在這空曠的街道上迴盪,笑得李疇也是一怔。
“膽子小就直說嘛,何兄從來都是老實承認的!”嚴驥道。
這下,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陳澍噗嗤一笑,又與李疇對視,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面色才剛轉晴,方才那悠然自得,很有一番派頭的模樣又碎了個乾淨。臉上被擦得乾乾淨淨了,倒因此,才格外顯得那層氣急敗壞的酡紅明顯極了,陳澍再一笑,李疇那表情頓時掛也掛不住了。
“……不就是去那亂葬坡上尋屍體麼,我早便尋過好幾日了,還卻這一天半日的?”李疇咬牙道。
他還真說話算話,硬著頭皮同兩人又折返去那亂葬崗。夜裡看不真切,此刻旭日初昇,那霞光照在一具又一具的屍體上,不但沒有闢去這一帶陰森森的邪氣,反而,因為能看得真切,看得清晰了,那地上不曾被好好掩埋的屍體,彷彿真被冤魂附身一樣扭曲的神情與動作,也能看得分明,於是李疇回到城外,被兩人好說歹說,又一通激將,才撩起袖子來,一面閉眼呢喃,一面搓手嘆氣,一面才緩步上前,檢視那些死屍。
三個人,足足看了有約三個時辰。
也好在這些屍體不曾被完全掩埋,或者也有同他們一樣來尋人的,不少地方曾有翻動的痕跡,土也是送的,故而找起來還算輕鬆。陳澍心中有數,怎奈沈詰先有交代,不方便同那兩位全盤托出,因此只有她找的最快,只顧著尋那些瞧起來像囚犯的,若是認定了一個,就扒開那屍體的背、腰瞧上一瞧,看看有沒有似曾相識的圖案。
嚴驥雖不知前情,但他腦子可比正艱難抗拒本能的李疇要靈光多了,一看陳澍這樣子,也有樣學樣,邊翻找,邊同陳澍搭話,試探地問此事是不是她早有頭緒。
陳澍不會搪塞,只拿老實話回:“我也正在找呢!”
話音剛落,嚴驥還沒來得及再問,不遠處的李疇卻出了聲,彷彿忍無可忍:“這究竟有什麼好找的——我把話遞給你,可是想同你去查一查事情,那也是和活人打交道!要我說,你若實在好奇,我幫你,現在就殺回那衙門,把劍架在劉茂的脖子上,我就不信他不說!”
嚴驥抬眉,嘖嘖稱奇,道:“真是狗逼急了要跳牆,人逼急了,也能殺去衙——”
“——等等,衙門!”陳澍道,猛地恍然,驚聲道,“衙門!他是要守株待兔沒錯!可是以此人的性子,必不可能真把查到的線索供手讓人,必然做了兩個打算,城外這邊擺出迷魂陣,真正的屍首必定不會藏在這城外,因為太不保險了,衙門……他鎮日都呆在衙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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