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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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澍會隨著這一車藥材進到深山中,雖然不曾真正進入那惡人谷所設的小關卡,卻也明白了——
這惡人谷,從來就不止侷限於一個“谷”而已。
從前是昉城、營丘城,如今是這荒涼無人的山崗。這彌天的罪惡散播開來,彷彿是最濃郁的霧氣,因而無處不鑽,無處不進。
找了整整兩日也找不到的劍,是因為寶劍珍貴,要藏在那山林之中。
找了整整兩日的人,或許也藏在這有人看管的山中。
陳澍眯起眼睛,仔細地瞧了眼她手中那碗破舊的陶瓷小碟,歪了歪頭,又瞧了眼門外正踱步的守衛,頗有些頑皮地一笑,將手伸高——
“彭”的一聲!
那陶碟碎裂在陳澍的腳邊。
當即便有人進來檢視,陳澍退了一步,挪開方才刻意把那些碎片踩得更碎的腳,也裝作有些被驚到的樣子撓撓頭,解釋了一番。
那不過被派來看守的小嘍囉又能說什麼呢?忙活了半日,什麼也沒討得,只原樣把這個小事報給了蕭忠,也不曾引得蕭忠注意,甚至還討得了兩句好罵。
陳澍還擔心此事被人發覺,為求安穩,再足足等了一夜,又等到第三日,才摩拳擦掌,準備等日頭落了之後,夜上深山,在整個山谷都沉入夢鄉之時,再探一回路。
只是,等她先從睡夢中醒來,聽得耳邊似乎又有車軲轆聲響起時,才發覺有什麼已然發生了。
這日清晨,在谷中奔波的不再是那些搬運物資的差使,而是一個個身著盔甲,腳步匆匆的兵卒。前些時日最吊兒郎當的混混,陳澍還能辨認出幾個有些熟悉的面孔,這一日,卻都穿戴上了裝備,雖然這些裝備有新有舊,別說顏色了,連款式都不曾統一,但也多少算是個物什,能抵些用處。
陳澍再打開門一細瞧,連那前些日子看管她的守衛都離了這間小屋,來來回回的人,竟沒一個注意到她出了門。
人流中也有幾個同她一樣不曾星夜守著的人,此刻才從被褥中爬起來,睡眼惺忪地走出營來,抓人就問。
“怎麼了?不是昨日還說不過是先預備著,肯定沒有那麼急麼?”
“難不成這一夜不到,昉城就破了?!”
匆忙之間,竟也有人,一面搬著箭石,一面高聲回道:
“不是昉城!是咱們這惡人谷——
“這群該千刀萬剮的‘好官’,打了個鬼把戲!大張旗鼓地派人去昉城查探,結果今宵寅時竟舉大軍來攻此地,如今已下了谷外兩座塔了!”
那聲喊回蕩在谷地之中,伴著不同而紛亂的腳步聲,哪怕扯著嗓子喊,也沒有那麼清晰了。
不過一夜,不,半夜過去,整個谷內的氛圍翻天覆地!
這不是夢,是真真切切的戰爭!
那些從陳澍面前而過的人,不拘是出谷迎戰的,還是回谷整頓的,面上再不見前幾日那樣的從容,或是絲毫笑意。
那一張張陷在拂曉之中的面孔上,只有泥點子,和哪怕在這樣暗淡天光下也分外刺目的新鮮血印!
一整個惡人谷,將醒未醒,要亡未亡,若硬要作比,恐怕只能比作那將要沸開的水,看似平靜,是因為那些腳步、呼喊,甚至是尖叫,都被這還未扯開帷布的天緊緊壓實了,顯得不那麼喧鬧,但大廈將傾,西山日暮,這臨到盡頭時的片刻,有如枯死樹木的迴光返照,確實也盡都是如同那漫天霞光一樣平靜而奪目的。
當然,這究竟是不是惡人谷的末路,陳澍說了不算,甚至那攻打惡人谷的兵馬也說了不算,旁的不說,至少那幾日的備戰還有著用,至少谷中那些人還有閒心時不時咒罵兩句這來襲的敵軍。
方才不清楚情況的那幾個人,此刻也急忙回去收拾裝備,很快奔至谷口,加入戰局。
陳澍站在原處呆呆地看了一會,被人罵了兩句,又讓到一旁去,才慢慢地理順了此地發生的事。
——一百年,足足一百年有餘,新朝皇帝都輪著坐了兩三任,在老皇帝遲暮的這一年裡,甚至還沒翻過年去……朝廷竟真的發兵來打這個久不受治的惡人谷了。
為何在這個當口,那惡人谷頭領對她如此要挾,谷中眾人又如此繁忙,幾日間,一門心思忙著尋劍救人的她不曾細想,可這一個天光未醒的清晨,這樣兵荒馬亂的情形,一下子便衝散了重重迷霧,教事情真面目原本地展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正如沈詰教她的那樣,抽絲剝繭,窮根尋葉,只需要拎著這一個線頭,便能將整個事情從頭釐清。
昉城城門與琴心崖二人的偶遇,入谷前雲慎勸何譽離開那句語焉不詳話,還有那張在城門口,雲慎語重心長遞出的地圖。
這場奇襲,哪怕再出其不意,也是有因由的。
惡人谷地勢險要,哪怕是最無往不勝的雄師,到了這谷口,要攻進谷來,恐怕也要三思而行。但凡是有些頭腦,懂些戎機的將領,也明白在這局勢下,硬取並不是上策,無論是圍困惡人谷,或是圍昉城打援,甚至是用些激將法,引惡人谷之人出谷迎戰,都比奇襲惡人谷要來得穩妥。
說白了,昉城那一片片空曠的原野,不正是惡人谷中眾多山匪最佳的墳場麼?
這一夜奇襲,如此出人意料,也正是隻有真正掌握了惡人谷的命脈,才會如此兵行險招——
譬如那張地圖上惡人谷谷內所有防禦的佈置。
天邊終於隱約透著些光了,只是瞧不清究竟是天光,還是谷口鏖戰時的火光,陳澍遠遠望去,止住自己想要去一瞧究竟的想法——她可是恨不得這日日為惡的惡人谷盡數喪命於此!不過不急於一時,在這兵荒馬亂之中,顯然她還有旁的,更緊要的事情去做。
她一邁步,便想要光明正大地趕去昨日那山上搜尋一圈,但隨即又猶豫了下來,腳步一轉,竟往那谷中的中心去了。
不錯,也就是她與雲慎見最後一面的那個閣樓。
這一片紛亂之中,她成功穿過人流,隱於陰影之下,又靈活地縱身一躍,停在這小閣樓的歇山頂上,依附著房梁朝房內窺去。
閣樓畢竟高些,哪怕沒有燭火,也有些許微弱晨光落到地上,映出堂上端坐的一個身影,看著有些熟悉。
只是陳澍自上而下地瞧,又隔著重重房梁,看不清楚面容,一時半會也道不出名字來。但見那人,雖然坐著,卻是發了好大的一通火,凡是進門來稟報的,沒有一個不被他痛罵,跌跌撞撞地衝出閣樓而去的。
良久,就在有人驚慌來報說又有一處山上塔樓被襲擊,如今已歸了朝廷時,那人更是暴怒,把手邊茶案整個翻倒,其上瓷瓶碎了一地,發出極刺耳的響動。
這一推,不僅把堂中幾個惡人谷僕役嚇得膽寒,也教陳澍要遏制不住自己心頭激情。她快要等不及那山上管事的人同此人彙報,幾乎想徑直跳下房簷,闖入堂中,把這惡人谷谷主如同那一日般地挾持住,逼著他說出究竟把二人藏在了哪兒!
正在此時,又有一人進了門來,虎背熊腰,勢若奔馬,一進門便口中稱罪,開口把那原先發怒的人勸住了。
陳澍不由地屏息,凝目一看。
卻不是說此人報來的訊息如何震驚,而是此人的面容,那明晃晃的光頭,映著窗外霞光,煞是晃眼,分明就是原先坐於堂上的那個惡人谷“領頭”!可此人彼時衝著她頤指氣使時,可一點也瞧不出此刻的低聲下氣,陳澍再分出視線去看那原先發怒的暴躁之人,也就是這不露面的惡人谷匪首,頓時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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