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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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懶得分辨這些,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插科打諢,糊弄過去。
就像出生的小獸,雖然分辨不清楚那些話裡的複雜情緒,但可以本能地認清他是對自己抱著善意,因而才這樣迂迴曲折。
正如她的師兄、師姐,乃至她那個日日嘮叨的師父一樣。
只是,二人這次墜崖,卻彷彿擲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一陣波紋,也教那平靜的畫面泛起瀲灩水色,甚而短暫地碎成了不規則的碎塊,藉此映出那往日不曾注意到的,有些晃眼的天光來。
雲慎找到她時,那急切和關心不改,只是與往日那樣舒適的,親暱的絮叨不同,他盯著她,細細地打量著她,口中倒是不再同她爭了,那目光卻是有些灼熱,教人本能地感到一陣從心底裡泡發的麻意。
許是因為二人又有兩日不見,也許是因為陳澍在止住洪水,奔赴火場後又從懸崖一躍而下,終於把從不離身的法力闊綽地用了個精光,頭一回踏踏實實地踩在地上,腳陷進泥地,每走一步都有些粘連,於是渾身也不自在了起來。
這感覺,陌生而棘手。
連一兜獵物的血腥味也去不掉那還未退去的痠麻,她走回墜崖處,又猶豫了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氣,不管不顧,莽莽撞撞地衝回那雲慎棲身的小石洞前。
雲慎正在堆起柴火,地上鋪著他總也不離身的灰袍,下面大抵還墊了些乾草軟泥,總之瞧著是舒適極了,陳澍眨眨眼,那方才怎麼也丟不掉的不自在,在這一瞬,被她飛速地忘去了腦後,她嘴一咧,腳上腳步越發快,晃得背上響動幾乎蓋過了她的腳步聲。
她徑直衝到雲慎身後,見雲慎還未察覺一般地理著乾柴,心裡越發莫名地歡喜,正要拿只死兔子去嚇他,便聽他慢悠悠地開口:
“回來了?”
說著,也不回頭瞧她。
“回來了!”
陳澍也不惱,樂呵呵地把背上小兜一倒,那些簡單處理過的獵物盡數倒下,“彭”地一聲堆在一旁的大石頭上,最後兩個雞蛋落下時,她又猛地反應過來,三兩下憑空撈住了,舒出一口氣。
再轉過頭一看,那雲慎竟也應聲看來了,這會正罕見地一怔,面露異色,和她對視一眼,道:“……怎麼竟打了這麼多回來?”
“它們喜歡我哩,自投羅網!”
陳澍大氣地一拍手,不知覺間撒了幾滴血到雲慎的袍上,雲慎斂了眼瞼,一瞧,嘴唇翕動了下,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從地上起身,跛著腿往這一堆獵物中拾了些好處理的肉出來,又拍拍身側鋪好的地,示意陳澍坐下。
許是因為陳澍那點才破皮的手傷,又許是因為陳澍救了他,如今是他的大恩人,總之陳澍一打回獵物,雲慎便把諸事都安排妥當了,雖然不明說,也是擺出了一副讓陳澍只管等著吃飯的樣子。
既然有人主動出手,陳澍自是落得清閒,一點也不扭捏地落座。
末了,也是瞧雲慎這個跛了腳的人還在忙活著處理食材,才生出些不好意思來,往他身前湊了湊,沒話找話地問:“傷口好些了麼?還疼麼?”
她如此問,雲慎又怎麼不知道只是隨口一問?笑著答了,只道:“好多了,不疼了。”
“哦。”陳澍還要再關切兩句,聽雲慎這麼答,那話又不方便說出口了,左看右看,又問,“那我怎麼覺得你先前傷得沒這麼明顯呢?”
雲慎終於一頓,也同她一齊看向自己的腳踝。
隔著衣褲,這“傷口”確實比先前要腫一些了,那也是雲慎見過不少傷者,揣測出來往往過了些時候,那傷口處確實要腫上幾分,又怕隔著衣料看不分明,才刻意弄成這樣明顯腫了一圈的樣子。
只是這話又怎麼好同陳澍解釋清楚呢?他啞然,正要辯上一辯,便見陳澍用她熱乎乎的手煨了煨,又轉過頭來,兩隻有神的眼睛瞧著他,脆聲道:“我知道了,就是你太瘦弱,傷一下才會這樣明顯,你得多吃肉!”
雲慎自是又一僵,不禁要抬手去撫陳澍落在他膝邊的青絲,只是又很快醒轉,笑著道:“是,是,這不是拜你所賜,正要吃些大魚大肉了麼?”一面說,又側身去理那些乾柴,從地上拾起些方才找到的火石,正要取火。
這下,陳澍又無事可幹了,本是樂得享受,可不知為何,今日,當著這樣有些不同尋常的雲慎,一閒下來,那才擺脫的痠麻便又捲土重來。
她抿起嘴,鼓著臉頰,看著雲慎背過頭去擺弄那堆柴火,心裡驀地升起一個主意——
雲慎正試出了些許火花,拿著那石頭往乾柴裡湊,一抬眼,手還未湊到柴火堆上方,右側遽然冒出一股火舌,衝著他的面容衝來,似是要嚇他一跳,又只是頑皮地撩了撩他的手指,旋即落到乾柴之中,把那早便堆好的柴火點燃了。
火光越長越旺盛,從起先的一點火苗,逐漸包裹住方才雲慎拾來的所有柴火,又閃了一下,彷彿發出一聲吃飽了的喟嘆,才緩緩穩定了下來。那明亮的光映在陳澍眼中,就彷彿也能窺見她體內的旺盛火苗一般。
熾熱,卻也稚嫩。
雲慎吸了一口氣,終於,面上那些淡漠自持都消失殆盡,輕聲一哂,轉頭,看向陳澍,只問:“這會又有法力了?”
“剛有一點,用乾淨了。”陳澍眨眨眼,老老實實地說,又瞧著雲慎的眼色,心裡癢癢,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沒被嚇到?”
“……沒有你之前跳下崖來嚇人。”
他開口提了這事,不知為何,此前那有些僵持的,生硬的局面便被這短短一句話輕易地掃清了,彷彿那冬日暖陽一照,粘手的堅冰很快化成了綿密的沁人心脾的泉水,汩汩而下。陳澍不自覺地鬆了口氣,臉頰被這柴火先烤紅了,聲音也不再拘束,朗聲道:“那你就不嚇人了?你別以為我沒瞧見呢,那繩索就是你自己鬆開的,還活活把那人都嚇了一跳呢——”
“沒有,是她綁得不緊,我一著急,便掙脫了。”雲慎矢口否認,朝她伸手過來,招了招。
陳澍就在他面前,看著這手勢,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抿了抿嘴,最後迷茫地把腦袋往前一湊,乖乖地貼在了雲慎的手上。
連同鬢間亂髮也一齊落到雲慎手上,乖順地墊在手心裡,那觸覺,真如同一隻收起獠牙的小獸一般,越發教雲慎失笑。
他停了一會,似乎也不自覺地縮回了手指,正巧觸及陳澍柔軟的喉嚨,若有若無地撫過,才堪堪止住動作,穩聲道:“叫你把剛才做成的木箭遞給我,先串起來,就可以烤了。”
話說著,他的手卻沒有絲毫撤開的意思。
還是陳澍又一驚一乍地站起來,再沒了方才的嫻靜乖巧,從身上亂摸了好一陣,才把那幾根木箭翻出來。
一共四五支,原先打獵不過用了一支,她逕自都拿了出來,遞給雲慎,又問:“我來串唄?”
“你手受傷,還是我來吧。”雲慎道,伸手要接。
但他不說還好,即說了,又把陳澍那點子勝負欲激了出來,她只道:“這點傷算什麼?”手裡力道也絲毫不松,一副要同雲慎搶上一搶的樣子。
二人力氣懸殊如此之大,若是她有心要搶,雲慎怎麼能拿得過來?卻見雲慎什麼也不說,只抬起眼來,從容地望著她,眉眼溫和,笑意晏然,直把陳澍瞧得有些沒了底氣,正要梗著脖子再辨別,雲慎卻動了。
他不急著再從陳澍手中拿過箭來,而是先撤身,把手裡方才用來打火的石子輕巧地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輕卻分明的響聲。
此後,他再轉過身來,半跪在陳澍面前,探手過來。陳澍本能地一讓,卻不料雲慎此番動作,並不是為了把那箭搶來,而是……逕自捉住了她的手。
微涼的手指落在傷口周圍,此刻,陳澍才恍然發覺那傷處確實一直在隱隱作痛。像是被火苗繾綣地吻過一遍,也帶著些深秋難覓的熾熱,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刺入面板,只是每每稍微引起疼痛便被化開,才不教人覺得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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